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酒馆!
雪茶站在这家酒馆外面便闻着里面红烧猪蹄子的香味了, 大摇大摆地走到里面, 小二看着她衣着不凡, 一看便是贵客,连忙恭敬地将她招呼到二楼雅座。
不过这贵客表现得有点奇怪, 从一楼到二楼,贵客东瞧瞧, 西望望,一下子走到那桌指着一盘菜对小二说:“给我来盘这个。”一会又走到另一桌说:“这个也来一盘。”
贵客不看菜单,光看人家桌面上的菜盘子,东一盘西一盘的, 不一会便点了十多个菜。
小二心里暗笑, 这指不定是位刚捡了金子的爆发户。
在二楼雅座坐定, 小二端来一盘瓜子,雪茶一边嗑着瓜子, 一边东张西望。
她不过是觉得新奇罢了,看着那些衣着不凡的文人雅士一杯一杯的小酒喝着,也有一桌粗壮大汉嫌杯子太小,直接捧着碗,一脚踩在椅子上,一口气便将一大碗酒给灌进了嘴里。
雪茶觉得粗壮大汉的喝法最有意思, 于是又找小二点了一坛子酒搁在桌上。
不一会菜一个接着一个的上了上来, 雪茶这下才感觉点得有些多,想着现下饥民无数,而自己却在这里豪吃豪饮, 免不得有些犯罪感。
不过想想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吃完就打包带走,酒馆外有三五成群的乞丐在等着要吃呢!
想到这里,便开始放开肚子吃了起来,也学着那些粗壮大汉,将酒倒进大碗里面,一口将一碗喝了下去,却发现自己肚子实在太小,酒水一喝,菜便吃不下了,且这时刻,头也开始有些晕头转向的了。
正在这时,她一眼瞅见楼梯处走下一个熟悉的人影,仔细一瞧,不正是俊哥哥的随从楠竹吗?
雪茶顿时全身血脉涌入脑间,兴奋得不能自持,她只嫌自己没有轻功不能一跃跳下楼,待她飞跑到楼梯处时,楠竹已经走到酒馆门口,小二以为她要飞单,立马紧张地将她给拦住。
“楠竹,楠竹……”雪茶推着小二,想出门,小二却死命将她拉住。
楠竹听到有人唤,回眸一看,这一看可不得了,竟然碰到已成少夫人的丫头片子了,他一拔腿就想跑。
雪茶哪能让他跑,于是连忙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碎银来递给小二,小二忙说:“不够不够,小姐你点了那么多。”
于是雪茶从荷包里拿出一把银子塞在小二手里,顾不得其它,朝着门外飞奔了出去。
可一出去哪还见楠竹的人影,于是开始满大街的找楠竹。
雪茶全然不知,就在她飞奔出门的时候,她的俊哥哥就站在二楼雅座的栏杆处,凭栏张望,看着她像小鸟儿一样飞了出去。
萧卿澜没有戴面具,他见雪茶也出了府,怕又撞见她,便将搁在腰间的面具拿起,戴在脸上。
这时与他一道喝着酒的晋王殿下从里间走了出来,与萧卿澜道:“发生什么事了?怎生又把面具戴上了。”
萧卿澜低声喃道:“刚刚的是我娘子。”
晋王刚刚恰好看到雪茶从旁边雅座惊声而出,只是没有看到正脸,但知道是这个座位,当他看到这桌上摆着满满一桌的菜肴,顿时呵呵一笑:“卿澜,你娘子还挺能吃的嘛!”
萧卿澜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那是自然,我娘子能吃能睡,还好玩。”说到这里,头一转,对楼下的小二招呼了一声:“小二,将这桌的酒菜全部打包。”
晋王疑惑:“这些吃剩下的菜打包干嘛?”
萧卿澜:“我娘子向来体恤饥民,不喜铺张浪费,她点这么多菜,想必是打算舍给酒馆外的穷人吃。”
晋王啧啧出声:“看不出来呀!这成亲没有多少天,连娘子的心思都能猜得出来。”
萧卿澜扬眉:“那是自然。”
邺阳街头,雪茶追了楠竹足足五条街,终于把他给歹住。
俩人皆是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楠竹待到气顺下来,看着面前将他截在死胡同的雪茶,道:“少……雪茶姑娘,你还真能找,邺阳城里街道这么复杂,你殾能把我给追上,我算是服了你了。”
雪茶捂着跑疼的胃,喘着气:“本姑娘可是在山里长大的,药王宗后山的那些小动物们,从来都躲不过本姑娘的法眼,所以要在这道宽路平的邺阳街头找你,简直是不要太容易。”
楠竹连连颔首:“行行行,雪茶姑娘,你这么费劲的找我,是想做什么?”
