家里从来不用来历不明的人,何况直接送个人,这谢礼也太大了,惊讶之后,我看着羽扬。他家里……用人也是如此,我就等着他拒绝这人了。
羽扬轻捏我的手,大概是让我安定些,“我们出门在外,所带盘缠有限,不适合多带个人。”
那人沉默着,从袖子里掏出样东西,直接地递给我。那东西看起来很小,在他掌心里,看了眼羽扬,我才仔细去看,有些眼熟,白色的小小的蝴蝶珠花,看上去是不怎么值钱,而且还有些旧了,只是那蝴蝶的翅膀很是轻盈,手动一下会跟着闪动。
不觉再看了这人一眼,身材高大,仔细看其实身姿还是有些熟悉的。
扯了扯羽扬的袖子,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这珠花倒是别致,我记得你以前似乎有过这么个,想来是后来丢了叫人给捡去,”羽扬装模作样地摸摸下巴,“这可算是有缘。”
“在下同……夫人在江宁时确有过一面之缘,那日正想寻个东家,寻到夫人府上,未得见。”
一派胡言,可我又不方便打断他们两个说假话,我想自己的反应羽扬应该清楚了,他既然能说出是江宁时的珠花,可能也有印象。但听着他们罗罗嗦嗦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实在让我听不下去了,又不得不听。
两个人商量出了个结果,说是有缘,就打算让那人到家里试一试。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这两个人,羽扬的手心汗是越来越多,等到终于上了马车,我就去扒他的衣服。
“夫人倒是热情。”
我瞪他一眼,“额头和手心都冒汗,脸色也发白,还要硬撑着同他说那些话做什么?”
解开他的衣服,包裹着他伤口的白布条又沁了红色。
“我之前只是刁难他的,哪里是真想爬那座铁塔,以你的聪明,怎么会瞧不出来,就不知道顾忌自己的身体么?”
一直以来照顾得好好的,居然又出血了,真是又心疼又心焦。
“你之前说要带我看遍汴州十景的,艮岳行云又确是名景……你是想要去的吧?”他在一边的格子里拿了个盒子递给我。
“我是想同你一起去,那也是伤好以后。”拆布条上药再缠上布条这样的举动我已经很熟练了。
“你要上哪里我不管怎样也陪你去,”羽扬耳朵有些红,想来他也是觉得他自己说的话肉麻了,他又有些邀功地看着我,“这叫妇唱夫随,为夫待你好,你可要记得。”
我把他的衣服扯回去,咬牙切齿,“身体好了才能时刻随着。”
他笑嘻嘻,病了一场下巴尖尖的,清瘦得很,我觉得他自受伤之后很知道要怎么让我心软,叹了口气,“马车外那个,你觉得我要怎么办啊。”
他扬眉,“那真是你的珠花?”
我点了点头。
“你的珠花居然送了一个男人。”听着语气酸酸的。
“他拿了一个同我换的,”将帘子稍稍掀起看到同黄莺一道坐着赶马车的那人,觉得很是不安,“我这么对他,他将来会不会报复回去啊。”
“他自己要当仆人的,就该守本份,那人身份很高么?”
“嗯,”有点不安地坐到羽扬边上,“你说我要找个什么理由把他留在家里呢?”
……
“就按着那事情说。”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刻板。
“我们家用的都是老人儿,世代都跟在家里的,就算是从外头买的,也是家世清白的。你说我这么个小姐,哪里能随便地收个仆人随时带着?”
与羽扬换乘了马车,我摘了帏帽,将他拉到车厢里头说话,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怎么会连轮廓都有些不一样了呢?”
他拉下我的手,“小姐可不能随便调戏男人。”
“又没人瞧见,我要怎么称呼你呢?”
“随便叫。”
真是随意,我用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脸皮,半天没扯下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话本里说的易容术是真的喽?你的声音真古怪,唔,我叫你无脸好呢还是叫无声好呢,你为什么不去找哥哥,他想得肯定比我周到啊。”
“则平……有很多人盯着,不方便。”
“你从皇陵跑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打算怎么做,我会帮你的,”歪着头想了一下,“你要做的事情,不会害到我家吧?”
“要是我的事不成,才真的会牵连到许府。不过,要是成了……”他的表情可以用古怪来形容了,最后却还是一本正经,“也只是会牵连到你而已。”
“……”我鼓起脸,“牵连到我就牵连到我吧,若是哥哥没事,他肯定会帮我的。”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快,“长安,我觉得我们之间算是极好,你看我冒险收留了你,你居然还包藏祸心,真是太坏了。若是事成,一定要好好地补偿我,补偿到我满意为止。”
大概因为是易了容,他的表情是真的奇怪,嘴角勾着应该是在笑的,但脸上没表情,就有些吓人了,“我当然会补偿你。”
突然被他抱在怀里,有些闷闷的,挣扎了一下,“你不要抱那么紧,闷死了,又闷又热,你哪里找来的衣服,糙死了,擦得我脸疼。”
这个坏蛋,听到我这到说,居然还按着我的头在他胸前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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