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要住在这里陪茹茹一起玩么?”清脆的童声把白莫樆唤了回来。看着小人儿手里高高举起的破瓷碗。
土黄色的瓷碗,破缺了一个口子。肉眼可见的胚胎毛孔。里面盛着一碗晃晃荡荡的糊糊。额,说是糊糊有些过分了,真的是浑浊的可以的水罢了。眼神一闪,白莫樆弯下了腰,摸了摸茹茹的小脑袋。笑吟吟的:“茹茹,姐姐不渴。我们先不喝水好不好?带姐姐到处逛逛好么?”
眼前的小女孩乌黑的眼珠子,亮闪闪的,发出狡黠的光芒。白莫樆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光人让她救这孩子的性命呢?
不过,这么可爱的孩子,她如果能够救得了,自然是会不遗余力的。心神定了定。看着茹茹听说自己不渴,立马端起那个大瓷碗。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注意到白莫樆正在看着她,小家伙腼腆的笑笑,再次确认:“姐姐,你真的不喝了么?”
眼睛已经快要掉在那碗糊糊里面了。嘴馋的模样,活像一只小鼹鼠。白莫樆不免发笑。不过笑了之后就是些微的心疼。
这么小的孩子!到底是饿了多久,才会连喝个糊糊都舍不得?古代的老百姓生活就真的这儿贫穷么?
白莫樆定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套衣服。不知道光人给自己这儿华贵的衣服到底是做什么的,难道是给自己做盘查用的?
不过是什么都不重要,她现在目前还得靠这套衣服养活,不能弄脏了白莫樆思考了一会,就对着把碗小心翼翼的放回去,然后出来准备带她出去逛逛的茹茹商量到:“茹茹,能不能找一套奶奶的衣服给姐姐穿着?”
小人儿有些不解,歪着头问道:“为什么呀,姐姐穿着一套衣服很漂亮呀!奶奶的衣服可丑了。不适合姐姐穿的。”
白莫樆知道和一个小孩子实在是解释不清楚自己这套衣服的用途,无奈之下,和茹茹这儿解释:“茹茹啊,姐姐是穿这一副太热了,想借一套奶奶的衣服,好让自己凉快一些。”
“哦,这样哦。”小人儿信以为真,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舔舔嘴角,哪里还沾着一点糊糊,然后才拉着白莫樆进屋,在那个没有门的橱子里面翻箱倒柜。因为柜子还算挺大的,小人儿半个身子都到了里面。
就在白莫樆以为小人儿已经在里面睡着了,这才听见茹茹惊喜的声音:“找到了!”然后,白莫樆就看见茹茹从里面扯出了一块红色的布料。等到茹茹全部拿出来之后,白莫樆本来微笑的脸些微的颤抖,眼睛里面对茹茹那个笑脸更加心疼几分:“茹茹,你这是……”
拿着手里的红色嫁衣跑到白莫樆的面前,脸上露出的是纯真善良的笑容:“姐姐,你穿这一套吧。这是,茹茹的娘亲留给茹茹的。”
小手不自觉的想要抚摸上那上面鸳鸯戏水的刺绣,但是,看见自己手里的脏污的时候,又不由的缩回手,怕自己把衣服弄脏。
脸上全是思念。再抬头,还是一贯的笑脸。露出一溜烟的白牙齿,在傍晚斜过来的夕阳下,有一种镀金的美感。白莫樆看着高高举在头顶的大红嫁衣,眼神闪烁着震惊,这个孩子竟然把自己娘亲留下来大的嫁衣拿给自己穿!
这样的孩子,该是多么善良的心地!白莫樆只觉得鼻头微微的酸。一直以来无论是白家还是尹家,自己虽然有很多人关心。但其实自己并没有多快乐,每个人都是防备的看着别人。很讶异。
可是,在这样的异时空下面,白莫樆感受到了毫无保留的善意和热情。这是现代社会很难享受到的。
“好,姐姐穿!等茹茹嫁人,姐姐给你买最好的!”这是一句看似很小的承诺,但是包含的情意却是格外的珍重。这就意味着,白莫樆需要带着这个孩子一直走到最后!
之前光人的反应绝对不会有错,这场试炼之旅是为自己单独准备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到这里来。但是,白莫樆不愿意茹茹这个孩子就这么消失。自己看来,哪怕这是个虚拟人物,自己还是要带着她活下来!
“恩恩,我相信姐姐。”茹茹点点头,表示对白莫樆无穷的信任。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即将生命垂危,不知道自己将来将要面对什么。但是,她就是相信这眼前这个人。若是要问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一种感觉吧!
“恩,你等姐姐一下,换一下衣服,我们就出去逛逛!”白莫樆拿着茹茹给的那件衣服,走到了墙角落,换下了身上的绫罗绸缎。穿上这红色的衣服。其实都算不得正红色,许是因为年代救援的原因,已经褪色成了淡红色。不过这样的颜色很是养眼,反而觉得好看白莫樆再次转身的时候,就被茹茹吓了一跳。
小人儿张大一个大嘴巴,都快要能塞得下两个鸡蛋了!两个漂亮的眼睛都被挤没了。夸张的表情惹得白莫樆再次发笑。
“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穿着这一身衣服,好美呀!”茹茹直接的话语让白莫樆一怔,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很久都没有这般开怀过了。
似乎,从知道尹奕有事情瞒着自己开始,又或者更早,白莫樆渐渐的习惯微笑示人,再没有这般畅快的时候。是错觉么?白莫樆觉得这场试炼会是一个心灵的升华!
甩了甩头里纷杂的思绪,白莫樆再次拉起了小人儿的手:“走吧,带姐姐到处逛逛。”眼底一片绵软。没有以往生活的晦涩,没有那么多的小心谨慎。这样的白莫樆更加令人舒服了,因为这才是本真的自己。
我们习惯戴着面具生活,从第一次学会撒谎开始,我们就不断的往自己脸上带着面具。一层一层,等真的想要撕掉的时候,却发现,即便是揭开一个角落,都觉得生疼。原来不知不觉之中,这些东西已经长在了血脉里面。早在她的细胞里面扎了根。
可是,说不好扔掉,却又很好扔掉。只要,你从这一刻,开始揭掉自己脸上的假面,和开始的时候一样,一层一层。就像是一个逆循环,只要你敢做,只要你又胆量,其实和带上去的时候一样,都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你要有!
白莫樆拉着茹茹走出了院子,因为茹茹子家在村子的最西面,这会子他们往东去,准备去找茹茹的奶奶。奶奶拿着那颗珠子去集市的当铺了。
走到一半,茹茹突然松开白莫樆的手跑上前去,然后蹲在地上,白莫樆看出来,那似乎是个人,再往前去,发现,竟然是去当东西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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