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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画岛晨读书网 > 古城旧事之魅秦连拓白珩 > 第20章 死人和山傀
 
左右走不出去,我们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也好恢复一点体力。诡异的是手机这样的电子设备一点信号都没有,我不知道是因为在山里信号原本就不好的原因还是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磁场。

彼时天已经全黑了,山上温度降得很快,最可怕的是有超级多虫子。我们根本就没有要做在山上留宿的准备,所以现在这个情况特别被动。我估计等我活着走出这座山的时候也许能肿得我妈都认不出来我。

中午的时候天气热,不大吃得下东西,接连走了那么久的路之后饥饿的感觉就开始变得明显,可是我们身边没有任何可食用的物体。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悲惨遭遇,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不能为了一点小钱就随便接别人生意,真要接也得提前打听好情况。丁师父一直就告诫我跟练九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去做,我不听他话,陷在这里算是报应。

“想不到会这样,抱歉。”白珩突然说。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说“没关系”“不客气”显得太假,顺势嚎他几嗓子又没那个精力,只好说,“嗯,如果能活着出去白先生记得给我涨工资。”他微微弯了一下嘴角作为回应,也没再说话。

那个时候我们可能都太累了,连续走了那么长时间,又经历了精神的极度紧张,所以坐在蚊虫那么多的地方也都会提不起精神,渐渐就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身上也开始觉得冷。

坐了片刻白珩说这里昼夜温差大,我们应该找个平阔的地方生点火,不然会冻死在这山里。我想起这是草木最为茂盛的季节,这个时候在山里生一堆火风险也是太大。至于被冻死,被虫子咬死,还是被山火烧死,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话是这样说,我还是老老实实起身借着手机上微弱的光去捡些干的树枝和竹子过来。再不动一动,我猜自己要坐化在这里了。走了一小段路,我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滴落在我脸上,还带着一点温热。伸手去摸,钻入鼻腔的是铁锈一般的味道还带着腥咸。下一刻两只人手就垂在了我的面前。我抬起头,入目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两只眼睛没有闭上,死死盯着我。

卧槽,有鬼啊!我大叫一声跳得远远的,白珩闻声过来,我好半天才把气喘匀。其实这人已经死了,他不可能盯着我,最多只是死不瞑目而已。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但是用这样方式出场来见我的,真是头一遭。白珩打开手机上的灯对着他照过去,那个人浑身是血,像是被什么野兽袭击了,衣服全是破的。肚子上被开了一个洞,肠子混合着血液还在缓缓地往下滴。白珩的惊讶不比我少,毕竟这还是他家的山头,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肯定觉得怪怪的。他折过一段树枝往高处捅了一下那个人,估计是想看看那人什么衣服,多少找出一点能透露身份的信息。谁知一棍子下去之后,那人被碰了一下,肚子里原本缓缓往外流的肠子哗啦啦一瞬间都落了下来。我感觉自己看了一场3D版的行尸走肉,胃里开始翻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跑到远一点的地方,扶着一颗树开始干呕。

我没吃多少东西,除了往外冒酸水之外再吐不出来任何东西。妈蛋,我心里把白珩凌迟了一百二十多遍。但很快这就不是主要矛盾了,因为我想不明白,人的肠子怎么可以像泥石流崩塌一样直接就那么流了出来,常理来说,除非被强行拽出来才能有这种视觉冲击。我脑补了一下那人肠子被拽出来之后自己塞回去一路逃跑最后体力不支死不瞑目的场面,然后俯下身更剧烈的干呕起来,心里顺带诅咒了自己的想象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觉得你的生活糟糕的时候,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更糟糕的事情。就在我要靠着树直起身子的时候,我看到了远处移动的黑影。我没有办法准确描述那个东西的样子,人在极端情况下感官是不能相信的,记忆也会发生偏差。当时的我看来,那个东西简直大得惊人,如果不是无意中看到它泛着森然冷光的眼睛,我也许根本不会意识到那是一个生物。

我屏住呼吸去拽了拽白珩,当我们一齐看向那个方向的时候,我们意识到它在啃食什么东西。血腥气在空气里不断放大,让人眩晕。我不会觉得这东西是什么天真可爱的珍稀动物,倒是丁师父给讲过类似的。“艹,遇到山傀咱们都别想活着出去了。”“鬼狒狒?”白珩反问我。

我有点头疼,知道这又是什么糟糕的科学解释,“不是,”我压低声音,希望那个东西不要注意到我们,“这种东西据说是尸体的怨气积压形成的,不是我说啊,这山里不干净的东西有点多。我只听师父说过这种东西,应该是山傀。这种东西很残暴,血腥气会让他们兴奋,只要是活物都逃不过去的。”

“他们也会吃人?”

“这肯定啊,”我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但我估计他没有看到,“它们又不是胎生的,你还指望它们能懂骨肉亲情么?其实它们消化不了吃进去的东西,只是因为是怨气化生,有杀生嗜血的本能而已。”

“你的意思,怨气化生,它不是实体?”

“是实体,”我尽量简洁准确地把我知道的描述给他听,也不管这个时候适不适合科普,“山里本来阴气就重。再由尸体怨气堆积化生为山傀,但山傀不是灵体,是实际存在的。我解释不清楚为什么有这种异化,但实际存在意味着如果你被那东西咬上一口就是真的咬了一口,这不是噩梦,是现实。”

我们都停了下来,专注去听不远处的动静。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还有临近的脚步声。我宁愿有人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也不愿这样感觉心脏一点一点被恐惧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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