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沙哑的提醒,徐坤的泪,更疯狂的往下掉,哭的泣不成声,他一把搂住程思安的肩头,“你一辈子都是!呜呜呜!呜呜呜!!你要是不在部队,我们的主心骨就没有了,那帮兄弟怎么办?你能好,你一定能好!”
程思安蹙蹙眉,“大老爷们,哭什么哭?给我停下!”
徐坤哪儿能停得下来,哭成了一百多斤的孩子,“我也不想去部队了,我也退役,我回家种地,你都不去了,我还去什么?”
程思安额头青筋狂跳,只可惜他现在不能太用力,不然非揍的他满地找牙,他挣了挣,“行了,松开,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
徐坤眼泪鼻涕一大把,哭的收不住,“呜呜,首长,我去跟将军求情,你战功那么多,怎么能离开?你要是走了,我们就少了一个战神啊!”
“我说了,我不是。”程思安这个憋闷,徐坤这个臭小子,存心让他心里抽着疼。
“我不松开!你就是我的首长!”
“松开!这是命令!”
“是!”
徐坤抹去眼泪,不再寻死觅活的哀嚎,而是换上了一张憨厚笑脸,笑出了一个鼻涕泡儿,“我扶您过去。”
程思安重新躺好,浑身的骨节都要断了。
徐坤麻溜的拿走那张通知,把体验的结果也拿走,藏到了抽屉最下面。
“我给您倒水。”
徐坤忙活着端茶倒水,切水果,只是一低头,热泪又要流。
他昨天还拍着胸脯跟兄弟们保证,一定把首长完好的带回去,现在……怎么跟那帮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说?
他们要是知道程大哥退役,不得把医院给拆了?
程思安捏捏眉心,疲惫的做了个深呼吸,“坤子,把手机给我。”
“哦,手机……”
徐坤吸吸鼻涕,“要不,现在不看手机了吧?辐射大。”
“拿来。”
“是。”
服从命令养成了习惯,一时半刻改不掉,听到程思安说什么,徐坤就本能想说“是!”
徐坤不想给他手机,是不想他听那首歌,哎,要了命。
徐坤攥紧手机,只露出一个角,支支吾吾,“首长,还是别听了吧?不都听几十遍了吗?要不我给你换几首赶潮流的歌儿?”
“拿来!”
程思安不听他连篇废话,再次严词呵斥,徐坤再敢多说一个字,他能一脚把人踹出去。
尽管……他心知首长不能揍他,还是很温顺的递上了手机。
“歌儿是挺好的,可是您听这么多遍不腻烦吗?还是换个口味吧?”
程思安一记冷厉的目光,“滚!”
徐坤不敢再作死,就是心疼的难受,总怕他再听几遍,又得哭。
程思安循环听了几遍,隔了挺久才给陆轻晚回消息。
整首歌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他不是音乐科班出身,作曲和弦他不置喙,但对歌词的评价极高。
歌词是晏河清写的,没见过他本人,却也听过响当当的大编剧名号。
“没想到一个从未踏足军区的人,竟然有如此深刻的情感体验,实在让人意外,让人惊喜。”
这是程思安对晏河清的称赞。
旋即他又发了个消息,“有机会我请他喝酒,据说他嗜酒如命,烟酒不离身。”
程思安不知道的是,接到短信的陆轻晚,已经在病房门外,安安静静站了半个多小时。
她来看望大哥,却无意中听到了晴天霹雳。
大哥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回到军区。
她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甚至想跑去司令部质问相关人员,他们就这么对待一个战功赫赫的军人吗?
可规定就是规定,尤其如山一样有威慑力的军令。
陆轻晚抹抹眼泪,除了没出声,她的泪不比徐坤少,纤薄的雪纺上衣弄湿了一片,小鼻子哭的通红,眼眶里还有没流干净的泪,她一把全都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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