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溜溜达达的就到了火家大院,火心蓝自然是很高兴,就招待大家落座、倒茶水。
“听说昨晚云来东门外的驼场失火了,烧死了二十多峰骆驼,真是可惜了,这些骆驼都是很成熟的脚力,又培养新手骆驼也很是麻烦。”火心蓝看着大家说,她可是一听到着火就心有余悸,上次路风老店大火后,驼场也集散了,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哪里。
“这火烧得蹊跷,我们也要加强防范,我估计这几天晚上我们塞外的驼场也会被烧的。”梁文说,“现在大家好好喝茶,天黑后我们去驼场去看看。”
天刚黑下来,柳驼头和秦驼头就招呼众位兄弟收拾东西出发。驼头们便快速而熟悉的整装待发,有伙计问这次去哪里驮货,柳驼头和秦驼头便告诉大家去山后放骆驼,伙计就不解。
梁文几人趁黑来到驼场的时候,驼队已经出发朝三关口而去了。驼场里就剩下了几位看家护院的伙计,梁文就让大家将贵重物品转移到一处隐蔽的地方,然后将屋子的灯开着,拿起两面锣。之后大家全部退了出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树林里等着。
果然几个时辰后,大家发现驼场院子里有人影晃动,见时候打了,梁文让大家朝驼场院子围了上去。黑影已经开始放火了,眼看着那火把就点着了草料和驼棚。
伙计就敲锣大喊:“起火了,起火了,大家快救火啊,快救骆驼啊!
“让草料和驼棚烧,不要救,去拿些驼绒来一并丢火里烧,锣不要停,接着敲接着喊。”梁文对伙计吩咐着。
伙计就按照梁文的吩咐从一间房子里拿出了一捆驼绒,丢到了火中,几人还不停的敲锣大喊着:“起火了,起火了,大家快救火啊,快救骆驼啊!”
梁武、徐文樑、郭宝辛兄妹和火心蓝,这才明白梁文的意思。
“二弟,这火看来迟早要烧啊,既然迟早要烧,不如早烧了好。”梁武看着大家和梁文说。
火势借着一点风势将整个草料吞噬了,驼棚也很快烧塌了。整个大伙照亮了半边天。伙计的锣敲得更起劲、喊得更欢。
看着火势慢慢快退了,梁文让伙计又拿了一捆驼绒丢进了明晃晃的火堆中,一会就是一个烧焦的腥味传到了大家的鼻子里。
“二少爷,你胆子真大,也不怕将这些驼头的房子也烧了?”徐文樑还是有些担心的说。
“文樑大哥,这驼场从我家爷爷起就建成了,当年爷爷早就考虑到了防火的问题、草料场、驼棚、居住区是隔开的。”梁文解释着。
看着火烧停息了,梁文就吩咐几位伙计看着几堆火星到天亮,注意安全。之后几人结伴回了城。
次日整个朔方城传遍了,昨晚塞外货栈的驼场失火了,烧毁了所有草料和驼棚,还烧死了四十多峰骆驼。
一些平日里关系要好的商号掌柜就过来塞外货栈表示同情。塞外货栈还打出了因驼场失火损失惨重,货栈暂停收货五天的通知。一时间整个朔方城的商户们人心惶惶。
凤祥酒楼的包厢内。陈九仓满脸的不高兴。
“小凤,让你找人去烧云来的驼场,你怎么将塞外的驼场也给烧了?简直胡闹,头发长见识短。”陈九仓对着小喜凤说话的时候,还用力敲着桌子,“这原本就是想教训下曹家父子,你可好,连塞外的也不放过,你可知道以后我们和塞外啥关系?”
“老爷,塞外的火不是我放的,我只让我的兄弟们去烧云来,真没有烧塞外。”小喜凤被陈九仓呵斥的有些害怕,“我知道塞外和郭家是朋友,也是以后和我们合作的亲家,老爷,别生气了,塞外的火真不是我放的。”
“果真不是?”陈九仓缓和了语气,“如果不是你手下的兄弟放的,那会是什么人呢?”
“老爷明鉴,我那些兄弟办事是很可靠的,他们不会背着我去做我不愿意看到的事。”小喜凤总算安心了,虽说自己和陈九仓十几年的老相好了,可这陈九仓一发火自己还是很害怕的。
“一定是有其他人不希望塞外好才放的火。”
“我明白了,一定是那曹家父子干的。你前天才烧了他云来的驼场,这接着他们就烧毁了塞外的驼场,反应够快的。”
陈九仓说着话,站了起来若有所思。
“世勋,昨晚塞外的驼场失火,烧死了四十多峰骆驼,这个你怎么解释?”
曹云泰虚弱的问儿子,他能下床了,但病好的还是很不利落。
“这四十多峰骆驼啊,多可惜,这可是四十多条命呀!”
