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知道，在这种时刻陆虎自然是不可能出手拯救他的，毕竟他还要跟着陈似山手底下工作，为难他也属实不厚道。
就只能任由着陈似山半拖半拉的，把自己推进了那个房间里。
听着门板砰的一声关上，姜成险些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也幸好他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转瞬而逝，这才没有被陈似山看出异样来。
陈似山站在他面前，对着姜成微笑着做吧。
“姜医生，别客气，在我这里就当时到了自己家一样。”
姜成哪敢真的不跟他客气，虽然平日里看不出陈似山这个人物有多危险，但是凭着他对纯纯那副百般折磨的样子，姜成也多出了几份忌惮来。
他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了沙发上，可却一直十分拘谨，双手一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裤管，掌心都出了冷汗。
谁知陈似山竟是真的没有跟他开玩笑，他转身出去，过了片刻，随后就拎回了两瓶酒。
姜成定睛一看，一瓶是野格，一瓶是没有兑过的伏特加。
姜成惊得险些把眼珠子都瞪出来，陈似山不是说小酌两杯吗？他拿这么多酒过来是什么意思？
他的手里连瓶果汁都没有，难道就要他们这么硬生生的喝下去？
果真如姜成猜测的那般，陈似山正有此意。
他拿了两只高脚杯，就如同喝红酒一般，动作优雅的把酒倒进了杯中，然后递给了姜成一杯。
他举起酒杯隔空对姜成示意，“从小到大，我一直对医生十分敬佩。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和姜医生畅谈，今天姜医生可一定要给我个面子。”
姜成僵硬的笑着，也举起酒杯来，在陈似山的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
他不敢拒绝，就只能硬着头皮把烈酒喝下肚。
酒夜滑过喉咙，热浪瞬间绽开在喉管之上。
他们二人都没有吃任何东西就开始了喝酒，一开始不过觉得胃里暖暖的，可是不过两三秒的功夫，姜成就觉得像是有一把尖刀劈开了自己的消化道一般。
他在做学生的时候，因为学业辛苦，所以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早就落下了胃病。
要是照着陈似山的这个喝法，姜成觉得恐怕纯纯还没有苏醒呢，自己就要被送进医院了。
陈似山见着姜成，脸都皱在了一起，竟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又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两盘简单的下酒菜。
“你看我，只顾着能和姜医生畅饮开心，竟然忘了准备这个。姜医生，你也慢一点喝，这漫漫长夜，咱们两个还有很多话要聊的。”
陈似山把话说的十分漂亮，即便姜成知道陈似山的话不乏有威胁的意味，可是却让他没有半点拒绝的缝隙。
做人能做到这个程度，也是够可以的。
让人觉得不舒服。却不得不“心甘情愿”。
也不知这陈似山到底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他从前经历过什么历练，竟然如此油头滑脑。
可是那简单的两盘下酒菜并不能满足姜成的要求，他的胃本就是痛的，毕竟烈酒入喉，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的胃病很快就复发了。
姜成一开始还能忍着，可是渐渐的，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浮起了冷汗。
因为一直有胃病，所以姜成很少碰酒，酒量自然也不是很好。
陈似山今天又刻意刁难他，直接让他饮用没有对过任何其他饮品的酒，所以姜成很快就觉得眼前朦朦胧胧的起来。
一边是隐隐作痛正在叫嚣者的胃，一边是混混沉沉的头，姜成觉得难受的紧。
他痛苦地按住太阳穴，终于忍不住抬手拒绝了陈似山想要再次给他倒酒的意图。
“陈少爷，实在抱歉，我的酒量真的不大好，我怕扫了您的兴，不如我们今天就算了吧？”
“怎么会扫兴呢？”陈似山微笑着，“我打心底的敬佩姜医生，所以就算今天姜医生在我面前喝醉了，我也不会觉得不开心。”
陈似山这是明知道姜成现在已经有些微醺，却还要继续给他灌酒，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姜成在心中怒骂着，他也想开口痛斥陈似山，可是他的舌根有些麻木了，仿佛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
所以姜成也只是张了张嘴，半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陈似山那张始终挂着礼貌微笑的脸在姜成的眼前也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他又被陈似山哄着喝了一杯，之后便更加头昏脑涨，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陈似山嘴角那笑意忽然冷了下来，他上下打量着抱着头的姜成，见他确实是有些不胜酒力，就趁机凑了过去。
“姜医生，席先生对你好吗？”
姜成迷迷糊糊的听到了陈似山的问话，他心中满是疑惑。
陈似山和席谨忱又没有什么交集，怎么突然提起他来？
可是他心中明明这么想着，肢体却不受控制。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在烈酒的灼烧之下，姜成有些喉咙沙哑的开口。
“是很好。”
陈似山从姜成那里撬开了一丝缝隙，就继续追问。
“那你为什么要辞了那份工作，出来自己谋生？跟着席先生难道不是很好吗？我听说，他对自己手下的人一向格外优待。”
醉酒的姜成茫然的摇了摇头，听到陈似山这话，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吗？席谨忱对待别人确实是很好的，甚至是对待曾经的仇人一笑泯恩仇之后，席谨忱也能做到对他一视同仁。
比如姜成，就是个例子。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才是他不能停留在席谨忱身边的理由。
良久之后，他才嘴唇微动。近乎叹息的吐出了一句。
“我心中有悔。”
“什么悔？”陈似山追问。
姜成的视线茫然了，他像是被陈似山如鬼魅一般的话语，牵扯回到了两三年前，他最落魄的那个时候。
儿时相伴相惜，喜欢上那个姑娘是命中注定的事。
姜成也以为，自己能成为沈苗苗的真命天子。
他也以为，沈苗苗真的如同自己印象中的那般柔弱善良，永远内心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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