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洛婳胭穿着单薄的里衣靠坐在床头,手中无意识的摩挲着那只丑巴巴的小狗。
看的久了,竟然慢慢的觉出了这狗的可爱之处。
第二天,洛婳胭照旧跟着李澍尘去了皇宫,李澍尘去上朝的时候,洛婳胭就悄悄的离开了皇宫。
拐到一处僻静之处,洛婳胭摘下青铜面具,在侍卫服外套上了一件烟青色的外衫,又放下盘在头顶的发丝,眨眼之间,就从一个冷硬的侍卫,变成了一个柔中带刚的少女了。
洛婳胭从小巷中转出来,步履匆匆的来到了问仙阁。
算一算,距离洛婳胭上次来这里,已经将近一年时间了。
这里倒是一点都没有变,时间到了这里,就好像停止了一般。
洛婳胭还没有敲门,问仙阁的门就打开了,一个熟悉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洛婳胭点头打招呼:“乐公公。”
乐公公看着洛婳胭笑容瞬间灿烂了起来,他指着楼上嗯嗯啊啊的比划着,还指了指楼上。
洛婳胭反应过来:“温如初在楼上?”
乐公公冲着洛婳胭竖了竖大拇指,又比划了几下。
洛婳胭也忍不住被这个乐呵又热情的老人给逗乐了,于是她笑着对乐公公说到:“我知道了,我现在就上去,有劳乐公公了。”
说着,洛婳胭大步朝楼上走去。
走到二楼,就看到温如初穿着一身雪白的纱衣,慵懒的缩在纯白的白虎皮上。
看到洛婳胭走上来,温如初打了个哈欠:“来的可真慢,李澍尘不让你来?”
在温如初面前,洛婳胭总是轻松惬意的,所以洛婳胭也脱去鞋子,赤足踩上白虎皮,走到房间的另一角,同样舒适的靠坐在墙边。
温如初瞥了洛婳胭一眼:“你倒是不见外。”
洛婳胭想了一下说到:“如初,我记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温如初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洛婳胭。
洛婳胭盘腿,右手肘撑在腿窝处,托着下巴,目光飘忽的看着柔软的白色毛皮。
顿了一下说到:“如初,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我是洛家的女儿,我是娄琳琅的女儿,我是洛如胭的妹妹。”
洛婳胭抬头看向温如初,眼神澄澈平静:“毕竟,你曾经和洛家是那么的熟悉。”
“而我,和我姐姐几乎长的一模一样。”
温如初挑了挑眉,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我早就猜到了。”
说着,温如初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李澍尘知道了?”
洛婳胭摇头:“他不知道,我也并不想让他知道。”
闻言,温如初笑得更加愉快了,简直都忍不住要给洛婳胭鼓掌了:“啧啧啧,果然就说不要得罪女人。”
洛婳胭歪了歪头:“他也不算得罪我了,只是我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温如初挑眉,这两人还真是有意思。
洛婳胭看向温如初:“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温如初郑重其事的点头,认真的说:“不错,我知道。”
不过他正经不了多久,就满脸贱兮兮凑近洛婳胭说到:“不过我不想告诉你。”
洛婳胭原本也并不指望温如初真的会好好的回答自己的问题,所以听到温如初这话之后,并没有失望或者着急,反而惬意的放松自己半躺在白虎皮上。
温如初有些失望,这恢复了记忆的小丫头,还真是不那么好玩了。
但是相比于这个,他更期待接下来李澍尘到底会怎么栽在洛婳胭的手上。
洛婳胭手指轻轻抠了抠白虎毛,漫不经心的问到:“你还没告诉我你叫我来是干什么的。”
温如初扔给洛婳胭一封信:“喏,你好好看看,这个是我三个月以前收到的信,就是那个赵大人写给我的。”
洛婳胭一边拆开信封,一边问到:“你们很熟?”
