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义正言辞,也知道进退,让朱允熥对他的好感再度提升一些。
“你能想到这些,证明你心怀坦荡,不贪恋权势!”朱允熥开口道,“你这样的人,正是国家肱骨,孤信得过你,无需请辞!”
“不可,不能为臣开此先例!”张善神色愈发郑重起来,“一地布政一省首官,臣即为外戚,再掌权柄,恐遭人非议............”
“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勤勉做事,管别人作甚?”朱允熥笑道,“哦,若孤娶了你女儿,你这样的臣子,就要回家避嫌养老?若你手握权柄,就是不守臣道,别有用心?”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国家用人之时,你自诩为读圣人学说之人,何必在乎这些小节。”
“再说,外戚做大,乃是皇家昏庸。你看皇爷爷和孤,哪个是昏的?”
“你不过是文官布政司,又不是边关大将,何以小心到这个地步?”
“浙江的事,新政也好,税收也罢,刚刚走上正轨,你就要给孤撂挑子??”
这番话,说得极重了。
张善赶紧道,“臣不敢!臣只是............”
“没有只是,你放心去做,家事国事孤分得清楚!”朱允熥起身笑道,“不要这么谨小慎微,太过谨小慎微反而不美,明白吗?”
人都不是圣人,谁心里没有权柄之心。
张善请辞是真的,但也有几分隐藏的落寞。此时听朱允熥如此说来,心中感激不已。
“臣,谢殿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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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寝殿之中。
赵宁儿坐在罗汉床上,笑看着襁褓里熟睡的六斤,眼中满是母性的光泽。
赵氏捧着鸡汤进来,正看到自己的女儿浑圆雍容的侧脸。忽然发现,现在的女儿,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只是这种不一样,她这个做娘的,却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就算她是做娘的,可在女儿面前,也要低下不只一头。
“闺.........喝汤了!”赵氏进门笑道。
“都说了,您别忙,宫里什么都有!”赵宁儿让身边的嬷嬷,把汤接过来笑道,“您进来陪女儿已经很好了,这些事自有别人去干,烟熏火燎的,宫里规矩还多。做点吃食,恨不得八百双眼睛盯着,您何必亲自费事呢!”
“外人炖的,哪有我炖的好!宫里的厨子也就那么回事,鸡老鸭瘦炖出来的汤也就看着好看,一点都不香。你看我炖的,上面都飘着油花呢!”赵氏低头道,“我这做娘的,伺候自己女儿月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说着,又看看赵宁儿,“当年你大姐坐月子的时候,也是我去伺候的!你快趁热喝!”
赵宁儿也看看母亲,神色微微动容。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家人皆是臣。
轻轻喝了一口鸡汤,赵宁儿心中感伤,岔开话题说道,“咱家老三也到了上学的年纪,要好好请个先生教,可不能教成纨绔子弟来!”
赵家老三,是赵家唯一的嫡子。
赵氏赶紧说道,“我心里正为这事发愁呢,入冬的时候跟你爹说请几个有学问的夫子,可是咱家毕竟没啥人脉,请的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说着,小心的犹豫着说道,“前几日,曹国公去家里了,说你三弟呀,要是愿意可以去他们家里上学。”
“曹国公高门大户的,家中夫子好几位都是翰林学士。他的嫡子比你三弟虽然大些,可正好在一起作伴。他还说,他李家和咱们赵家,不是外人...........”
“嗨!”赵宁儿微微一笑,“早听殿下说过,这个曹国公是个满身心眼的人,早先我还不信,现在听了,说他满身心眼都是客气的!”
赵氏对有些事一知半解,可赵宁儿却心里清楚。
她的弟弟未来可是正经的国舅爷,要是和他李家的嫡子一块读书长大,那么是什么情分?
她赵宁儿是东宫正妃,诞下东宫的嫡长子,就那么一个亲弟弟。
“你别拒绝,但也别答应!”赵宁儿想想继续说道,“娘,常家跟咱家来往多不多?”
“还行,逢年过节的,都有礼数往来!”赵氏说道。
“下回你去串门的时候,把这事提提!”赵宁儿说道。
“怕你生气,我没敢说!”赵氏说道,“常家,要给你弟弟说娃娃亲呢,他们家三爷,有个九岁的嫡女,出落得可漂亮了!”
赵宁儿想想,一笑道,“亲上加亲也是好事!”说着,对身旁嬷嬷说道,“你去传话,改日让开国公夫人,怀远侯夫人进宫来陪本宫说话!”
“是,奴婢遵旨!”
见女儿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天家气度。赵氏欣喜不已,可是不知为何,她似乎在女儿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哀愁。
母女连心!
赵氏小声道,“你........心里不高兴?”
赵宁儿微怔,笑道,“哪有?”
赵氏看看左右。
赵宁儿挥手,众人退下,“娘,你怎么了?”
“你跟娘说,是不是因为宫里马上进新人了,你心里不痛快!傻姑娘,可不能那么想.............”
“您想哪去了?”赵宁儿笑道,“皇家子孙繁衍的大事,女儿可不会拎不清!”说着,傲然一笑,“再说,女儿是走洪武门,从大明门抬进来的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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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水呀,我也不想这么水呀,可是控制不住呀。
淹死我算了,哎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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