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又道:“后来我们来看时,找到阿槿那个屋子,房门被落了锁,门外有汽油的痕迹!”
程晨说完盯着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仿佛被那一声声绝望的呼喊和痛苦叫声魇住,眼前的一切都看不分明!
闻言,我讷讷道:“凶手,到底是谁?”
出口我才发现我的嗓音干瘪,隐约带着颤抖!
程晨看着我却好半天不说话,良久,他又提醒我道:“小絮,阿槿当年,可将你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
“你不要忘了你之前在医院的保证!”
我的手捏的紧紧的,连声音都无法用力:“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
我说完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程晨。
对视片刻,只听程晨突然开口道:“你知道当年阿槿给人做保姆,她的雇主是谁吗?”
我眼波一闪。
却听他又自顾道:“那家人姓陆!”
他将陆字咬的那样重,重到那字仿佛带了千钧之力一样砸在我的心头上!
“当年所有和阿槿接触的人都被查,唯独陆家没有被查!”
“当时的陆家,只有夫人秦婉和她刚步入工作的儿子……”
程晨的眼神变得凶狠,看着我也别有意味,只听他接着道:“陆锦珅!”
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我看到秋日的晚阳惨淡发白!
胸中充斥着什么,堵地我几欲死掉!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陆锦珅母亲的名字,却是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地方!
我想到陆锦珅,他的气度,他的优雅,他的磊落他的骄傲,他怎么会杀人?
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控诉一样带着激动:“证据呢!你说的这一切,能证明你不是空口白话的证据呢?”
程晨没回答我,只是加大了声音,自顾道:“事发第二天,回国小住的他们就立刻又去了美国!”
“也就是那一天……”
他停顿下来,我茫然地看着他。
见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小本子,随后递给我!
我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那种不安的预感叫我如雕塑一样无法伸手。
“也就是那一天,我发现了这本日记,你槿姐姐留下至今唯一的东西,也是你要的证据,你不要看看吗?”
我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缓缓,而又用力地抬手接过。
牛皮纸坚硬的材质触及我手,像坚硬碰撞着我柔软的心。
我端详了良久,才轻轻打开。
翻开一页,才发现这层牛皮纸是后来包裹的,里面陈旧发黄的纸,边缘还可以看到胶水粘过的痕迹!
第一页没有字迹,唯独几张贴画显眼,那贴画是当年影视剧里的人物,永恒的笑容是那样明媚!
翻开第二页,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字迹,隽秀楷体,一笔一划都是我熟悉的样子!
我仿佛看到了灯下,付槿专注书写的样子!
或悲伤难过,或欢喜愉悦,都是那样的生动鲜活!
第一天的记载很短。
“自此,我心里住了一个人,我要将他记下来,就像他会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后面,就是她如何每天都期待去上班,见到那个意气风发,俊美如仙的少年!
在她笔下,那个人年轻,却做事稳重,不善言辞,不苟言笑,几乎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看书。
他不像家里其他人,对她随意呼来喝去。
她每次给她冲泡一杯咖啡,他都会抬头冲他笑笑,跟他说一声谢谢!
他彻底爱上他,是因为她在一日午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一盅汤,热汤洒到了秦婉的衣服上,她挨了骂!
在她最为狼狈,最为卑微的时候,是陆锦珅站出来替她说了话,他还将她带到了厨房,给她找了冰袋,吩咐人带她去旁边的诊所包扎。
她的日记,所有的,满满的,都是他!
终于在之后,我看到她笔下的一行字:“忘了说。这个美好的男人,他有一个美好的,名字,他叫陆锦珅,做梦,我都想叫他一声锦珅,或者锦珅哥!”
我双腿忽然发软,眼前突然变得模糊!
我越过中间,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如果日记可以做为证据,那么一定是她最后一篇日记!
一排排小字映入眼帘,我可以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她这下这些字时的雀跃和欢喜!
“真好,他约我明天见面,他会对我说什么呢?是不是,他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和注意?”
后面四个大字,一改前面的隽秀,反而带着狂草的飞扬霸气:“我很开心!”
就连我看着,也能想象到,大抵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很开心!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天的日期,八月二十五号!
我永远忘不了,付槿出事那天,正是八月二十六!
合上日记本,我还久久回不过神。
直到我找回一些理智,找回我自己的声音:“槿姐姐只说,陆锦珅约她见面,要给一个人定罪,光凭这篇日记还不够!”
程晨的目光多了些凶狠和鄙夷,我却依然接着道:“陆锦珅当天有没有来,他来了,又什么时候走的,没有人知道!如果他约槿姐姐见面,一定是喜欢她,如果喜欢,为什么会……”
我没说一句话,心都扯着疼,说到这里,我终于再也说不下去。
“喜欢?”程晨像是听了什么贻笑大方笑话,“不过是狼性冲动,血气方刚罢了,有什么喜欢?”
我立刻坚定摇头:“陆锦珅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人,那么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不会忍得住!
程晨瞪大了眼睛,我可以看到他眼睛里的血丝,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你才认识他几天?你以为你很了解他吗?况且人都是会变得,你能保证他姓陆的十年如一日吗?”
我被他堵地哑口无言,瞠着双目看着他!
只听他又道:“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和你槿姐姐落得一样的下场吗?她当年根本就是一厢情愿!”
我胸口起伏:“那么程叔叔你,当年不也是一厢情愿?”
一直以来,这是程晨的伤疤和逆鳞,谁都不能触碰的!
他痴迷付槿,可付槿却只当他是青梅竹马的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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