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居北一直叮嘱着傅宇不要感冒了,回去记得多喝热水,结果千防万防还是算漏了一步,傅宇是精神气爽的,倒是他自己感冒了。
谢居北其实在外面的时候也是穿了外套的,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吹风还是忘记喝热水的原因,总之他第二天一睁开眼睛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先是觉得自己头变得特别重,好像只要轻轻一动就会从脖子上掉下来一样,而且鼻子里也好像是塞了一大堆沾了水的棉花进去一样,连呼吸都没办法从棉花缝隙中吸气呼气,只能张大嘴巴汲取氧气。
结果他发现自己嘴里吐出来的全是热气,而且呼吸声也跟老旧风箱一样,动静巨大但是效果甚微。
综上所述,他终于得出结论,自己是感冒了。
坚强的谢居北凭着自己的意志摸到了枕头边的手机,给傅宇打了一个电话。
其实他本来是想发短信的,但经过尝试之后,他确定自己已经头晕眼花到没办法打字就放弃了,于是打算用自己应该已经变成破铜锣的嗓子跟傅宇表述一下自己的凄惨,问一下傅宇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变成了伤残人士,并顺便博取一下男朋友的同情。
谢居北一直坚信适当的示弱,是可以增进情侣之间的感情的,而且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生病了可以跟亲密的人诉苦的体会了,好像确实是可以减少一点因为生病带来的难受情绪。
傅宇确实是睡得不错,甚至在接到谢居北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他起床半个小时准备给自己准备一顿早餐的时间了。
原本傅宇还想顺便邀请谢先生过来吃个早餐的,结果在听到谢居北还没说话就从话筒里传出来的超大声呼吸音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你感冒了?”
谢居北还没开口,就直接被点名现状了,他突然又有点不想跟傅宇说自己感冒了,就像一直想要糖果的孩子,真的得到的时候其实会更愿意把糖果藏起来,而不是马上吃掉。
而谢居北小朋友对于傅宇牌的糖果,一直是视为珍宝的,哪里舍得吃掉,那样的甜蜜即使只是看见糖纸,也能在舌尖感觉到不一样的味道。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谢居北想瞒也瞒不住了,现在只要一开口就能马上听出来,总不能挂了电话,再打字给傅宇发消息说,其实只是打错了吧。
这样也许谢居北小朋友会立马失去傅宇糖果,并且极有可能得到一个生气男朋友。
“咳!呃……是啊,其实,那个,也不是很严重。”谢居北自己说到最后都觉得毫无底气,因为那个声音简直沙哑到几近失声的程度,所以说话内容毫无说服力。
“你等着,不要乱走,我过去找你。”傅宇也不跟谢居北说那么多,而且他觉得谢居北现在生病了,还是要多休息,说那么多话反而不利于他恢复。
于是决定自己过去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是严重成了什么样子,才会有这样的神奇的声音出现在话筒里,比用变声器合成的声音还要难听,让人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谢居北被挂断了以后,觉得自己打电话之前应该先说句话听听看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才行,现在这样说自己的破铜锣,破铜锣都不愿意。
虽然他确实是想跟自己的小男朋友示个弱,撒个娇,不过真的很严重的时候,又不想让傅宇因为他而担心,这样矛盾的心情让他决定什么都不想,安心地等他的傅先生来照顾他。
傅宇很早之前就有了谢居北家的钥匙,之前他还觉得说麻烦,不过好几次他自己忘带文件之后,就决定和谢居北互换钥匙了,不过这次还是他第一次用谢居北的钥匙。
谢居北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好像又要睡过去之前,终于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本来是想起身过去看看的,不过想了想,还是又躺下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刚刚睡醒的时候感觉还不是很明显,现在脑子清醒了一点之后才后知后觉发现也许这次确实是挺严重了,现在脑子里好像被塞满了浆糊混水泥一样,黏黏糊糊又十分有重量,让人实在没办法开心轻松起来。
傅宇一进门,就直奔谢居北房间,说起来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来谢居北家,但却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
之前只是说上来坐坐,聊聊天或者是打打游戏,还真没有被邀请进房间过,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让人满意的第一次,总是他本人是不怎么满意的。
倒也不是对谢居北的不满意,只是他自己本就缺少照顾人的经验,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连提醒一句都没有,倒是谢居北一直跟他说多穿点,别吹风,多喝热水,早点睡,叮嘱了一堆,以前只有他母上会说的话。
结果他却没想到要跟谢居北说些什么,也许是下意识地觉得谢居北不会生病,也许是被照顾开心了,但是忘记了那个叮嘱的人其实和他一样在这样情况下也会变得很脆弱。
总之傅宇其实是对他自己做的事情不是很满意,很想跟昨天的自己说“好好照顾你的男朋友。”
不过傅宇也没有懊恼多长时间,实在是他看到躺在床上的谢居北之后心里的心疼突然占据了全部的思想。
谢居北穿着睡衣裹着被子,就露出了一个脑袋出来,头发也是软趴趴的贴在脑门上,眼睛因为困意和脑袋的重量所以眯了起来,眉头下意识的因为生病的难受微微皱了起来,却在看到傅宇进来的第一时间抚平了。
脸上带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其实就是发烧的表现,嘴唇有点发白,又有点干裂,不知道是因为谢居北咬过还是怎么样,好像还有出血的地方。
总之,就是十分虚弱,十分需要别人的照顾。
傅宇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坐带谢居北旁边,眉头也因为担心而下意识的皱起,倒是让谢居北莫名有点心虚,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一样,谈话的像个三岁的宝宝,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过其实傅宇也不像让他做什么,只是让他乖乖在被子里等着,又摸了摸他额头,这个动作做的自然,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毕竟他一个缺少经验的人是摸不出来到底有多严重的。
傅宇其实也就是觉得好像应该摸摸额头,只是他除了觉得烫以外也感受不出来什么,只好跟谢居北说:“你家有体温计和感冒药吗?”
谢居北也许是因为感冒了,反应有点迟钝,所以也没有发现傅宇的尴尬,听着傅宇问,就想了想说:“在客厅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放着一个白色的医药箱。”
傅宇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给谢居北掖了掖被子,才起身出去,又顺便把刚刚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也带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嘱咐说:“你躺在床上不要乱动啊,我给你拿药过来,很快就回来。”
也许是因为看到谢居北生病的样子,傅宇说话都要比平时小声一些,也温柔一些,谢居北听着确实挺开心,可是也特别想说,他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因为生病了家长不在身边就感到害怕的。
不过谢居北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傅宇走的特别快,而按谢居北现在沙哑的音量,估计真的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被听到的,所以他就放弃了,要不然傅宇还要说他不听话,就真的会被当初孩子来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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