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郡主,你刚刚是在说我吗?我什么时候……”曹佑伸手指着自己,话没说完,突然发现四周的人似乎真的在指着他们议论纷纷。
见此,宫洺也觉得有些奇怪,曹佑喜欢林文茵这不是没可能,但奇怪的是,为什么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他这个整日跟曹佑在一起的人却不知道。
见曹佑似乎发现了旁人的议论,唐悠悠暗自邪恶的扯了下嘴角,“哎,其实我也知道这种事不好拿人前来说,这事说起来都要怪我家的那两个小鬼,上次你好像跟他们讨论了什么……什么老牛吃嫩草的问题,弄的他们现在对文茵的称呼都由姐姐变成了姨娘,不过依我看这事也没什么不好,先下手为强,免得哪日我们才女被人看去横道夺爱,你到时候可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唐悠悠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直接说愣了两个当事人,那两个孩子的确是突然改口了,可是至于为什么她却没有问出来,可是唐悠悠却说是因为曹佑的一句话,这可信吗?
“不,不是这样的,上次的事其实是个误会。”饶曹佑有几颗脑袋也想不到,自己当时不过是因为怕麻烦而少解释了一句,如今竟会引起这样的误会,唐悠悠的那句‘全京城都知道了’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整个餐馆都知道了,这却是他肯定的。
“你说什么?误会?世子,这玩笑可开不得,你这一句误会可是等于毁了一个女子的贞/洁啊!”
唐悠悠是在太能扯了,林文茵简直跟不上她的死思路,听完她的话,林文茵稍愣片刻,而后倏地脸色爆红。
贞/洁?为什么一句话会毁了她的贞/洁,这也扯得太远了吧!
林文茵再次伸手拽她,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可是唐悠悠却不以为意,她看着曹佑马上被她的胡说八道击溃,得意的神情一点一点的展露出来。
曹佑是被唐悠悠的话刺激过了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可是宫洺这个局外人却是清醒的,他看着唐悠悠口无遮拦的胡扯一通,明显就是为了什么目的想要引曹佑上套。
不知怎么,此刻看着她那一脸的邪恶,他就是有意不想让她得逞,“既然是个误会,大家说开了便是,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又怎会关乎贞/洁?”
闻言,舒展的笑脸顿时一凝,唐悠悠转头瞪向宫洺,该死的程咬金,除了拆台还会干什么?
仅在一瞬间,狰狞的面色倏地一转,很是坦然的笑了笑说:“这话倒也没错,你们男人都喜欢用这样的话来当成花心的借口。”
说着,唐悠悠再次看向宫洺,眉一扬,很是刻意的说:“听闻世子红颜不少,其中好像还有一位什么……神医,是不是啊?”
就见宫洺面色突变,唐悠悠不屑哧笑。
自从知道了唐悠悠的身份以来,宫洺从未想过曹佑对妙毒仙爱慕之事,如今经她这么一提醒,宫洺简直是恨的不行,她到处撩火最后还要负责到处灭火,她难道就不怕哪天火烧大了燎了自己?
扔出去的话也不能就这么放着,宫洺深吸一口气,不情愿的顺着唐悠悠的话说:“那神医是有家室之人,怎可拿来相较,不过,这件事既然传开了,你也是该给林姑娘一个交代。”
这突然转变的话说笑了唐悠悠的同时,也说愣了曹佑,他一脸惊愕的看着宫洺,奈何宫洺却是死死的瞪着那一脸得意的人,看都没有看他。
在这之后,宫洺便决定不再说话,即便唐悠悠如何胡言乱语,他也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一顿饭的时间,唐悠悠利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说的那是天花乱坠,宫洺现在算是知道,她以前在他面前扯出来的那些东西跟今天的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而曹佑那个傻子,恐怕现在连她说放在他面前的茶碗是方的,他都会点头同意。
这场‘面谈会’虽然没让曹佑喜欢上林文茵,但最起码让他知道了这件事的严重性,离开酒楼,唐悠悠将人交给了曹佑,曹佑受了一顿教训自然是不敢拒绝,看着那两人并肩离去,唐悠悠似乎很满意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
“对别人的事你倒是很上心。”
听闻这淡淡的口气,唐悠悠回头谄媚一笑,“没错,我就是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要不,我也来管管你的闲事?你与那西楚公主相处的可还好?上次见你答应的那么痛快,我想也用不着我来帮你撮合吧!”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提到西楚了,若是不在意,她会这般挂在嘴边?
