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梁武、梁文、徐文樑、郭宝辛兄妹就在塞外货栈门口放了一会鞭炮,火心蓝也来送大家。鞭炮声也引来了众多的商号掌柜和街坊,大家一问,才知道是几人要去中卫买骆驼,放鞭炮驱驱晦气。
之后几人告别了火心蓝和虞老爹,上马出了南熏门朝南而去。
曹世勋得知梁文他们去中卫买骆驼后,很是高兴。他来到了道台府陈九仓的办公堂,和陈九仓商议加强城内巡查巡视的情况。
“大人,这几日火灾不断,城内的商户们都人心惶惶,这加强巡逻巡视是势在必行啊。”曹世勋抱着拳,一本正经的说,“我家货栈和塞外货栈都受到了很大的损失,造成了这几日驼价也上涨了,照这样下去,如若再有什么情况,小的估计这税银都不好收取了。”
“那依你的意思是要怎么办?”陈九仓看了曹世勋一眼,他似乎没有将这个话太在乎许多,“这加强巡视巡逻的事,你看着办就行,作为道台府的巡视,这是你的职责所在。”
“大人说的是,可这么大个朔方城,就我手下那几个兄弟哪够用啊?”曹世勋客气的说着。
“不够用了就招几个进来,总之你看着办,我不希望这朔方城有什么事发生。”陈九仓鄙视的看了一眼曹世勋。
“大人,这招人临时用用容易,可这开支小的就吃不消了。”曹世勋说。
陈九仓看出了曹世勋在要钱。
“眼下我这道台账户上也没有多余的钱去支给你啊,哪里都需要钱,这道台衙门也是入不敷出。”
“大人,如果可以,小的倒有个主意。”曹世勋说。
“哦,有什么好主意,不妨说来听听。”陈九仓也想听听,自己这个属下有什么好主意。
“大人,这眼下人心惶惶,为了稳定各个商户的惊慌,小的觉着大人该将城里这些商号的掌柜门召集起来,让他们捐一部分出来,用这个钱就可以养活招来的人。”曹世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想法可行倒是可行,就是不知道那些大商号的掌柜的会不会出血。”陈九仓说。
“大人,眼前南方暴乱不断,这两宫又在西安,朔方城不可有什么事啊。”曹世勋拿南方暴乱和两宫说事,试图让陈九仓害怕。
“不用说那么多了,即刻派人去请城内各大商户的掌柜到道台府。”
陈九仓讨厌曹世勋拿这些事说事,可又感觉这小子说的有些道理。
商户掌柜们被道台府请来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什么事,可一想到最近的大火,又感觉有事,相互一看来的都是大商户,便不好再说什么,就等着陈九仓说话。
塞外、路风、云来也在被请的行列,这三家是货栈中的大户,自然也是免不了。
“各位乡绅、各位掌柜,今天本官将大家请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为了这几日以来几家货栈的驼场被烧毁一事。”陈九仓看着各位掌柜,抱拳说话,“本官知道各位都是行业翘楚,这一个行业有事,其他行业也多少被牵连,今天就是和诸位商议这朔方城的治安事宜。”
陈九仓说完,各个掌柜的都相互看着,谁也不先开口说话,之后又都看着陈九仓。
“昨日本官已发文加强城内巡查巡视,今日还是人心惶惶,就有商户恳请加强人手巡视,可这人手需要养活,大家也知道最近京城被洋毛子所占,两宫也到了西安,各方面开销也大,道台衙门也是捉襟见肘。”陈九仓说话的时候,目光扫视着面前的掌柜,“各位掌柜是否各自拿出一些,本衙门再添加一些,这加强人手巡视的事就好办了。”
众位掌柜的这才明白被请来就是为了出点银子的事,见陈九仓将话说开了,就有掌柜说话了。
“大人,理是这个理,可这要出多出少的标准是什么呢?再说了我们也从未欠下税银,这本该都是官家的事。”七彩轩布行的邱掌柜说,“可话又说回来了,只要让商户们安心做买卖,这多少出点也不是不可以。”
“大人,邱掌柜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地方治安一事官家本就负有责任,希望大家出点力,官家也加大力度,将这人心平定下来。”云来货栈的曹掌柜说,“我家也是这次大火的受害者,为了不再有什么闪失,我云来货栈愿意出一份力。”
见曹云泰表态了,梁焕成也不好不表态。
“大人,这一把大火将我塞外货栈的几十峰骆驼烧死,这损失也是不小,既然曹掌柜都表态了,我塞外货栈也愿意出一份力。”梁焕成说,“希望我家驼场的大火是最后一把火,不要再累及其他商户。”
“好,好,梁掌柜和曹掌柜说得好,本官这回就心里有数了,一定会加大夜间巡查力度。”陈九仓见有梁、曹两家表态了就借势说话,“还有,这眼下南方暴乱不断,我请各位掌柜看好自己家的孩子,勿要听信谣言走入歧途。”
其他掌柜见受灾的云来和塞外都表态出力了,更是愿意出力。随后大家纷纷解囊,这次共募得一百多两银子。
见事情办的差不多了,陈九仓就总结性的说了话。
“各位掌柜,感谢大家对本官的理解,今晚本官就着巡视曹世勋大人加大夜巡力度,还大家一个做买卖的好环境。”陈九仓说。
随后各位掌柜便各自散去,陈九仓还特意挽留梁焕成喝茶。
梁焕成随陈九仓到了书房,陈九仓就着急的问郭宝辛父母的消息。
“梁老掌柜,不知可有这广通货栈郭老掌柜的消息?”陈九仓说话的时候,满脸的客气,“这几天为小女的婚事,也真是操心啊。”
“哈哈,大人,勿要着急,这太原城来回一千多里路程,送信的伙计也要走些日子。”梁焕成安抚着陈九仓,“这为人父母的,老夫也是理解呀,只要太原那边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大人。”
“那就感谢梁老掌柜了,这婚事若成了,你可就是小女的义父了,那我们就是亲家了。”陈九仓笑着说,“还有,前晚的大火,可知是什么人所为?”
