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信带着花离入了死牢,花离凭借越发浓郁的气息找到了旌尘“旌尘哥哥!旌尘哥哥!你醒醒!”
几日死牢已经将旌尘折磨的不成样子,永远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朦胧一片,“小,小羽,是你吗?”
花离暗自攥紧拳头,示意那亲信去牢外等自己。
花离额头上的紫黑色荷花状印记又一次显现出来“是我!萧旌尘你看看清楚!是我!花离!不是风白羽!”
旌尘看清楚后,便又转过身去:“你又来做什么?我是不会出去的!”
“你都被折磨成这番模样了,你还为了风白羽那个贱人在此逗留?你不要命了吗?”花离的眼白中布满血丝,像是随时要将人吃了一般。
“死又何妨?只要她活着,我便永远是开心的!”旌尘支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两眼紧瞪着花离。
“你还是没有变,尽管坠入凡间,你还是这副样子,这副为了风白羽奋不顾身的样子!”花离觉得自己好笑又可怜,费了那么多力气到最后却输给了一个已经不知所踪的人。
“花离,离开了我,你本可以更好,你为什么就非要执迷不悟,妄想得到你穷其一生都难以得到的东西?”在凡间的旌尘当然感受不到自己在仙界时对花离的恨,但他知道自己应该该恨,却又不知这恨应从何而起。
“是啊,我为什么非要只纠缠你一人呢?我明明什么都未曾得到,却又偏偏要倾其所来得到这个不值钱的物件儿,但,那个理由不是和你给风白羽的一样吗?”花离当然知道理由,不就是因为自己爱他吗?
“别再白费力气了,走吧!”旌尘仍旧想劝说花离离开这里,不再纠缠。
“这一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一次是官府亲自给我的权力,让我将你放出。”花离打开了牢狱的门,蹲在旌尘身边。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盼望着早些结案吗?”旌尘当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听信花离一面之词。
“怎么不可能?不过是些银子问题罢了。”花离用指尖轻轻的触碰着旌尘的身体。
“银子?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旌尘虽知晓花离在人间是花府的小姐,但他却清楚,这不过就是一个空头名号罢了。
“这,你还是要感谢那个痴情小姐。”花离冷笑了一声。
“什,什么痴情小姐?你是说,苏二小姐。”听到花离这么说,旌尘一下子坐了起来。
“不然还能是谁?你还指望着风白羽亲自来救你吗?她呀,现在和彧陌在山林里可快活着呐!”花离故意挑起旌尘和小羽的争端,好让旌尘彻底怀疑苏老爷之死与小羽脱不了干系。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小羽她,她和彧陌在一起了?”旌尘做梦也不会相信小羽昔日丢下自己,竟是为了和彧陌喜结良缘?
“萧旌尘啊萧旌尘,枉费苏卿瑶对你一片痴心,你居然连问都不问,只在意那风白羽是否和他人缔结同心?”花离其实也没想到自己同时提起卿瑶和小羽,这两件事的孰轻孰重旌尘理应是分得清的,怎可这般不稳重?
但如此也好,自己本就想将据为己有,他如今却对卿瑶不管不问,足以见得卿瑶在旌尘心中,不过就是个过客的存在。
而两人之间的瓜葛,不过仅仅就是小羽将卿瑶托付给旌尘罢了。
“哦,对,苏二小姐她,她怎么了?”被花离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此时,卿瑶比小羽更需要自己。
“苏二小姐她呀,为了赎你出牢,可是将苏老爷留给她的宅子抵押出去了!”花离一边说着,一边瞥着旌尘的反应,她也怕旌尘爱上卿瑶啊!
“什,什么?你是说,苏二小姐她,她为了救,救我,将宅子押出去了?”旌尘不敢相信自己与那苏小姐不过几面之缘,居然值得她为自己如此?
“是啊!这下,你还不走吗?你忍心看昔日苏家二小姐为了你,流落街头,沦为丧家之犬吗?”花离的眼神中散发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气息,像是从前还未在仙界久居时的样子。
旌尘紧盯着花离的眼睛,觉得她应是不会如此欺骗自己:“好,我跟你走,但你答应我,我离开了这里,小羽不会有事。”
“风白羽她自然无事,就算有人要抓她,又有几个人能敌得过她?”花离将旌尘扶了起来,带回了苏府。
苏府门前的侍卫早已不知去向,旌尘身子还有些虚弱,花离扶着她进入了卿瑶的房间。
卿瑶早已没了最初见面时的那般光鲜,换上了廉价的衣服,和小苓弯着腰整理着什么。
“小,小姐?”旌尘有些不敢上前,曾经如此高高在上的苏家二小姐竟为了自己沦落成这般模样。
卿瑶抬起头看到是旌尘,连忙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污渍,有些不好意思:“萧落,你回来啦!”