宫洺嘴角轻轻一扯,“你很在意?”
“呵呵,”唐悠悠眉眼间的笑意加深,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在意什么?在意你?还是在意她?对不起,我在意的人不在这。”
唐悠悠转身欲走,却听宫洺再次开口,“既然不在意,那我真的有件事希望你能给个意见。”
唐悠悠头未回,但也没有继续走,沉寂之下宫洺又说:“西楚公主此次来辽,意在和亲,而父皇却将人推给了我,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唐悠悠脸上的笑意早在转过身的那一刻就已消散,然而当他听到宫洺的这番话时,她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顶着,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那恭喜你,即当上了西楚的驸马,又抱得美人归。”
……
啪——
一声鞭策响彻在荣王府府邸,曹琦儿憋屈了这么久,早就想来会会这个什么公主了,她一个凭空蹦出来的异国公主,凭什么整天缠着她的洺哥哥,她对唐悠悠没办法,那是因为宫洺喜欢她,可是对这个公主,她是死都不甘心的。
鞭响过后,宫洺闻声而来,见穆娇罗蜷缩着身子跌在一旁的石堆边,他大步上前将人扶起,转而朝着曹琦儿喝道:“你又在闹什么?”
穆娇罗一脸委屈的躲在宫洺身后,好似生怕曹琦儿在对她做什么一样,见此,曹琦儿瞪大了眼睛见鬼似的看着她,她那只拿着马鞭的手上一道不浅的鞭痕,她抬起手正准备说什么,却见穆娇罗惊恐的往宫洺身后一躲,两手扯着他的衣袖吓道:“王爷救我,她要杀了我。”
闻言,曹琦儿顿恼,手中的鞭子一扬,嗖的一声,却被宫洺一把拦了下来,他将手中的鞭子一甩,曹琦儿不由的跟着踉跄了一步。
“够了,曹琦儿,不许再胡闹了,回去。”
曹琦儿惊恐的看着宫洺,从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大声说过一句话,如今却为了这个不要脸的狗屁公主居然这么吼她。
“你居然为了这个狐狸精凶我。”
曹琦儿委屈至极,明明挨了鞭子的人是她,可是他却这么护着这个凶手,眼底的泪在打转,宫洺眉心一蹙,他从未见过曹琦儿这般。
正想开口安慰,就见她将手中的鞭子狠狠一甩,啪的一声,地面上被抽打过的痕迹泛白,曹琦儿忍着眼中的泪,咬牙道:“看清楚了吗?你活该唐悠悠不理你。”
看着曹琦儿离开,宫洺并没有去追,视线落在那条被鞭子抽打过的地面上,许久,她转身看了看穆娇罗身上那一尘不染的粉色的箩装,眼眸一抬,凉凉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说过你要来府里找我吗?”
闻言,穆娇罗柳眉轻含,垂眸一笑,“可是我若不来找你,你也不会去找我,既然如此,只好由我来了。”
“回去吧,往后别再来了。”
之前他愿意陪她,那是因为唐悠悠之前在宫里的反应让他觉得她是在乎的,可是如今他知道她并不在乎,如此,他又何必再逼自己去陪这个他并不想陪的公主?
