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傲竹仔细的听着。
“她知道单独再审问我们也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就变换了策略,把我们关在一起是因为看我们是夫妻,感情还很深,想着激发我们的求生欲。”
“求生欲?”傲竹没明白。
“她知道我们已经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唯一有所牵挂的就是对方,其实我也是在刚才一瞬间萌生了想要保护你的冲动才想到的,如果这种念头控制不住,发生什么还真不好说。”天来终于把想说的说出来了。
“好险!”傲竹心里暗叫。
傲竹可不是刚才,而是现在正盘算着这个问题:她是不会屈服的,可是有什么办法能救天来出去呢?
她现在知道了,她的这种想法不但是幼稚的,还是可怕的,于是,她下定决心,绝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天来!你真好,此生遇见你,真是上天的恩赐,可能是上天嫉妒我,让我们此生就到此,但是嫉妒归嫉妒,它也阻止不了我们相爱,黄泉路上我们互相等一等,即使向地狱进发,我们也要手牵着手。”傲竹把头埋进天来的胸前。
天来爱怜的摩挲着傲竹的手,无限深情又无比坚决的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你真好!这辈子能做你的媳妇,足矣!”傲竹跟着天来的口吻说。
“你最好!遇见你是我马天来的福气。”
……
在她们人生最后的日子里,没有慌乱、没有恐惧、没有低沉;有的只是互相欣赏、互相鼓励、互相扶持。
也真是将“互捧够友”发挥到了极致。
在这样阴暗的牢房里,在这样鬼子的屠刀即将落下,在这样的苦雨凄风里。
两个十八九的年青人,将这样一场爱情演绎的如此浪漫,如此别样,如此刻骨铭心。凭谁说,爱情就是地久天长、长相厮守,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样一场青春的爱情、家国的爱情、不屈的爱情不正是一场千古的绝唱吗?
司家有女,马家有男。是谓司马。
两人相拥而卧,一夜无眠,卿卿我我、窃窃私语。她们要把说不尽的情话,说上一些,再说上一些。
她们知道:等待她们的将是人间的炼狱。
美代子将两人绑在了一间审讯室的对面,抬头就能看见对方。
“听说你们两个是情侣,是夫妻对吗?”
美代子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你们俩也都不大呀?这么着急就结婚了?一定很爱对方吧?对了!听说你们两家是仇家?我很佩服你们!也祝福你们!这样吧!咱们不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美代子“自编自画”,一个人说着。
“我的老家在帝国的北部,北海道!不知你们听没听说过?幕府你们一定听说过吧?”
“这个大男孩,听说书读得不少,你一定听说过吧?”
美代子走到马天来的面前,天来没理她,依旧垂着头。
“可惜了!可惜了!”美代子拍拍天来的肩,转过身来,面向傲竹接着说:“我家祖上是幕府将军,我出生的时候,在海边有一片片,高大雄伟的房子,我的父母都很有修养,我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喜欢唱歌跳舞,似乎我就是一个你们中国人所说的“淑女”吧!直到我在比你的年龄略小的时候。”美代子顿了顿看了看司傲竹,转过身来,对着天来:“遇到了他,年纪和他一般大!他叫松下晋二,我和松下君相遇在训练场,在我们帝国女人也是需要巡练的,松下君是我的教官,那是在初春正午,一轮旭日高悬于天际,松下君给我们做示范,黝黑的皮肤上滚落着滴滴的汗珠,在太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这束光映照在了松下君的身上,也映在了我的心里。”美代子看来天生就是一个讲故事的人,自己讲得很动情。
“羡慕你们呀!你们还可以选择自己的幸福,而我不可能了,”显然美代子有些伤感了,兀自的接着说:“我爱上了他,可是不现实,不是他不喜欢我,而是帝国的家族门第,不只是你们支那讲究门当户对,在我们日本这种门第更为森严,松下君家里是没落的武士家族,和我家隔着不止一个太平洋,可是我们相爱了,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松下君在战场上建立功名,然后才能迎娶我。那一年,他来到你们说的中国,一走几年没有音讯,实在没有办法,我报名了帝国的军队,刻苦的巡练,好进入最精锐的组织,这样就可以来到中国,也可以寻找松下君。”美代子想拉近与天来和傲竹的感情距离,慢慢的将支那改成了中国。
可能是美代子讲得过于的好,也可能是人天然的好奇心,美代子讲的故事,天来和傲竹竟然听进去了。
“爱情多美好,可有的人再也不会拥有它,有的人明明拥有却不去珍惜,多傻呀!”
美代子没由头的来了这么一句,然后接着说:“我来到中国以后,四处寻找松下君,军队的人说,他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不死心,这些年一直在找,尸骨未见!”美代子顿了一下,掉下来几滴眼泪。
“我来中国找松下君的时候,暗暗发誓,要是找到松下君,我可以放下一切,什么家庭地位,什么人生追求,什么国家民族,这些都不是我们女人所考虑的,我只要爱。”
美代子说完就看着傲竹:“我说的对吗?”
“如果人生给我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像二位一样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美代子对着天来他们两人说。
“人生苦短,不是应该及时行乐吗?男女二人琴瑟和鸣,管它什么世俗,什么狗屁的约束呢?你们说是不是?”
美代子的故事讲完了,她就看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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