“大人,我若知道是什么人所为我就来报官了。”梁焕成回着话,“再说,云来曹掌柜那也被烧,看来这是针对货栈行当的。”
“真是岂有此理,在我道台府的眼皮底下这样放肆大胆,我会着人去查这件事,还请梁掌柜安心经营货栈,稳定商行的人心。”陈九仓有点义愤填膺。
“这是自然,我梁换成跑了一辈子驼队,做了一辈子货栈,经历的灾灾难难也多了,也习惯了,再过三天,等伙计们心情平复了,我就让货栈开张收货。”梁焕成说话间还是很给陈九仓面子。
两人又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梁焕成就告辞回去了。等梁焕成刚走,曹世勋就来找陈九仓。
“大人,今日得了这一百多两银子,可怎么使?”曹世勋看着陈九仓问。
“你觉着该怎么使呢?”
陈九仓反问了曹世勋一句。
“小的将这大头留给大人,小头用来招人加强昼夜巡视。”曹世勋试探着说。
“我就不必留了,你都拿去招些人手,务必加大昼夜巡查力度,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朔方城内城外再有什么情况,如果有,你这巡视就别干了。”陈九仓看着曹世勋,缓缓的说。
“是,大人!小的一定将这事办好,保证不给大人添麻烦。”曹世勋说话的时候暗暗高兴。
陈九仓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曹世勋就用这笔银子招了自己养的那些兄弟,从此壮大了他自己的力量。
这天夜里,朔方城就多了几十号穿着官家衣服的夜巡人。这几十号人白天黑夜的在城内各个街道巡视,总算是再没有出现其他商户被烧的事情。
还说梁文等人从中宁过了黄河后,又绕到吴忠,住进了大寨子老堡。上半夜的时候,柳驼头、秦驼头也带着驼队进了大寨子。
次日上午,梁文让老堡的管家请来了几位木匠师傅打造了二十个大木箱子。随后梁文和大哥梁武、郭宝辛、徐文梁又去米行买了五百斤上好的新米运进了老堡。
这一天忙下来,梁文看着这些准备工作,总算是有点成就感了。直到天黑,康老爹派的伙计也将路风货栈的近十峰驼的货也送到了老堡。
“大家好生睡觉,下半夜的时候咱们起来将货、木箱、大米全部装上骆驼出吴忠城。”梁文给大家交待工作,“这次是咱们几次西安之行最重要的一次,大家务必多加小心,如果路上有人问,只说是皮货,其他的不要多说。”
“还有,务必让大家将防身用的刀箭带上,这次的货关系着几家货栈的命运。”梁文不忘补充着说,大家就都答应着去各自准备了。
下半夜的时候,驼队的伙计们被全部喊了起来装货。约半个时辰,驼队全部整装而就,梁文一声令下,大家缓缓出了吴忠城朝盐池方向而去。
天亮的时候,驼队已经远远看到盐州大草原了,柳驼头和秦驼头就问这次去哪里装货,梁文就笑着用手指着草原。二人这才有点明白。
“二少爷,装这些木箱子要装什么货呀?”嘎蛋跑到梁文身边问。
“就你多嘴,到了就知道了。”梁文笑着打趣着嘎蛋。
众人看着眼前金黄色的盐州大草原,再看看身后的驼队,不由得豪气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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