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泽这回听完呼吸好像沉了沉,我说的话到底还是触动了他心底的某个地方了吧。
就算其他的不论,慕震庭总归是他的至亲,他自小父母双亡,跟其他的亲人关系并不算好,跟慕震庭几乎算得上相依为命。
他相依为命的外祖父啊,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抛却以往所有的恩情。
因为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
我闭了闭眼睛,顺带着向他的怀里偎了偎。
这个怀抱,以后我怕是没办法再拥有了。
“不过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你外祖父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我就算是再报复,也想不出其他的手段了。”
难道我还会想要谋害别人的性命吗?
不会的,我怎么会那么做。
霍成泽闻言抱得我更紧了些,还是没有说话。
我也就此打住,我会跟他说方才的那些,无非是因为觉得有些抱歉。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虽然我一直暗示自己,不应该对他还存着什么眷恋。但是我没办法否认的是,霍成泽没做错什么,我就算是迁怒,也不应该对他存着什么怨恨仇视。
这样的话,到了现在,我便欠他一个解释。
之后的很长时间房间里都是一片静默,在我以为霍成泽会就此睡过去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从我的耳边响起:“我知道。”
嗯,他从来都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窝在他的怀里点点头,决定暂时什么都不要去想了,今晚这一夜过得实在太过曲折漫长,好不容易有了现在平静悠然的时光,还是不要将其打破了。
至于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等到醒来之后,我一样都不会逃避。
……
第二天清早,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从方才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结果还是做了这样的梦境,真是躲也躲不开。
有些艰难地坐起身之后,我在床上怔愣了一会儿,接着才慢慢掀开被子下床。
霍成泽应该早就起床了,走出房间之后我也没瞧见他的影子。
正当我打算去洗漱的时候,突然从衣帽间传来些声音,我脚步一顿,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直奔过去。
能出现在这里的自然就是霍成泽,他正在穿衬衣,还剩下一半的扣子没系。
我站在门口默默盯着他看了阵子,然后抬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开始帮他系剩下的衣扣。
“要去上班吗?”我随口问他。
“嗯。”他应了声。
我动作麻利地给他整理好,然后转身去拿了一件西装,也不管他喜不喜欢,就直接给他套上。
好在霍成泽也算是配合,一言不发地穿好之后,还抚住我的脸在我的额头上轻印了一下。
我抱着他的腰,轻轻偎了一会儿,接着向后退了一步。
“快走吧,别迟到了。”
“等我回来。”他声音有些哑。
对于他的这句话,我没有给出确切的回应,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我这是在逃避。
我可以面对一切的艰难困苦,但是很难给出什么承诺。
霍成泽见状也没有逼我,又轻吻了一下我的嘴唇之后,便绕过我离开了这里。
之后,又离开了家。
其实对于早晨他对我说的那句话,我可以痛快地答应他,说我会等他回来的。
因为现在除了待在这里,我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
但是当时我却是什么都没说。
在接到从大洋彼岸的新西兰打过来的电话时,我才意识到,是不是我的心里对即将发生的事早有预感。
我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没办法答应下来。
……
拖着简单的行李箱来到南城的国际机场,我找出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拨出那个号码。
今晚我就会搭乘最早的一般飞机回新西兰,刚才那边的帮佣打电话给我,说Sofia在农场里不小心摔伤了腿,至今还在医院躺着,医生说伤势很严重。
前两天打电话的时候Sofia真是一点风声没给我透过,我也根本不会想到她现在竟然会是这般模样。
知道真相的一刹那,我的心便不由得生出刺痛。
平日里虽然我已经极力做到给她和Angela同样的爱,但却总是有心却无力。
因为Sofia有着超过年龄的成熟,也从不跟我说她的需求和心思。
也因此,我为她做的其实很少很少,像她这次受伤,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想到这么多天她独自承受的这一切,我真是又心疼又难受,也一分一秒都没办法等下去。
去往新西兰飞机就要起飞,我坐在候机室里,握着手机,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汗。
想到自己即将再一次不告而别,霍成泽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或者是彻底心灰意冷吧。
现在的我们之间已经没了以往充分信任的基础,一旦一个人选择溃逃或是逃避,另一方的第一反应肯定不会是信赖和等待。
由此,我已经能预想到,若是我不说一声就走了,日后再见,肯定不会是此时的模样。
机场的广播里已经开始提示登机,周围的旅客也都相继起身离开。
在我也要随着人群走向闸口时,我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再然后,在还没有看到回信的时候,关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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