温如初摇头:“不认识。”
洛婳胭看了看蜡封完好的信封,想着,看起来应该是不认识了,不过这就奇怪了,赵大人为什么要给从来都没有交情的温如初写这么一封信。
从信封中取出信,洛婳胭草草的扫了一遍,脸色骤变。
温如初好笑的看着洛婳胭:“看来信上的内容很精彩啊,你这样,我倒还真的想看一看信上写了什么了。”
说着,温如初朝着信伸出了手。
洛婳胭立刻收回信,藏在身后,满脸警惕的看着温如初。
温如初啧了一声:“你别忘了,这信是赵大人写给我的。”
洛婳胭理所当然:“三个月了,你都没看过,就证明就根本就不想看,现在你给了我了,那就是我的了。”
温如初原本对这些事情就不感兴趣,巴不得离所有的琐事都远远的,刚才也不过就是想逗一逗洛婳胭罢了。
但是看洛婳胭这紧张的样子,他倒还真的想知道信上到底写什么了。
温如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洛婳胭:“你信不信,我数到十,就能从你手上拿到这封信。”
这话不带一丝威胁,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
洛婳胭当然相信温如初这话,虽然自己这一年来功夫突飞猛进了,但是和温如初比起来还远远不够看。
洛婳胭想了一下,还是将信递给了温如初:“给。”
温如初冷哼一声,接过信很快速的看了一遍,然后嫌弃的将信扔回给洛婳胭,嘀咕到:“这个姓赵的是不是以为我傻?”
温如初这个举动倒是出乎洛婳胭的猜想,但是仔细一想却又合情合理。
在信上,赵大人说自己受到了生命威胁,而威胁他的人正是当朝尘王爷李澍尘。
所以他才会壮着胆子给国师大人写信,希望国师大人能救他一命。
这信虽然荒诞,但是却偏偏这个赵大人刚刚才被人灭了满门,如果这封信被别人拿到,交给了皇上。
只怕李澍尘这罪名也就坐实了。
可是这个赵大人却错估了温如初和李澍尘之间的关系。
他只当温如初和李澍尘不合,只要温如初看到这信就一定会上报到皇上那里去找李澍尘的麻烦。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温如初和李澍尘的关系远比表现出来的复杂,他们表面上是仇人,但是到底是敌是友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了。
温如初笑了起来:“这李澍尘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看来都不用我出手,李澍尘就能被玩死了。”
洛婳胭对此不置可否,温如初话糙理不糙,李澍尘真的得罪了不少人。
先皇在世的时候,他最得先皇宠爱,明里暗里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嫉妒了。
当今圣上登基的时候,也对他信赖有加,为了巩固皇权,李澍尘这些年来明里暗里不知道帮皇上铲除了多少异己,手段万万说不上有多光彩。
这些手段,帮助皇上坐稳了龙椅,但是也给李澍尘自己埋下了无数的隐患,朝政上的政敌,过去的仇人,甚至还有皇上的猜度。
温如初托着下巴,慢吞吞的说到:“如果他知道自己会落到如今这个结果,他当初还会不会......”
温如初的声音越来越低,洛婳胭竖起耳朵想听清楚温如初到底想说什么,说不定能听到两人彻底翻脸的原因。
但是温如初到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透露,只看着洛婳胭笑容灿烂的问到:“丫头,你现在也记起来以前的事情了,不如考虑一下来跟着我啊,本国师这儿怎么说也比李澍尘那里安全的多。”
洛婳胭顿了一下,轻轻摇头拒绝到:“那倒不必,安全与否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要的是报仇,现在看来,只有在王爷那里我才最有可能报仇。”
温如初也不再劝说洛婳胭,一方面是他知道洛婳胭并不是轻易会改变主意的人,另一方面则是他仔细一想,要是真的把洛婳胭弄到身边,等她开始报仇了,那自己的清净日子可能也就到头了。
这么里外里一算,实在不划算。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洛婳胭站起身,将那封信妥善的收好,告辞离开了。
等洛婳胭恢复侍卫打扮赶到宫门口的时候,恰好赶上退朝。
洛婳胭站在宫门口,没等多久,李澍尘和沈子文就走了出来。
洛婳胭抱拳垂首行礼:“王爷。”
李澍尘轻嗯了一声,从洛婳胭面前目不斜视的走过。
沈子文在经过洛婳胭面前的时候,低声提醒:“走吧,回府。”
雪下个不停,三人照旧还是都坐在马车上。
马车刚刚离开京城的时候,洛婳胭就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信,双手递给李澍尘:“王爷,这是如.....国师给属下的。”
李澍尘打开信纸,快速的看了一遍。
洛婳胭原本以为李澍尘多少会有些气愤,这信的居心简直可以说是足够险恶了。
可是没想到,李澍尘只是勾着唇角,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说到:“这个赵大人,倒还真是一个十足的蠢货。”
说着李澍尘将信递给了沈子文:“子文,你怎么看?”
沈子文将信纸揉成团,握在掌心,一个用力,信纸尽数变成齑粉,沈子文将手伸出马车外,一阵风吹过,齑粉全部消散在风中。
沈子文冷冷一笑,语气带着弑杀:“他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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