转身欲走,穆娇罗突然从身后将他拉住,她含唇半晌,委屈道:“王爷难道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被她拉着的手倏地一抽,虽然唐悠悠不说在乎,但是他愿意替她在乎,他不喜欢除了唐悠悠之外的任何女人碰他,现在就连曹琦儿他都开始跟她保持距离了,更别说是这个个性奇怪的公主了。
“对不起西楚公主,我有喜欢的人,所以你也不用再在本王身上浪费时间了。”话落,宫洺提步而去。
看着宫洺离开的身影渐渐消失,穆娇罗脸上的委屈顿时化为虚有,轻薄的嘴角淡淡的溢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而那方才还在委屈的眼,此刻已是冷凝一片……
定远候府
曹琦儿气呼呼的回来,刚好撞上正要出门的曹佑,看着她那张快要气炸的脸,曹佑拦下她奇怪的问:“从哪回来?这一大早的怎么就这副脸?”
蓦地,曹琦儿将手中的鞭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吼道:“什么公主,她根本就是一个装腔作势的骗子,宫洺就是个傻子,居然为了一个骗子凶我,就让他被骗好了,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莫名其妙的嚷嚷了一通,曹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见她手上似乎有伤,正想问怎么弄的,就见那气呼呼的人突然跑了进去。
曹佑捡起鞭子愣了愣,公主?骗子?傻子?
宫洺居然凶她了,呵呵,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不过那装腔作势的骗子指的是谁?
看了看手里的鞭子,曹佑微微皱了下眉,喃喃道:“死丫头该不会是一大早又去闯什么祸了吧。”
想到她手上的伤,曹佑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想了想,算了,这丫头这般不讲理,料她也受不了什么委屈,即便是真委屈了,也是该让她学学怎么忍了。
“真的?她真这么说?可是为什么,之前他们不还都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没戏了呢?”曹佑拖着下巴,一脸的疑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那宫洺一会温和的如初夏的太阳,一会又冷的跟冰山似的,这一冷一热的折腾,当真是让他这个呆在身边的的人受不了。
自从上次唐悠悠使计撮合之后,曹佑和林文茵之间莫名的又变成了之前的盟友关系,曹佑对林文茵并不厌烦,但若说好感……他也有些说不上来。
像他这种人,身边的女人犹如过眼云烟,只是对于林文茵他却不舍这般对她,也许是不忍负她,也许是不想让她难过。
另外打从那天之后,林文茵也想明白了,即便是曹佑不喜欢她,但她还是没办法去放下心中的对他的喜欢,既然忘不掉,又何苦逼着自己去忘,她之希望每天能看到他,即便只是为了唐悠悠的事而见面,她也愿意这样继续下去。
见曹佑很是费心的琢磨,林文茵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欢欢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是按照你的原话问的,可她却说他们两个不可能了,我追问她原因,可她怎么都不肯说,反正我是没法子了,要不你去荣王那边问问看?”
闻言,曹佑看着她苦笑两声,要是能问出来他早就问了,宫洺那蚌壳的性子他还不了解,若是能撬开他的嘴问出话来,他甘愿把脑袋提供出来挂在城门口。
“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这两个人都别扭的很,说不定中间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诶对了,听说前段时间唐悠悠出城了,她去哪了你知道吗?”
林文茵摇了摇头,前段时间她都在病着,又怎会知道她出城了,“不知道,她只说自己去处理了些事,没跟我说她出城了。”
一听这话,曹佑身子一瘫,唉声叹气道:“还真是两个麻烦的人,可苦了我这般费心费力的帮他们。”
半晌,想要突然坐起身,“算了,不管他们了,你现在要回府吗?”
“世子是打算走了吗?”
“嗯,坐了一上午,我想去喝两杯,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
想了想,林文茵轻轻点了下头,“嗯。”
……
站在花魁楼门外,林文茵傻眼了,虽然她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但是她还是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刚刚曹佑只说想喝两杯,可她没想到他居然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喝酒。
看着曹佑走进,她纠结许久,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呦,世子许些日子没来了。”
老鸨话音刚落,就见林文茵紧随着曹佑走进,谄媚的笑意一僵,她奇怪道:“这位姑娘是……”
曹佑回头看了林文茵一眼,她脸上的不自在他早在门外就已经发现,他之所以假装看不见,是因为他想让她知道,他平时就是随意的过着她理解不了的生活。
“看什么呢,还不带路?”
