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城心急如焚找到方晓染的时候,她正茫然地跌坐在水泥地面上,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染染,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
做完头部针灸治疗后,他很快从沉睡中醒过来,在诊室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有等到方晓染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颗心不断地担心方晓染去找沈梓川会遇到什么样的状况。
好的,坏的,在脑海里轮番打转,渐渐萧景城变得忧心忡忡,冲出诊室,去往顶层沈梓川就诊的门室寻找她。
可里面除了男心理医生,早就人去楼空。
沈梓川不在,方晓染也不在。
随即,萧景城马不停蹄冲到医院大门口,刚好来得及看见沈梓川独自一人上了黑色迈巴赫驱车扬长而去,却没找到方晓染的影子。
那一刻,萧景城焦躁得五内俱焚。
重新窜进医院,从一楼大厅开始,一层层进行了地毯式的搜寻。
看见方晓染的那一刻,他如释重负,抹了把冷汗涔涔的面孔,冲上去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像搂抱最珍贵的宝贝,“染染,是不是沈梓川那个混蛋又欺负你找你麻烦了?”
闻着萧景城身上传来温暖安心的气息,方晓染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光亮,缓缓把目光投到他焦急担忧的俊颜,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似的,语速缓慢,声音很轻,“景城,沈梓川说要忘了我,忘了四年的婚姻,忘了所有我跟他的过往。”
“你傻啊!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他脑子有病有坑,你别和一个神经病计较!等病好了,他就会记起你的人记起你的好。”
萧景城心疼地给她擦眼泪,又心酸在她的眼底心里,依然只有沈梓川最重要。
那该死的男人简单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能轻而易举牵动方晓染的情绪,让她不由自主的哭哭笑笑。
可是啊,为什么左右染染心情的这个男人不能是他?
如果是他,该多好!
在萧景城好言相劝下,方晓染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力气,苍白的脸色也淡了两分。
想起宝贝女儿身体状况已经快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压抑住心底蓬勃的苦涩和伤感,抬头朝萧景城感激微笑,“谢谢你,景城!”
扶着他走出消防通道的时候,她的额头“哐当”一声撞在了门框上,要不是有萧景城在身边搀扶照顾,她的额头估计要撞出血来。
萧景城咧嘴笑得含情脉脉,“亲爱的染染,真想谢我就以身相许,公司和我都是你的!”
对于他偶尔抽风似的求爱行为,方晓染一向不理会。
这会儿,他的手紧紧握在她的腰肢上,扶着她走出医院大门往停车场走去。
方晓染脸庞有些微烫,因为他有力的手,因为他熨烫的掌心温度。
上车后,司机发动引擎调转了车头缓缓地往市中心驶去。
萧景城的大掌还黏在她的腰部,仿佛扎了根一般——
方晓染抬头默默地看着他,意思是,你的手还在我的腰上。
他笑得春心荡漾,“染染,刚做了针灸,我浑身发冷,别那么小气,借我暖暖呗。”
“……”
那一瞬间,方晓染很想抽晕他。
*
沈梓川医治的那间诊室,在他离开后不久,男心理医生推开遮挡在白色幔布后面一扇隐蔽的小门,走了进去。
里面看着像是小小的会客室,一个妆容漂亮完美的年轻女人,踩着高跟鞋站在落地窗边,阴森的视线笔直地射在男心理医生的脸上,勾唇笑得又冷又倨傲,“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
慑于方嫣容的傲慢气势,男心理医生走过去,站在离她大概两米开外的地方,毕恭毕敬地点头说道,“在我的刻意引导下,沈先生主动提出要清除关于前妻方晓染的所有记忆。”
“很好。”
方嫣容终于露出了进门后的第一缕笑意,接着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记住,以后只要他来了,你每次都要给他进行那种忘记方晓染的催眠。”
“是是是,我知道了。”
男心理医生兴奋地接过了银行卡,满脸喜色。
满意对方的识趣,方嫣容仔细想了片刻,又交代了一些不容疏忽的细节,才拎着手提包风情万种地扭着细腰走出医院。
沈梓川的致命点,在于绝不碰被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
所以,她才借着他遭遇车祸撞晕之际,给他抹除了她被小混混给凌辱了的那段不堪记忆。
所以,她才会不断地搜寻方晓染与萧景城鬼混在一起的照片和证据,并通过匿名邮寄快件的方式寄给沈梓川。
尤其方晓染带回来的那个女儿,金发碧眼,雪色皮肤,一看就是国外鬼佬的种。
以沈梓川对于女人身体变态的洁癖度,他绝对会要求清除掉方晓染的记忆,刻不容缓。
当他忘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方晓染,就是自己真正的机会来了。
停车场,方嫣容坐在温度舒适的车内,一双水润的眼睛森然中透着涓涓得意。
从此以后,她要沈梓川脑海里心底只有她方嫣容一个人的位置!
另一边,方晓染被萧景城带到了他的办公室,精神一直恹恹的,被他安排在专属于他的单独起居室静心休息。
“染染,有场紧急会议需要我去主持,你先睡会儿,什么也别想,别多想,天塌下来有我这个高个子给你顶着。”
方晓染悲痛的心情,被他暖意满满的笑容给治愈了不少,轻笑着点头,“嗯,你去忙你的吧!”
“乖,忙完了我就来找你。”
萧景城悉心把空调调节到适宜的温度,又找了一床薄丝被给她搭在身上,直到助理打来电话一遍遍地狂催,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迈动脚步离开了。
看着他依依不舍的举动,方晓染感觉到内心温暖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萧景城对她实在是太好太好了,可她的心早就死透,终究要辜负了他的一番深情!
躺在舒服的大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方晓染渐渐地睡着了。
意识迷迷糊糊的,她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给惊醒。
眯着眼把枕头边的手机捞起来,夹在耳边轻声问道,“喂,是我!”
当听到对方在电话里提到“方宝儿”三个字,方晓染倏然心惊肉跳,腾地从床上坐起来,颤抖着嗓音心胆俱碎地追问,“等等,宝儿……我女儿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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