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呼吸已经微弱,脸色是草原部族特有的黝黑,只是眼睛紧闭,嘴唇已经发白干裂。一些虫蚁爬在他身上、脸上,他也毫无反应。半盖的帐篷里有一个陶壶,估计是装水的,陶壶边还有一个羊皮袋。
洛伊蹲下身子给那个人把脉,然后检查了少年的腿,片刻后起身说到:“他估计被毒蛇咬了发高烧,再不救治就会死。”说完就开始给那少年救治。
说完洛伊从车上拿下一个包裹,还让慕容达晏生火烧水,她把那少年的裤腿剪开的一刹那,眉头一皱,血腥气、皮肉溃烂腐臭气息扑鼻而来,洛伊拿出小刀开始剔除脓血和烂皮,清洗过后上药包扎好。洛伊给少年吃汤药时,发现那少年嘴里有一块墨玉。洛伊拿出墨玉才把汤药喂进他嘴里,那少年才缓缓醒来,高烧让他已经神智不清。
等慕容达晏煮了米汤端给他喝了半碗,才精神好了起来。他眼里满是感激之色,只是说话还是断断续续,元气没有恢复。原来他是附近部族的人,叫做罕井密,今年十五岁。
前几天他放牧时在草地打盹睡着了,被一条小蛇咬了一口小腿,当时他也不清楚是毒蛇,伤口很小,他也没有太在意,等到脚疼痛发胀,身体开始发烧时,才找了部族的族医,可是由于他蛇毒厉害,族医也没有药救治。
加上他们部族有习俗,部族帐里不能死人,凡是将死之人就会被放到几里外的地方,过几天才会来看,如果病有好转就会带回部族,如果死了就直接举行葬礼仪式,将尸体弃之荒野让狼或鹰吃了,回灵魂归上天。
慕容达晏听了问到:“你在这里几天了?”
那人想了想说:“大概三天了,我记得经过了两个黑夜。”
慕容达晏看着太阳已经偏西,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和洛伊商量能不能马上带着少年离开这里,洛伊说那少年伤口不能颠簸,会裂开,搞不好会要了他的命。
篝火旁,洛伊和慕容达晏吃完晚饭正坐着,那少年已经被放到马车上,吃了药昏昏睡去。少年的烧还没退,如果今晚高烧还不退,那他必死无疑了,所以今晚很关键,看来今晚他们只能在火堆旁凑合一晚。
夜色如旧,但是由于车上有病人,他们心情也不是轻松。洛伊和慕容达晏说着话,慕容达晏有一点心不在焉,眼睛不停四处看,时不时站起身到处走走,草原没有树木,只有干草,火堆时明时暗,要不停加干草才能保持火堆。
终究抵不过困意,洛伊靠在洛三的身上睡着了,慕容达晏也靠在车轱辘上睡去。几声凄厉的叫声惊醒了梦中的慕容达晏,洛三也竖起耳朵,站起身来,洛伊也被吵醒了。
“怎么了?”洛伊问到
“果然还是来了,应该是狼群。”慕容达晏回答道,白天时他就有预感,血腥气和腐肉气容易招来草原猛兽。
听到是狼群,洛伊瞬间清醒了,慕容达晏把剩下的干草丢进快熄灭的火堆里,火堆又旺了起来,接着又拿俩个眼罩把马眼遮挡好。他站起身右手持浮光剑,左手持鞭站到马车的后面,看向远处慢慢靠近的幽幽绿光。
洛伊对洛三说:“保护好车里的病人。”随即也拔出掠影剑,左手也把短刀握得紧紧的。洛三和洛伊站在一起,发出警告的吠声。
听到洛三的吠声,狼群犹豫了,徘徊一阵后一声狼啸,狼群形成包围继续走向马车。直到一头狼走近火堆,他们才看清这些草原狼体型高大,灰色白相间的皮毛,嗜血的眼神紧紧盯着他们,嘴巴张开着,森森白牙在火光下更显恐怖。
除了几只打头阵的狼。洛伊还发现有几只鬼鬼祟祟的躲在不远处,好像在等待机会,冲向他们。“这群狼大约十几只,洛伊你要小心一点。”慕容达晏声音从马车后面传了过来。
“慕容达晏我们来比一比,谁杀的狼多,输的人要唱山歌,如何?”慕容达晏听到洛伊的话嘴角微扬,本来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一点。
“丫头,比就比,要唱到对方满意为止。”慕容达晏说完神情高涨起来,大喝一声用鞭子抽向靠得最近的那匹狼。
看到车后已经开始打起来,洛伊也毫不示弱,用剑刺向一头扑过来的狼,转身马上用左手的刀一刀砍下,一声哀鸣,一头狼已经被洛伊看倒在地,四肢不停抽搐。
“洛三小心!”洛伊大叫一声,两头狼同时扑向在车头一侧的洛三。
守在车前的大黑狗洛三浑身黑色毛发,好像完全隐没在这夜色中,只是那双金光四射的眼睛紧紧盯着扑来的狼,长着锋利的长齿的嘴一张发出怒吼,额头上的角在洛三发怒的瞬间,长出了尖锐角刺,发着荧荧的白光,仿佛是两把利剑。
只见洛三冲向一头狼低头往上一挑,那头狼立刻飞出几丈远,另一头狼一看有点害怕刚想逃跑,却被洛三一跃咬上它的咽喉,狠狠一甩入黑暗中,来不及哼唧一声便以死了。瞬间那些想攻击洛三的狼转向攻击洛伊他们。
一时间红衣、黑衣身影旋转移动,剑光流翻飞,伴随狼的哀嚎响彻四野。在火光准备又灭的时候,狼群已经被打退。
头狼带领着狼群消失得无影踪,洛三才开始帮助慕容达晏收拾战场,分别把狼的尸体放了三堆。慕容达晏杀了六头狼,洛伊杀了五头,洛三杀了四头,显然是他赢了,慕容达晏满意的笑了。
接着他把马车赶到离开血腥的草地,重新燃起火堆。洛伊则用手摸着罕井密的额头,他的高烧已经开始退了,呼吸也均匀起来。
洛伊这才放心,她感觉非常疲惫,坐在他身边沉沉睡着。慕容达晏打开车帘,看见洛伊已经睡着,也没吵醒她,自己坐在火堆边持剑闭目休息,只是他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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