“哦,是,是,世子这边请。”
厢房里,曹佑并没有叫其他的姑娘伺候,林文茵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浑身不自在,但又忍不住四下打量。
难得见她这般好奇的模样,曹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许久,林文茵敛回心思看向曹佑,见他盯着自己,不由的奇怪道:“世子不叫姑娘陪您喝酒吗?”
“你陪我就好了。”
闻言,林文茵脸色微微一沉,低下头说:“我又不是这花楼的姑娘,不陪酒。”
差点忘了,林文茵并不是一个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女子,她不会轻易得罪人,但倘若是她不喜欢的事,她也绝对不会忍着,她与他周遭的那些逆来顺受委曲求全的女子不同,这也是他时至今日对她没有一丝厌烦的原因。
曹佑轻声一笑,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不自在,所以才没打算叫姑娘。”
他的话倒是算个解释,可是来了这样的地方却不叫姑娘,仅仅他们两人在房内,岂不是让她更不自在?
“世子不用顾虑我,您开心就好。”
听她这么说,曹佑也没再坚持,他叫来老鸨嘱交代了几句,而后一群彩蝶蜂拥而至,看着那些莺莺燕燕围坐在曹佑身边,林文茵下意识挪了挪位子,可是刚坐好,身旁一个男倌突然开口把她吓了一跳。
“姑娘第一次来,让奴家伺候您。”
林文茵蹭的起身,看着那似乎比她还要婉柔的男子,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见此,小倌不由一笑,“姑娘放心,奴家只陪酒,不卖身。”
闻言,林文茵脸一红,不禁转头看了曹佑一眼,见曹佑只顾身旁莺莺燕燕,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心中一抹失落划过,而后便慢慢坐了下来。
曹佑眼眸轻垂,饮下一杯酒,放下酒杯的同时淡淡看了林文茵一眼,见她脸上毫无喜色的接过小倌手中的酒,曹佑眉心轻轻一蹙,心中似乎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叫一个小倌进来是想证明什么,可是他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中的不满。
酒一杯杯的下肚,而那小倌除了陪她喝酒之外也的确没有什么过分之举,安心至于,便肆意的多喝了几杯。
半晌过后,林文茵便开始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当小倌再次倒酒,她却摆了摆手起身走了出去。
曹佑看似不在意,可实际上他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她,见她只是站在门前透气,曹佑便没去拦她,她已喝了不少,曹佑也没有再让她继续喝下去的打算,他打发了小倌,然而小倌在出去的同时却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偌大的花楼红绿交织,浓重的脂粉香萦绕在整个楼阁之中,由远至近,处处欢声笑语,她竟不知这样的地方竟会使人这般欢快。
难怪那些男人喜欢来这样的地方,既可以无拘无束,又有无数的美人相伴,她若是男人,她也一定会常来。
突然,一只手揽向她的肩头,以为是曹佑,林文茵淡淡一笑,“我只是出来……”
话音未落,却见到三张陌生的面孔,林文茵一惊之下连忙挥开他们的手,“你们是谁?”
“呦,这花魁楼什么时候出了个这样的小美人儿,那老鸨可是藏的够严实啊!”
三个醉汉相互看了看,那邪肆的笑脸不禁让林文茵有些害怕,提步欲走,却被其中一人伸手一拦,“这是去哪啊?”
林文茵惊慌后退,只觉三人厌恶至极,“让开。”
“哟哟哟,脾气还不小,瞧瞧这小脸,就连生起气来都那么甜。”
大手不安分的捉住她的下巴,林文茵头一甩,恼道:“你们想做什么,我不是这里的姑娘,你们若是再不走开,我就要叫人了。”
“哈哈,这小妞说起谎来还挺像那么回事,不是这里的姑娘,你要不是这里的姑娘为什么会在这?难不成你是改变的姑娘,专门跑这来学习怎么伺候男人的?”
“你……”
羞言之下林文茵欲恼,可话还没出口,三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而后一把抓住她,“小美人儿,今儿爷就教教你怎么取悦男人。”
说罢,三人连拉带拽的将林文茵拖走,林文茵惊恐至极张嘴欲喊,却被一只粗糙的手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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