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明远努力地平息着自己的粗气。汗水在他的脸上划过,带走一道道灰痕。他虽然习惯于连续奔跑,可是不习惯这样的逃命。黑夜中,他们三人必须使自己的身形不被其他人发现,因此即便是喘息也得尽量小心。
女人好像对这里的地势很熟悉,哪怕是在漆黑的夜中,嘈杂混乱的斗法中,她也能快速找到合适的路径,一直向外逃着。他们先是朝着东南方向逃跑,而后曲折迂回到了黑色的矿山之后,朝向西方奔去。他们很幸运,尽管这四面八方都混乱不堪,尽管火光四射、元术乱窜,可他们顺利地逃了半柱香。
女人停了下来,沧明远一看,原来在他们的前方有一只火把照耀着,一个人正在愤怒地四处张望着。
对于此人,如果对方只是华元第一层的人,那么三人还可以拼斗一番,但打斗的声音一定会将其他人吸引过来,到时候他们更难逃了。如果对方是华元第二层,甚至第三层的人,对于他们这三个普通人来说,就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了。三人立即转变逃跑的方位。到了这里女人也不知道逃跑的路径了。
然而幸运并不是一直伴随在他们身边的,尤其是主要逃跑的方位已经有人在那里把守了。
“喝!”王闲事一声低喝,沧明远能够感受到浓厚的土之气息浮现,而对方的阻拦方法很简单,大量的水气一冲,沧明远就觉得若在漫天水汽之中,难以呼吸。他们三人这是遇到了阻拦,尽管是黑夜,但能逃跑的方向就那么几个,幸运不可能一直伴随在他们的身边。
王闲事只是和沧明远一个级别的修元者,也就是无级别。土之元或许在他修为高深时能起到非凡的作用,可是现在,对于对手来说,扑面而来的土之气息只能让他们稍微感到窒息罢了,随便一个元气冲击就能轻轻松松地解决掉。
女人所修也只是比较常见的木之元,在前期的攻击力更是弱的可怜,她一遍遍的挥手攻击,可惜对方另一人一点火星就将这木之元烧得干干净净。
至于沧明远,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不对等的交战,一边后退,一边无助地看向四方。
“没有用的。”沧明远喃喃道。
“明远,你先逃,我们拦住他……”女子急忙娇喝,只可惜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便被一道火柱冲翻在地。剧烈的火焰在她身上快速蔓延,急速扩算。
“女人!”男子大喝,可砰的一声,他被对手撞倒在地。沧明远急忙前去,想要将那女人身上的火元吸走,可一团灰土将他撞翻在地。这攻击他的自然是另一个人的土之元。
女人身上的火焰慢慢熄灭,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一个人影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来,他身边的男子点燃了手中的火焰。一身武夫的打扮,眼中淫荡、戏谑的神情,在这里除了沈江东还能有谁呢?
“美人儿,我怎舍得让你受伤?”沈江东缓缓地将颤抖的女人扶起,那戏弄的语气加上温柔的动作映照在沧明远无奈和绝望的目中。
“沈……沈大人,你……你答应过我的。”女人颤抖着身体,不敢抬头,更不敢收拾那残破的衣衫,只能小声翼翼、可怜兮兮地说道。
“哦?我是答应过你,可我让你们逃了呀,只不过你们没逃掉罢了。”沈江东收起手,不屑地看着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的王闲事,还有那在一旁已经平静到麻木的沧明远。
“我……我……沈大人,你答应过我的!”女人急了,哭丧着脸,一下子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泪水不断地流出,哽咽着求饶着。
“哈哈哈……”沈江东胡须乱颤,放肆地大笑着,他才不在乎这些人逃跑呢,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逃不了。而他要的就是这种虐人的快意。
“怎么,让你伺候我,你这么不愿意吗?”沈江东蹲下身子,捏着女人的下巴,戏谑地笑道。
“不,不敢,伺候大人是我的福气,我,我……”女人不敢直视沈江东,只得将头转向绝望的王闲事和麻木的沧明远。
“沈大人,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女人心一痛,连忙磕头,不断地哀求着。
沈江东不屑地看着沧明远二人,轻轻地说道:“本少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反悔,不过吗,既然你现在被我救了,自然不能就这样走了,至于他们,可以继续逃,哈哈哈……”沈江东毫不掩饰他目中的邪淫。
今晚的闹剧是为了什么?真的是因为他答应了女人吗?显然不是。但也不是他口中的训练手下,而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尽情享受自己的职权,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他是一个小人物,但是和这些普通人相比,他是一个掌权者。而他作为一个小人物级别的掌权者,也学会了一些恶习,更是尽情地实现自己的恶趣味。
看着蝼蚁般的人们自以为有一丝希望地逃跑,看着他们的兴奋和恐惧,看着他们的悲吼与绝望,听着女人的求饶,看着自以为是的女人为她的同伴做出的可笑表演……这些恶趣,如今他有能力享受,他又为何不去做呢?
