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冥辰昨夜忘了跟秦月瑶说母妃答应他们婚事之事,这会儿都到门口才想起来,刚提了一句,屋里三姑娘已经再次开门请他们进去了。
秦月瑶只听墨冥辰说越老夫人已经应下了婚事,这为什么突然答应了,除了答应这桩婚事,还有没有提别的问题,墨冥辰来不及开口,她现下一概不知,再往屋里去请安,倒是比上次在听松院还要忐忑几分了。
他们都说了,越老夫人是个活得明白,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的人。
那晚在宏光塔里她也是看到了的,越老夫人为了复仇,可以不顾手足情谊,可以忍气吞声谋划那么多年,只等着在最要紧的时候,给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为着先前她救了她一命,就这般轻而易举地妥协答应了一件她从一开始就觉得十分不妥的事情?
有着宏光塔里的事情在前,加上先前请安的时候,越老夫人那些问题虽然不太刁难,却也句句都将嫌弃显露无疑,秦月瑶总觉得越老夫人这次这么容易松口,这背后怕是还在谋算着什么?
秦月瑶颇有几分拘谨,倒是这越老夫人还真像是变了一人一样,待她十分亲厚,仔细问了她的身体状况后,还与她问起了姜琳的情况,最后又让墨冥辰带了她出去拜见一下二十多年前曾有几面之缘的姜伯父。
秦月瑶今日才算见识到了丹阳公主口中那个亲善随和的越娘娘是个什么模样,他们的越娘娘虽然平素看着端庄严肃,可对待喜欢的小辈,亲切无比,与这样的越娘娘说话,每一句都如沐春风。
星罗宗的事情有阮斋主和烨火教全力去查办,越家之事墨冥辰也让南陵王暗地里去查了,他们一行人在淮泽客栈用过早饭后,就动身启程回京了。
琼竹寺里的事情有墨冥辰下令压着,虽然一时传不到京城,可越鸿澜一日找不到,这件事情就得一直悬着。
那星罗宗又与许国公家和柳絮衣都关系匪浅,还有那个曾帮着许国公办藏金窟的太后,只怕这个时候这些人都已经知道了此事。
旁人便罢了,那百里无忧正在查宁州夏家之事,万一这老头子又动了点什么鬼心思,把这两件事扯上什么关联,到时候只怕会拖了越老夫人下水,墨冥辰此刻便想着赶紧回去处理此事。
秦月瑶也急着回去,除了惦记秦记酒楼里面的众人外,还惦记着偷偷开钱庄的越四爷。
越老夫人对她既然是这样的态度,想来越四爷派人行刺的事情老夫人该是不知情的,加上那晚看到越老夫人与越家人的纠葛后,她如今更不需得对这位越四爷手下留情了。
秦月瑶琢磨着,回去之后先用手上拿捏的把柄,将那位越四爷约出来谈谈,弄明白他到底是何所图。
等都弄清楚了,确定此事是越四爷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后,她可以再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墨冥辰和越老夫人,问问他们想如何处置?
几辆马车一路急赶,暮色四起的时候,终于到了京城。
墨冥辰在城门口与秦月瑶和君修远他们分别,与丹阳公主和越老夫人一起往紫宸街去。
越鸿澜一家出事,如今摄政王府里还有越鸿澜的两个儿子,以及他的几个姨妈和四舅舅。
比起那手上握权,城府颇深的越侯爷,这些人便是耍什么心思,也都只算是小打小闹了。
不过小打小闹终究也是烦人的,墨冥辰还猜不透他母妃对越家的态度,便想着先回来看看情况。
没想到,琼竹寺里那么大的动静,这摄政王府里的越家人就跟半点不知情一般,直到听他们说起,才各个都露出一副惊异惋惜之色,却也没人提出要回宁州去查探情况的,反倒是轮番地安慰了越老夫人,让她多安神静养。
“眼下府中也无事,你也可放心离去了。”越老夫人好不容易从几个亲眷身旁抽身,与墨冥辰一起回了观花院后,倒没留他在王府里,反而是催着他离去。
墨冥辰见她这般,知道她有心事也不会多说,便等得越老夫人安顿好之后就离开了摄政王府,没有去奇秀坊,听得属下禀报百里家二公子人在眠香楼后,便带着拂衣和月照往那边去了。
贺管家替墨冥辰备好了车马后,也没有回管事房去,而是径自去了观花院。
越老夫人一路舟车劳顿,此刻却也没有歇下,听得三姑娘说贺管家过来了,她还特意遣走了屋里伺候的婢女,只留了碧梧一人,才将贺管家叫了进来。
三姑娘本想着既然碧梧能在,她也可以留下才是,却不想她在屋里刚给贺管家奉了茶,就被越老夫人遣了出去。
三姑娘颇有几分不情愿地从屋里出来,合上门的时候,还见着那贺管家突然跪在了越老夫人跟前,她本想再多留须臾,却对上了碧梧扫过来的凌冽眼神,便也只好关上门,悻悻离去。
三姑娘总觉得,自从慕雪歌失了越老夫人的宠爱之后,他们这位老夫人待她就不如从前那般关心和信任了,如今从琼竹寺回来,这般感觉更是明显。
眼瞧着在这老主子面前快要失了宠爱,她还是得赶紧巴结上那位新的女主子才行!
三姑娘心念一转,也不往自己屋里去了,而是悄悄去了马房,与守在马房门口的小厮交代了几句后,便出了小门,消失在了外面的深巷里。
观花院里,贺管家跪在越老夫人面前,将这些时日的事情据实禀报:“自老夫人走后,四夫人和五夫人还有几位表小姐每日都以为老夫人礼佛为借口出入观花院,老奴依了老夫人的吩咐,她们来的时候,都没叫人在里面伺候,几位夫人和表小姐停留的时间不短,这屋里也的确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贺管家说罢,抬眸看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这事要跟王爷说吗?”
“她们不过是好奇哀家屋里的摆设罢了,等得哀家让碧梧瞧瞧,若是什么都没丢,便算了吧,毕竟都是手足至亲,为着这点小事闹僵了也不好。”越老夫人说罢,挥了挥手,让贺管家先退了下去。
等得屋里只剩了两人,碧梧也没有去查检缺失,只是垂眸道:“老夫人觉得几位夫人和表小姐来找的,是老夫人那枚失踪很久的玉石戒指?”
那玉石戒指时老夫人年轻时候带进宫的嫁妆,听说是老夫人的娘留给她的,从前都是放在锦盒里好好收着的,前两个月老夫人想起拿出来看时,却发现戒指不翼而飞了。
“若是这般,这件事情我们岂不是更该告诉王爷?”当初丢了戒指,老夫人急了一阵后,就突然镇定了,也没让翻箱倒柜的找,不让追查,甚至没让他们告诉王爷。
越老夫人听她这般说,只是抿唇笑着摇了摇头。
告诉墨冥辰?那戒指就是她家那混账儿子偷的,以为她不知道吗?
不过,如今越家的人都在找那枚戒指,放到秦丫头那里,倒是比放在这摄政王府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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