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天空透着浅浅的蓝,浮动着淡淡的白,一行一行的大雁飞过头顶。忽见一缕青烟从山的深处飘起,迷蒙着七彩的斑斓,拢住天空的雁群,再一收,二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瞧见这一幕的宋观不禁瞪大眼睛,眨巴两下,思索起来:“那应该就是浮云宗的护宗灵兽蜃了吧。”
正时,立在石碑下的老者抬起眼眸,仿佛撑开了恐怖,周身奔涌着无形的气势,低沉的声音传开:
“时间到了,便开始入门测试——”
正说着,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少年沉稳着脚步从山路口进来,刀削般的脸上透着冷峻,一双黑色眼珠略有些成熟。
“抱歉!”少年朝着苏长老欠身,便上了石台立在众人后面。
见此,宋观眉头一跳,心里沉凝了几分,这人便是以后会成为秦裳知己的人——方稻心,如若不是个中原因,怕是结为道侣都无不可。
“嗯!”那边,苏长老点了点头,目光在石台上的众人身上扫视了一眼,便从袖中拿出手掌,抚在身边的石碑上,开口:
“这石碑为感灵碑,手掌抚在上面便能随着来人的天赋而发生变化,比如我,是上品灵体。”
话刚落,就见石碑中央凸起三个柱体,围成圆形。又听苏长老解释:
“一个凸起为一品,下品及中品进外门,上品进内门。当然,天赋在其次,求道之心为重,这一关过后还有道心测试。开始吧!”
众人面面相觑,却是一同看向了立在人群中心的两个人身上——一者华服冠身,单手背着,眉宇间尽是贵气,雪白的长发拖曳在臀后,更显俊美。尤其是腰侧的“貂”字玉佩,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荆州诸侯国啖国映貂王之子映君。而另一者,着紫色裙,绿腰带,耳垂挂着玉色水滴,一双与映君相似的狐狸眼透着柔美,黑色长发卷着,身子曼妙,正是映貂王之女映绍,也就是映君的妹妹。
只见映君视若无睹地看向自家妹妹,笑了笑:“看样子只能我先上了。”
“嗯。”映绍浅笑着点头,目视兄长映君走上前立在石碑下。
“苏长老好。”映君先是朝着长老招呼,这才伸手贴在石碑上,只是石碑一颤,凸起三个柱头。
“映家映君——上品灵体。”苏长老不知什么时候时候拿出一本册子,手指一动,便在上面写下了注释,“下一个。”
“映家映绍——中品灵体。”
“张家……”
由映君映绍二人开了个头,天赋测试终于是缓慢进行起来,只是直到只剩下宋观,也只有两个上品、两个中品和十六个下品。
苏长老微垂眼帘,略感失望,虽说上品灵体两个与其它八州仿若,但中品就有些断层了。想着,他抬眸看向最后一人,眯眼:
“这人倒有些意思,只是你妻子是上品灵体,你会是什么呢?”
“少爷!”正站在宋观身边的翠绿十分紧张,却还是安慰起来,“少爷一定是最好的。”
“那是!”宋观勾唇,故作潇洒地拿出手里的折扇,挥开,这才走向石碑,抬手贴上。虽然他早已知道自己是先天灵体,但心里仍旧忍不住激荡,千年难得一见的先天灵体啊!足以让他在今后的修仙一途顺利许多,就算是拥有仙人元神相助的秦裳,他也不惧。
“咔咔——”只见石碑剧烈震颤起来,中央一个接一个小的凸起显露,仿佛没有停止一般。那已经测完的众人面露呆滞,一时间被眼前一幕给搞得不明所以。
只有映君映绍二人目光微滞间瞳孔骤缩,忍不住脱口而出:“先天灵体!”
“吱——”这边,石碑终于是停了下来,却是密密麻麻地小石柱排开,高低起伏,显出了一张人脸模样。那立在石碑下的苏长老早已失态,浑身都在颤抖,等到宋观收回手掌他就一把拉住了宋观的手,体内灵气奔涌间从指尖渗出,探进了他体内。
“先天灵体,真的是先天灵体!”苏长老喜极,低眸间却看到宋观一脸嫌弃的模样,这才老脸一红,连忙放开宋观的手,却是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传音符,口咒一念便在空中焚化。
而感受到众人或震惊或疑惑目光的宋观却是转眼看向人群里的秦裳,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嘴唇蠕动间发出唇语:
“如何?我的娘子。”
秦裳抿唇,面色淡然,偏头不予理会,倒是让宋观吃了个无趣。
“好了,这第一关天赋测试便结束了。”苏长老这才站出来,环视一圈,“我已通知宗内各长老和执事,不消片刻便有人过来观摩你们第二关道心测试,能不能被某位长老或执事看重直接收为弟子,就要看你们的机缘了。”
话落,苏长老再瞄一眼宋观,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咬牙闭起了眼,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他知道,这样的天赋不是他这样的外门长老能收为弟子的,即便内门大长老也不能。也只有已经退隐在卧龙山内修行的那些前辈们才有能耐了。
苏长老这一闭眼,人群就活络了起来,不解的人都纷纷开口问着:“什么是先天灵体?”
站在最前方的映君看了看并不过来的宋观,沉吟片刻后才解释:
“世人一般只知三品修仙资质,下中上。然而还有一类资质不在品列,便是千年都难遇的先天灵体。别的不谈,就说修仙第一步——蜕凡,本是依照吐纳法将体内浊气排尽,下品需一年到三年不等,中品半年到一年不等,上品一月到半年不等,而先天灵体体内浊气只淤积一口,片刻足以,最长不过一夜。”
“嘶——”众人直抽冷气,便是修仙第一步就差距这么大了嘛……
而那边宋观也向着翠绿解释了一番,见翠绿虽然高兴但还是说着些“少爷不能玩物丧志”一类的话,顿时打了个哆嗦。他又想到了从宋府一路来这鸣顶山的过程,翠绿认真做账,束着他每一笔钱,守夜叫他看书练字,也不准他同床。贼恐怖!
不过宋观还是笑了,他的字确实好了许多了,也对长乙九州有了更现实的了解,而不再是以他作者的身份只知一个大概。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存在他许多不知道的地方,也有更多他不认识的人。
“咻!”忽然,从那鸣顶山深处破空而来许多黑点,愈来愈多,愈来愈密,仿佛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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