“小姐你怎么那么傻啊?为了萧落不值得的!”旌尘感到万分愧疚。
“怎么会呢?若是连萧公子也离开我的话,卿瑶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卿瑶笑着摇了摇头。
“从今天起,萧落这条命就是小姐的,小姐要萧落干什么,萧落必定半句怨言都没有。”旌尘抱拳,低下头,发着誓。
“我能需要你做什么呀?留在卿瑶身边就可以了,若是真要为卿瑶做些什么的话,那以后就叫我卿瑶可好?”卿瑶忙着收拾,也并没有从苏老爷过世的悲伤中走出来,脸上早已没了血色。
“这,怕是有欠妥当,小姐您身份尊贵,这叫萧落如何唤你闺名?”旌尘有些觉得不太合规矩。
“别拒绝我,好吗?萧落。”卿瑶最后恳求着。
“小姐您别这样,萧落受不起,好,卿瑶。”旌尘微笑着。
但在一旁的花离却有些生气,虽知晓卿瑶在旌尘心中无足轻重,可她利用自己救了旌尘,不知要强迫他干多少事,想到这儿,花离难免有些不放心。
旌尘帮着卿瑶和小苓收拾了行礼,花离紧随其后,站在了苏府门前。
“从今天起,这宅子,就没有我们的份儿了。”卿瑶叹了口气,望着那“苏府”的牌匾。
“卿瑶,对不起,都是我一时冲动,才扔下了您入了狱,是我没有思虑周全,妄想单凭我一人之力便可将本就偏离的东西妄图将它恢复本样。”听到卿瑶如此说,旌尘内心的愧疚感又凭添了几分。
况且旌尘可以做到相信苏老爷之死和小羽全无关系,却无法全然相信小羽和彧陌同处交好并未为假。
人间的旌尘对自己的能耐,模样,身份皆自视卑微,更是认为无论何事皆比不上彧陌分毫。
自己既然不能给小羽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又有什么资格去同彧陌争抢?
小羽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子,又怎能将这本该绚烂的一生断送在自己手中?
想到这儿,无论小羽同彧陌一处是否为真,旌尘都不会愤恨了。
“没事儿,怪你,要怪,便怪我自己,父亲生前,我未好好研习治理之方,没本事撑起整个苏府。”卿瑶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是从不愿承认罢了。
“祝尧,你留下帮我照看这苏府可好?”卿瑶恳求着。
祝尧刚想辩驳,却又明白卿瑶的用意,便点了点头。
“萧落!”南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南翎,我自是知晓你对小羽颇有心意,但从前因为我你无法表露心声,碍了你,对不起。”旌尘一早便知晓南翎的心思,只是出于自私,未曾挑明罢了。
“都是自家兄弟,何来碍不碍这一说?你放心,自此之后,南翎就留在这儿,待你和小姐何时归来,在帮着将这苏府重新交到小姐手上。”南翎终是决定要留下代卿瑶帮衬祝尧看管着这苏府。
卿瑶决绝的转过身,拎着用仅剩下的银两备的干粮,离开了苏府。
旌尘和南翎挥了挥手,便也离去了。
其实卿瑶也没来过这朝歌街几次,也就是儿时总来这里玩耍,长大了,怕也就只有苏老爷死之前去选嫁衣的那一次了吧。
此时,所有人早已身无分文,只得靠那干粮谋生计,也无地方住。
卿瑶身子娇贵,更是没吃过苦,而这朝歌如此混乱,旌尘也不敢去做工赚银子,生怕卿瑶出了点什么意外,自己没法子跟苏老爷和小羽交代。
想到小羽,旌尘不禁问自己:“小羽她,真的,喜欢上彧陌了吗?”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恨她,只能.,祝福。
一行人拿着行礼和干粮,脚步越发沉重。
旌尘想来这几日,卿瑶的日子也不好过,定没有好好吃饭“卿瑶,饿了吧,吃些干粮吧。”
此时谁都不舍得吃这平时连正眼瞧都不瞧一眼的粗粮,如今却谁都当宝贝供着。
卿瑶此时也没了大小姐的娇贵,摆了摆手:“不了,我不太饿。”其实,肚子里早已经忍耐不住了。
旌尘知道在这种情形下,谁厚的了脸皮去吃这些珍贵的吃食呢?便也不再推脱,只是放入口袋中好生保管。
“好心的公子,给口饭吃吧!”这时一位妇人抱着一名孩童走了过来,浑身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了。
“去去去,看不出来我们也要没有饭吃了吗?怎还这般不长眼?”花离挡在旌尘面前。
卿瑶却动了恻隐之心,将口袋中的馒头拿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旌尘:“我......”
旌尘也知道卿瑶想要做什么:“卿瑶听你的。”
卿瑶感激的看着旌尘笑了笑,便将馒头递给了那妇人:“快吃吧!”
“谢谢姑娘,好人必有好报!”那妇人拿过馒头感谢了几句,就匆匆离去。
“苏二小姐,我们都快自身难保了,你怎可这般不顾他人?”花离却不认同卿瑶的做法,哪怕以后还要利用她打压小羽,却也忍不下这口气。
花离知道,这样一来卿瑶必定是顺了自己的意,可依照旌尘的性子,必定将自己的那份干粮拿给卿瑶吃,这怎叫花离忍得下这口气。
但旌尘此时却包容卿瑶做的所有一切荒唐事,便拦住花离,小声提醒着:“就算是妖,也要有些人性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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