“逃,你们逃啊。”女人惊喜了一下,急忙恭维道,“沈大人果然诚实守信,多谢大人,谢谢大人。”
王闲事无奈和心痛地拉着木然呆傻的沧明远,转身快速逃去。不是他不想救女人,而是他根本就没有一丝可能救得她,这是女人为他们争取到的一丝希望,一丝他们三人都能平安无事的希望。
不是他绝情,而是他无奈,更是他绝望!沧明远是女人内心的寄托,是他们的希望,他不能不考虑这个孩子。
而且,在那帐篷中,女人在他的手心画了很久很久,女人告诉他,沈大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争取逃跑,哪怕是绝望,也要给明远造出一丝希望。人们看得出女人对这个孩子的怜爱,却不知道当她看到这个孩子脸上的麻木时那悲哀的心痛。
沧明远心里在想些什么,没人知道,人们只看到他的木然和无助的呆傻。他任由着王闲事拉着他逃着,哪怕是磕磕绊绊,他也毫不在意,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这两个矿工逃了,那本来阻拦的两人傻了眼,追还是不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再看看沈大少,却发现沈大少根本就懒得理睬他们;而他们转头看向沈大少身后的男子,却发现那男子只是熄灭了火光远远地坐在深夜之中,毫不在意其他事情。
沈江东对这可不在乎,女人的衣衫已经被他褪下,他毫不在意四野的喧闹,他只在意眼前的求饶。
那两人并不是傻子,十几个呼吸之后,一人想明白了,当然得追!
四野的喧闹已经平息得差不多了,尽管还是有一些嘈杂,但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一场闹剧就会结束的。
女人的哭泣快速远去,哪怕是在这漆黑的深夜也不能传过这么远的距离。
黑夜是逃跑的最好掩护,尽管只有十几个呼吸的相差时间,却足够王闲事转变方向,逃离向远方的。可是,对那追击而来的两人来说,这所谓的足够远的距离算不得什么,抓住逃跑的人也仅仅只是时间的问题。
沧明远二人终究是被拦住了!
“土!”灰尘四溅,甚至带起了一阵阵碎泥沙,脚下大量松散的沙土为王闲事提供了充足的土之元。只可惜,一道似真似幻的水柱扑面而来,那声势浩大的攻击便被消解得无影无踪。
王闲事一声大喝,张开双臂扑向了两人,并对沧明远大喝道:“快逃!”
他的选择是对的,对没有等级的修元者来说,他们所谓的元术还不如身体的撞击。王闲事虽然有着土之元,可对于那两个有等级的修元者来说,只不过相当于一个大人不断地向他们挥洒着灰尘和泥块罢了,毫无威胁。
但,这有一个例外!
那两个修元者元术并不高超,在王闲事以身体撞击之时,他们可不敢凭借着微弱的元术去攻击,也是要用身体去打。好在王闲事看着有力量,但毕竟受了太多的苦,而他们修元身体也不差,故而并不怕这市井般的打斗。
他们没有在意那个孩子,那个麻木呆傻的孩子!
他们忽略了这个孩子,也自然忽略了这个例外。或许,他们没有忘记这个孩子,也知道这个例外,但是他们不认为这个例外会对他们造成多少影响。
这个例外就是火元!
火元,本来就以能量威猛霸道著称;火元的本质就是焚烧!对于没有等级的修元者来说,火元就是五行之元中的例外,是比及金元的霸道、尖锐和歹毒还要可怕的元!
在那三人正准备以身体相搏之时,一道剧烈的火舌涌现,穿插在王闲事与那二人之间。
嗤——!一声轻响过后,刺鼻的味道立即显现!那二人身上的衣服一下子便被点燃,痛苦的嚎叫声响起。
他们大意了,别说是他们,就是王闲事也是一愣。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一脚踹倒一人,等他再要去踹向另一人时,那同样修行火元之人已经后退跳跃开来,并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将沧明远发出的火元吸收得干干净净。
沧明远眉目一凝,大喝一声:“快过来,逃!”与此同时又是一片烈火显现!
那刚刚以水元之术清除身上火焰之人再次被烧得在地上打滚。他若是华元三阶的修为也就罢了,沧明远只能乖乖束手就擒,可他最多也只是华元二阶,在猝不及防以及火克水的情况下被连续打倒两次。
“嗤——”那修行火元之人不屑地冷冷一笑,这个孩子毕竟是没有任何等级的人,这点火一开始还可以对他起到作用,可现在吗,最多只能当作他的补充之物罢了。
他一出手,一圈火焰出现,化为火焰绸缎,打算将沧明远和愣了一下便跑向沧明远的王闲事拦住,可就在那火焰绸缎刚刚形成之时,一道道更猛烈的火舌出现,冲击向此人和那还在地上打滚的人。
又是一声冷笑,修行火元之人尽管吃惊于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会有如此迅猛和充足的火焰,可他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他也是修行火元之人,他不怕,因此快步上前,直接冲到沧明远的火焰群中。
“收!”他本想好好吸收一番,可是,不对!
“啊——!”一声惨叫响起,他急忙后退,以自己的火元抵挡那倾袭而来的火焰。
“二阶火元!二阶?怎么可能?”他一边恐惧地后退,一边疑惑地询问。可得到的回答是更加磅礴的火焰和潜藏在其中更加凝实凶猛的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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