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男哭了很久,陆白也哄了很久。
傍晚,客栈内,看着于床上沉眠的周亚男,又看了眼一脸狼狈的陆白,陈月生挑眉,拿起一颗果子吃掉,观察了陆白一会儿,而后玩味道:
“那么,你想将她带到哪去呢?”
陆白狼狈之色更重,他没想过啊。
陈月生自然是知道他没想过的,这种操作不在这家伙的意识范畴内。
他说道:“要我说,给她找个书院读书去好了。”
“啊?”陆白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而后他又问道:“怎么找啊?”
“我怎么知道?你是儒家门生还是我是?”
陆白仰头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行啊,进书院的话要是望族子弟,还要钱,还要人引荐,还要先识字……”
陈月生抬手,抽了下他的后脑勺。
“傻啊,你引荐不就行了,好歹是学宫大祭酒的学生。”
这家伙背景梆硬,在他看来,要给这周亚男找个去处不是分分钟的事,估摸着全天下也只有他自己当自己是个小孩了。
十七岁,不小了,他自己也才十八呢。
“我吗?”陆白摸了摸生疼的后脑勺,“我可以吗?”
陈月生起身,看向窗外,天色不早了。
他转为席地而坐,说道:
“试试才知道。”
陆白点了点头,也对,总归要试试的。
见陈月生已经盘坐闭目,气氛又安静下来,他颇不自在的扭了扭屁股,说道:“要是早说就好了,也不必跑这一趟了。”
陈月生嘴角勾起。
“那可不一定。”
那白苗门的山门,有点意思。
……
深夜,陆白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陈月生已进行完一次洗髓,走到他身边,运转吸星大法将真气充满丹田。
陆白这家伙每天也有一段修行的时间,都是在睡前,修着修着就睡着了。
但他真气的炼化速率令陈月生叹为观止,且丹田内的真气也比陈月生多出许多。
他越来越怀疑自己不是主角了。
不过就算是主角,此时此刻,也只能做他陈月生的充气宝。
月黑风高,雪不大不小,正是个放火的好时候。
他拿出斗笠戴上,从窗户飞出,往白苗门山门下飞去。
仙家山头,护林人是标配,主要就是防止凡人入山,至于防范烧山……谁会闲着没事干,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在白苗门山下转了一圈,打晕了几个护林人,于后山,陈月生开始操作。
他从储物法器内取出一个油桶,将盖子打开,拎着油桶于树林之上转悠,倒油。
这是有猪油,也有植物油,挺贵的。
于一朵白云之上,大祭酒看着陈月生拿着油桶肆意挥洒,无奈闭眼。
作孽啊,作孽。
果然能跟那隍仙混在一起的,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三桶油倒完,便算是大功告成了,陈月生拿出火折子,晃了晃。
火起,再往树冠上一丢。
一颗树上,火焰随着油渍蔓延,而后熊熊燃起,将树冠上的雪尽数融化,而后缓缓蔓延,直至一大片树冠上都燃起了大火。
温度渐渐升高,附近的积雪渐渐融化,但火势很快就雪水而得以控制。
立于云间的那位高大老者心安了一些,报仇如何都可,烧山可是真的作孽啊。
陈月生皱眉,这样下去,火势很难扩大啊。
他想了想,心中浮现出一个门道,值得一试。
用驭剑手段凝真气成线,真气没入火焰,火焰凶猛起来。
真气在被火焰消耗。
陈月生加大真气放量,火焰节节攀高,真气含量也在攀高。
他集中精神,尝试控制这团火焰。
惊人的容易,比驭剑更容易。
就好似掌控黑钉一般,眼前这团汹涌的火焰,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他的控制下,火团于沾满了油的几个树冠上滚动飞行,火势终于扩大。
高大老者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
火团内的真气渐渐耗空,陈月生脱离对其的控制,运起剩余真气,撒丫子狂奔。
于他身后,有浓烟升起,火焰于树冠之间快速蔓延。
山火,燃起来了。
高大老人神色惊诧,竟也手足无措起来。
扑灭?那家伙十有八九还得回来再放,看着?不太好吧?
到最后,他决定,不看。
白苗门是自作自受,只是可惜了这片大好的山林。
片刻后,坐在客栈内,陈月生看着那天边的滚滚浓烟,心中是十足的成就感。
若说这么做是为周亚男与那些被送入魔窟的无辜者出口气,那纯属又当又立。
他就是乐意干这种缺德事,无非是找个由头罢了。
滚滚浓烟直冲天际,饶是陈月生在镇里的客栈,也能看得见那点点的火光了。
客栈外的街道上,有人呼喝着“山上着火啦!”
而后街道渐渐变得热闹起来,给陈月生的感觉,就像是放了场烟火一般。
山火势不可挡,白苗门山内修士这才开始动作。
但布雨也好,用符也好,这火势就是控制不住。
一是有油,而是有真气在其中,光靠水是灭不了的。
最终关头,当火烧了白苗门半个山头,他们才开始采取止损措施,砍树,布风,摆气壁阵,控制火势的蔓延。
一直到晨间鸡叫,山火才堪堪止住。
陆白迷迷糊糊的从桌上爬起,惺忪着眼道:“好浓的烟味啊。”
陈月生随口应道:“可能是烤肉吧。”
听到烤肉,陆白顿时就清醒了,陈月生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
“出去买早饭,吃完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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