“爹,你怎么老将坏事往我身上栽?”曹世勋不屑一顾的回着父亲的话。
“还不承认?你可知道我们跑驼队的对这骆驼的感情比对马的感情还深,如果没有了这些骆驼,这货栈的生意怎么做?”曹云泰还是斥责儿子,“这下好,我们家损失了二十多峰,塞外又损失了四十多峰,这走驼队的价格要上涨了。”
“涨了就涨了,我们家不是还有几十峰骆驼嘛!怕什么。”曹世勋说完,没有理会父亲,出了门。
刀疤脸的院子里,他正在和几个兄弟喝茶,夸大家昨晚的事情办得好。
曹世勋的到来,让刀疤脸和兄弟们很是高兴,大家都立刻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立在两旁。
“少爷,您来了。”
“陈三狗,昨晚的事办的漂亮,这次你总算是没有让本少爷我失望。”曹世勋说着话,拿出了几粒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以后办事就要干净利落,这才是本少爷喜欢的人。”
“是,是,少爷说的是,谢谢少爷的打赏。”陈三狗说着话,原来刀疤脸名字叫做陈三狗。
“少爷,您是不知道啊,今天整个朔方城都炸锅了,那些商号们都是人心惶惶,塞外货栈也因为这场火停止收货五天。”
“好,就这样,让他们慌,他们不慌你们吃什么喝什么。”曹世勋看着陈三狗和他的几位兄弟,那眼光让几人都不敢和他对视。
“少爷,下一步我们准备做什么?”陈三狗高兴地看着自己的主子问,
“慌什么?等我的命令就是了。”
曹世勋说着话,起身出了院子。
梁家大院,梁焕成的书房内,梁武、梁文、徐文樑、郭宝辛兄妹、火心蓝几人正在听梁焕成说话。
“明天让虞老爹去云来货栈,和曹掌柜商量,将我们货栈这些天收的货都卖给云来,给个本钱就卖了,就说卖了货凑钱去中卫买骆驼。”梁焕成说,“三小姐路风的货就还是老规矩,辛苦康老爹和伙计们分批悄悄运出城送到吴忠的大寨子老堡。”
“谢梁老伯。”火心蓝很是感激,每次都是塞外在帮衬自己。
“这都不算个事儿,当年我和你爹的那些合作才叫人痛快呢。”梁焕成说话间,满脸都是当年的豪气,“不过,这次这事你们几人办的漂亮,虽然损失了一些草料和驼棚,可我们保住了骆驼。”
“武儿,下午你和宝辛少爷去道台府,将这几日货栈驼场被烧的事和道台大人说下,希望官府可以加强治安管理和巡视,表明我们的态度。”
梁焕成知道要做足面子的功夫,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只有这样才可以麻痹对手。梁武就答应着父亲的话。
“文儿,你下午就去各个驼队的驼头家,询问以后长期租用他们的骆驼可否优惠,要把这个风放出去,让整个朔方城都知道。”
梁焕成安排完这些后,看着面前的这些年轻人,脸上还是多了丝喜悦。
曹世勋见虞老爹来和自己商谈将塞外的货卖给自己,就暗自高兴,似乎病全好了,就答应了全部按照当初的进价吃下。送走虞老爹,他不禁有点对儿子另眼相看了,没想到这火烧出了这样一个结果。
随后塞外的伙计就用手推车将塞外最近收下的货排着队推到了云来,手推车穿过一条条大街的时候,满街的商户们都出来看,看着眼前的景象,商户们都是心情复杂没想到,一场大火,对塞外货栈有这样的打击,不知道自家的商号以后会不会也落个这样的下场。商户们对塞外也表示了很大的同情。
道台陈九仓也见到了梁文和郭宝辛,自是答应要加强巡视,他还是很关心郭宝辛和女儿陈若竹的婚事。送梁文和郭宝辛的时候,他还是对梁文说了一句话。
“大少爷,回去转告梁老掌柜,有时间来我这道台府喝茶。”
随后朔方城的六道城门的城墙上,全部贴出了要加强防范和巡逻的告示。告示也不忘告诫各个商户自己要看好自己的商铺、仓库。
而随着梁文和几个驼队把头商议租用骆驼的消息传遍全城,整个朔方城驼队驮货的价格也比前几天涨了两成。
仅仅一天,塞外就将火灾的悲情扩大到了全城。
晚上梁焕成的书房。
“你们几人事办的好,伙计们已经将结果告诉我了,明天除了三小姐,其他人全部高调出城去中卫买骆驼。”梁焕成对着几人说,“之后你们从中宁过黄河再折回吴忠的大寨子老铺,我估摸着,今晚驼队就到了大寨子了。”
“爹,那我们都去了西安,家里就剩您一个人,儿子不放心啊。”梁武放心不下家里人。
“去吧,你们年轻人去做自己看准的事情,不要老顾恋着家,家里还有那么多伙计,放心吧。”梁焕成在给儿子打气的时候,对梁武关心自己和家人很是满意。
这二十多年,这个儿子也没有白养,他曹云泰终究是个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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