雪茶一掌拍在楠竹的肩头上,笑问他:“楠竹哥哥,你家公子莫非也是邺阳城里的人。”
楠竹点点头,连忙又摇摇头。
雪茶秀眉微蹙,“你可知我救了你公子一条命,你们还未曾付诊金于我。”
楠竹一听,心道少夫人原来是想要诊金,他点头:“是,我们还未曾付诊金于你,要不下次我们约个地点,我将诊金奉还于你。”
雪茶摇头:“不,诊金我不要了,我只要知道你家公子是何许人,家住哪里,姓甚名啥。”
楠竹这下头大了,少夫人到底是要干嘛?
他使力摇头:“我不知道我家公子住哪里,姓甚名啥。”
“啊!”雪茶哈哈笑道:“你不知道你家公子住哪里,姓甚名啥?”
楠竹脑子终于转过弯来,顿时自捂了嘴,暗骂自己怎生这么笨,哪有随从不知道自己公子家住哪里,姓甚名啥的。
雪茶见楠竹一副笨头笨脑的模样,又拍了拍他的肩,“快说吧!你家公子到底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楠竹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我家公子不是邺阳城的人,我不过是来邺阳城里办点事,马上就要离开邺阳城了。”
雪茶又是呵呵一笑:“你这人还真是有些意思,刚刚你不是说,咱俩找个时间,约个地方,你要把诊金给我吗?这马上就要离开邺阳城了,还怎么约?”
楠竹皱起了眉眼,他觉得自己果真是不懂得骗人,就如公子常说他的,笨得够可以的,亦或是,太不懂得圆滑了。
他敲了一下自己的木鱼脑袋,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呆会就把诊金送还给你,要不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拿诊金给你。”
雪茶道:“我不在这里等 ,我随你一起去拿,你说吧!你现在住在哪里,诊金放在哪里?”
楠竹听到此,头更大了,这下该怎么圆?他真想抱头痛哭:主子呀!赏我一点智慧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忽悠你新娶的少夫人。
雪茶看他一脸熊样,便知道他是在说谎,“走吧!带我去拿诊金。”
楠竹一想,要不就这样先转转,待会他看准机会,拔腿就跑,跑快一些,自己好歹也是跟着公子上战场的,还怕跑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行,走吧!”
楠竹走出了这个死胡同,雪茶紧紧地跟在后面。
雪茶很快就觉察到了楠竹的不对劲,楠竹带着她绕了两条街,竟然还绕到走过的地方来了,这很明显,楠竹在骗她,带着她兜圈子。
“诶,楠竹,你是在耍我吧!”雪茶冲他拍了一肩膀。
楠竹摸了摸后脑勺,一脸尴尬的笑,“没,没有,我是迷路了,我说过,我是来邺阳城里办事的。”
“放屁!还不给我老实一点,带我去你住的地方。”雪茶怒了。
“雪茶姑娘,就那,我看到了,我就住在那家客栈。”楠竹指着前面。
雪茶抬目一望,目光在搜寻着,好像没有看到有客栈的招牌。
身边的楠竹终于机灵劲上来了,看准时机,一扭身就狂奔了起来,那跑得,就像是只遇到猎户的兔子一般。
雪茶见楠竹想跑,大喝一声:“死楠竹,你竟然敢给本姑娘跑。”说着已经像猎户手中离弦的箭一样冲上去了。
这是兔子和箭的较量,但兔子是只笨兔子,箭却是最特别的箭。
最终,箭刺中了兔子,也就是楠竹不小心拌倒在一个卖菜的小摊子上时,雪茶扑了上去,玩命的扯住了楠竹的脚踝。
楠竹已经跑得快断气了,雪茶也已是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完了,但她心中有个信念,这次让楠竹跑了,可能就再也碰不着他了,那也就意味着不可能找得到她心爱的俊哥哥了。
就冲着这股子信念,雪茶毫不顾忌自己将军夫人的身份,死死的扯紧了楠竹的腿,再从腰间摸出一根银针来,一下扎在楠竹的麻穴上,顿时,楠竹整个人都麻了,完全动弹不得,一动则全身麻得像被千百万根针刺。
“姑奶奶,求你饶了我吧!呜……”楠竹哭了,他这个大男人再一次在雪茶面前留下了无奈的泪水。
围观的百姓是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笑着哭脸的楠竹和全身挂着菜叶子的雪茶。
雪茶若是衣着褴褛倒也罢了,关键是她穿的华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可她这般……
终于,雪茶坐在地上把气给歇匀了,然后站起身来,拍掉了身上的菜叶子。
而楠竹,则以趴着的姿势卧在地上,一双泪眼模糊的看着凑近他的雪茶。
“说吧!你家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雪茶笑意盈盈地看着楠竹。
楠竹却觉得雪茶笑了藏着刀,简直就是奸笑!他虽笨,但该坚守的东西,他绝对会守口如瓶,哪怕是让他去死,也在所不惜,所以他摇头道:“雪茶姑娘,我真不知道。”
“你又不知道?”雪茶敛起笑,瞪着眼。
作者有话要说:雪茶进酒馆,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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