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们像在开玩笑吗?”素远山冷笑着回望了有些惊慌的素承云一眼。
素承云心中警钟大作,任裴风这一着一时之间打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他站起身来稳定了一下情绪,低声道:“二哥,疗养院这两年虽然没赚到大钱,但好歹也是我们素家多年经营的产业,出让绝对控股权给任氏,哪怕裴风他是您的亲外孙,这也是说不过去的……股东会不会同意的!”
素远山轻轻打了个哈欠,露出了些许不以为意的表情朝着任裴风摆了摆手道:“裴风,你给你二叔公说说吧,为什么任氏要绝对控股权……”
任裴风轻笑着点了点头。
转身对着素承云道:“近三年,素氏在全球的疗养院机构经营方针前后调整过四次,理由皆是转型,但每次转型之后,都伴随着巨额的亏损。”
素承云的脸色有些难看:“转型总是要伴随着风险。”
任裴风听到这里觉得有些好笑,他轻轻冷哼了一声:“那我只能是说三舅公胆子还真是很大,一连四次转型总计亏损超过百亿,就在今年年初居然还有胆量向董事会提出第四次的转型方案,晚辈佩服。”
素承云没想到素远山居然已经把素氏这么内部的信息都告诉了任裴风。
被一个小辈当面教做生意的他,此刻可谓是老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他暗暗咬牙,强撑道:“就是因为发现了错误才需要尽快地修改整理出新的方向!”
啪——!
任裴风没有说话,而是从身旁的第二秘书手里接过了一后叠的标书丢在了桌上。
“这是前年北美三个项目的土建修改中标标书。”
啪——!
又是一声。
“这是去年的消防工程标书。”
啪——!
“去年下半年北欧分部高层集体辞职的说明议案……”
啪——!
啪——!
啪——!
一本一本的材料合同还有标书被任裴风拍在了桌上。
每拍下一本素承云的脸色都会黑上这么几分。
啪——!
“最后一本,是这些年对你手中集团资源调用的进出项的总结说明。”
素承云恶狠狠地看向了素远山,眼神中几乎有火要喷射出来……
“二哥……你居然暗中调查我……”
素远山轻轻摇了摇头,一脸无辜表示了自己并不知情:“我并没有暗中调查过你,也不需要调查自己的亲人对吗?”
他轻笑着看向了任裴风,淡淡说道:“这些,大概都是裴风他在接到我们素氏的合作意向之后,利用合作方所拥有的的知情权,自己查到内容。”
“这不可能!”素承云有些激动地拍桌站了起来!
“就算利用正常调查权限可以查阅公司的合同文档和资金流水,但是这个疗养院的项目在我手上这么多年了,大小合同至少有几十万份!如果内部没有人给他泄密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之内就精准的从这上万份文档资料中查出这些东西来?!”
面对素承云情绪激动的疑惑,任裴风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这满桌的材料冷冷说道:
“素氏旗下全球范围内的疗养院机构,近四年内商业合作合同以及重要行政方案文件共有七十二万四千八百九十三件,其中原件损耗率为七百六十一件,涉嫌违规操作八十四件,有迹可循的阴阳合同四十六件,有重大违规嫌疑的操作范文十八件……”
“也许您还不知道,我一直都有一个很得力的秘书……”他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素承云,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狠厉,“而他……向来过目不忘。”
素承云有些脱力地坐回了沙发上,心里凉了半截。
他愣愣地说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任裴风轻蔑地笑了笑,把一份协议送到了素远山的面前,并没有直接回答素承云的问题,而是对素远山说道:“素总,这是任氏起草的新的框架合约,如果您觉得我提出的条件没有问题,还请您签个字。”
素远山笑着接过了那份合约淡淡看了素承云一眼,轻声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任裴风拿到了素远山签字的文件,走过了素承云的身旁的时候微微弯腰鞠躬,十分恭敬地说道:“三舅公,承让。”
任裴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素宅,跟在后面如鱼贯出的文书们都暗自喘了一口粗气。
第二秘书赶了上来在任裴风的耳旁低语道:“任少,渥太华那边来消息了,湛纯……救回来了……”
任裴风原本一直紧蹙着的眉头终于微微松开了些。
他冷声问道:“具体情况。”
“听说刚下救护车的时候呼吸已经停止了,但是蓝小姐坚持为他做心脏复苏,总算是恢复了心跳,现在人还昏迷,说是要等进一步的检查……”
任裴风在听到蓝汐的名字的时候眉角轻轻地跳了跳。
他沉吟片刻,上了车,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第二秘书说道:“订附近城市最早一班到渥太华的机票。”
“那国内这边的事情……?”
“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们处理了。”
第二秘书顿了顿,又道:“华风那边……?”
任裴风淡淡看了他一眼,轻声叹了口气:“把你刚刚跟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冯华风老爷子,再帮我带一句,就说……湛纯,我一定会给他好好带回来。”
……
蓝汐在医院忙了一夜,真正闲下来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蓝卫棠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而周海瞳和湛纯也都已经住进了重症监护室,虽然还没有渡过危险期,但是好在命暂时是保住了。
蓝汐和谭常都很狼狈,两人身上都沾了不少血。
他们过来的急,随身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带。
任裴风安排的两个黑人保镖一直跟在他们左右寸步不离。
只是蓝汐和谭常都懒得去管他们了。
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算是湛纯和周海瞳的病情,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挺得过来。
谭常站在湛纯的重症监护室门口,一言不发的望着玻璃隔绝之后的景象。
湛纯从头到脚都绑着绷带,静谧的躺在那里,唯一能证明他生命迹象的,只有他身旁那台仪器上微跳的线条。
蓝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单手杵着额头,十分疲惫。
这一晚太难熬了……
蓝汐看了一眼空旷的走廊,觉得身体有点冷。
突然希望有什么人能够让她靠一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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