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爷彻底懵了,他不知自己该如何辩解,甚至不知自己应不应该辩解。
只有一张张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是自己的狐朋狗友,是楼里美丽的小娘子,是清秀的小倌,是混沌摊的大娘和她的小孙子,甚至是自己的对头,是出千诈自己的孙子。
最后定格在那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双眸中,那是自己偷偷爱慕的姑娘。
然后这些人的面目逐渐狰狞,尽是鲜血,呲牙咧嘴的向自己扑来。
“啊!!!不要!不要过来!!!”
杨少言痛苦的喊声响彻杨家庄,地上的人蜷缩成一团,捂着自己的脑袋,不住的嘶吼着,若不是那剑挪了地方,他早就自裁以慰亡魂了。
他娘亲见状,手脚并用的向他爬了过去,“儿啊,别怕,别怕,娘在,娘在......”
他父亲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如同丢了魂。
其他亲戚便是神色各异了。
老庄主虽然猜到了,但却没猜到会是如此严重!他已不知自己是何种心情,只是事已至此,他不能再搭上少言的性命,自私也好,厚颜也罢,他是他的爷爷。
“是杨家罪孽深重,但少言终归年少,心智不熟,难免犯错,是我这个长辈没有多加督促,提醒,但无论如何错在我杨家,老夫愿以死谢罪,废少言修为,深山青灯悔过,杨家之人定当存善心,行善事,代代遵循,以报世人,以赎罪孽,还望万堡主开恩。”
那几乎低到尘埃中的老者,用最绝望的声音,乞求着。
“望万堡主开恩。”杨望舒跪了下来。
杨家老二瞄了眼自己的女儿,那眼神并不和善。
又有几人跪了下来,那小女娃也像模像样的学着跪下,把脑袋怼在地上。
“万堡主,雾障森林一事枉死多少无辜,如今,你何不饶了杨家,也算是积德行善。”杨家所养的修者中,至此终于有一人开口。
书生气的男子,单瞧模样怕是谁都能揍上他两下。
可开口所言,却是犀利的很,直指万通慧之痛处,万家堡的人齐齐瞪了过去。
万通慧手一扬,男子立刻举起手中狼毫防御,那就是他的武器。
可下一刻,一声尖叫响起又戛然而止。
众人瞧去,就见一个神色痛苦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血从断开的脖颈处哗哗的往外流着,那具身体竟还抽搐了两下,旁边他的娘亲晕死了过去。
年轻男子收剑,人影一晃,已是站在万通慧身后。
老庄主的脑袋晃了晃,不堪刺激,昏了过去。
杨家庄再次乱成一锅粥,书生气的男子气的面色赤红,“你!”
宝剑隔空遥对,那杀意已自那年轻男子身上散发而出,书生气的男子终究是没继续说下去。
万通慧起身,连瞧都不瞧他一眼,只留下一句,“若再犯错,杨家人地下团圆!”
离开杨家庄后,万诗意红着眼睛瞧着那遍地尸骸,“姑姑,那这些人怎么办啊?”
“会有人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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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障森林
阮琳琅和滕龙战况胶着,在阮琳琅有心的引导下,二人已经远离了洞口处,毕竟她二人招来招往,太过激烈,怕在误伤到自己人或者毁掉洞口。
不同于她二人之间的旗鼓相当,战斗虽然激烈,但难见生死。
洞口处的战况可就要惨烈上十倍,百倍。
魔族有暗雪别洲和狐桑,想当初姬无裳可是连狐桑的一片衣角都伤不到,而姬无裳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此时人族这里能和姬无裳同等的就只有尚坷还有和阮琳琅一同而来的薛封。
二人各带领几人,分别对付一位,完全是靠着人多才勉强没落了下风。
其余的便和魔族互相厮杀,那是最惨烈的!
往往是一命换一命,无论是魔族还是人族都杀红了眼睛,一名弟子腹部被从后刺透,他却狠狠攥着那透过来的剑尖,然后转身,挥刀。
晚一步放弃兵器的魔族便头身分家。
成功拉了一个垫背的弟子桀桀狂笑,又突然被扼住脖颈,脑袋已是软歪歪的垂了下去,露出身后的魔族,那魔族甩着锁链正欲攻击旁人。
身后被猛地一撞,已是压着刚刚被自己杀死的人倒地。
待瞧清身上是人是魔之后,那人已是张嘴嘴向他咬去,饶是他反应迅速,一拳向那人击去,拳头打碎牙齿,从口中进入,撞碎头骨,带着脑浆破出,也被啃咬掉一块血肉,至于那人早已是筋骨具断,毫无反抗之力,才会以牙攻击。
下一刻,寒光冷冽,那魔手便如滚地之球。
“风雷动!”
漫天雷霆臣服于红缨枪下,薛封如雷霆之神明,长枪轮出一片雷海,向前狠刺,雷奔如蛇走,霎那间红伞上银光闪烁,雷霆密布掩去了它原本的颜色。
更有弟子再旁助其势,封锁狐桑躲闪之路。
实力再无绝对的天差地别之下,人多将会在延长的战斗中渐占优势。
酥麻之感不断自伞上传来,狐桑已不见往时的从容,身上更添几处伤痕,人族前仆后继,就是死也要堵住她的路,这叫她如何能不受伤。
“闪开!”
尚坷一声大吼,其身前四位弟子一个接着一个爆体而亡,那“白日”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他的身前,尚坷连忙将双臂交叉挡在身前,一对护甲出现在双臂之上,竟将这“白日”接了下来,但接下虽是接下了,可强大的冲击却是让他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一地裂,一步一骨裂!
再看暗雪别洲也不好受,整个人血淋淋,他所修之术,不利近战,而是该在暗中远处。
一魔族人逮到机会,挥起自己的大刀就向身体不受控制的尚坷拦腰砍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立功,手臂一阵剧痛,已是断了,大刀无功垂落。
度如是手持星月双拐,招式利落的扭断了那魔族的脖子,呼呼的喘着粗气,稚嫩的脸上沾满了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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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琢磨到甚至差点又失去意识的翁然,突然听见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那声音好似从尘封的石门缝隙中吹出来的风。
阴寒又遥远。
明明沉重却又觉得飘忽到可以随时逝去。
此时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灵源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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