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顾律师的预约连那些明星见了都惭愧,今天能赏光前来,是我的荣幸,请。”穆辞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半明半昧的微笑,客气的朝包厢入口深处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北尧倒未说什么,淡淡点头后率先进了包厢,穆辞也跟着进去,贴身携带的保镖在门外守着。
林夏的手机忽然震动,是来自母亲的电话,她捂着听筒,就近来到卫生间接起电话。
“妈,是爸爸那边有消息了吗?”
“刚刚收到了法院的立案通知,不到一个月就会开庭。”林母的声音似乎沧桑了很多,一向锋芒锐利的人变成这般,就像是失去刺的玫瑰。
自从上次在看守所门外和母亲产生过争执,林夏已经很久没有和母亲联系过,忽然接到她的电话却有些心疼,那种家庭面临支离破碎关头的危机感顿时强烈了数十倍,而这一切的重担都将压在她的身上。
林夏的眼眶酸酸的,“妈,你放心,我已经找到律师了,我正准备和律师见面,你放心吧,照顾好自己。”
收起电话离开卫生间,林夏顺便抄水冲了把脸,一抬头,她看见了站在身后的顾北尧。
两人透过镜子对视,气氛剑拔弩张。
林夏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明显的敌意,“对律师来说,一亿标的的委托可以赚不少钱吧。”
顾北尧简单回答,“因人而异。”
“那对顾律师来说呢?”
顾北尧的眸色变淡,表情肃然,只看着林夏,没有回答。
林夏撇了撇嘴,心情不好时,人的攻击性会变强,她嘲道,“七位数的报酬,确实有让人颠倒黑白的魅力。”#@$&
顾北尧冷哼,一字一顿,“颠倒黑白?”
他上前半步,双手抵在洗手台的大理石桌面上,将受惊转身的林夏圈在怀中,两人的距离极近,却没有半点接触。
“如果法庭之上的胜者靠的是颠倒黑白的能力,林小姐有把握贵方律师在这一能力上比我强吗?”顾北尧的语气波澜不惊,正垂眸注视着林夏,似乎很乐意欣赏林夏的不自信。
“反正比你强!我的律师才不会给坏人打官司!”林夏觉得输什么都不能输在气势上。
顾北尧像在听笑话,轻哂,“怎么,林小姐觉得自己是被欺负的好人?”%&(&
“我不是吗,”林夏的语气有些冲,“林氏已经破产了这么久,我爸每天应酬喝酒拉到的投资知识寥寥无几,怎么可能有人放心给他一口气投这么多钱,这明摆有阴谋,你们都是眼瞎了吗!”父亲入狱的这些天,林夏到处收集证据却屡屡碰壁,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也因为有冤无处伸张而几近崩溃。
顾北尧并未动容,只道:“法官断案只讲证据,不是谁看起来可怜,林小姐如果想赢官司,尽早收起没用的眼泪吧。”
被顾北尧这么一说,林夏本来因为既羞愧又愤怒即将溢出双眼的泪水顿时悬崖勒马,被收了回去。
她挺直身子抬起头,鼻子几乎要碰到顾北尧棱角分明的下巴,“我不会傻到以为流泪可以得到法官的同情,但顾律师也别想通过威胁被告来获得优势,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认输的。”
顾北尧听了林夏的话,以一种绝对不能说是轻蔑或嘲讽的语气看着林夏,两人对视良久,直到听到走廊传来的交谈声才猛然醒神。
林夏的脸颊染上红晕,像是涂抹腮红时用力过猛,羞怯的推开顾北尧后逃之夭夭。
林夏在包厢见到了律师。
她开门见山的是说了事件经过,随后道:“请您一定要帮助我,只要能还我父亲一个清白,您就是我们林家最大的恩人。”
“既然林小姐如此真诚,我就和你说句实话吧,”周律师有些为难,“我之所以会答应唐少爷的请求来做您父亲的辩护律师,只是因为唐少爷曾经有恩于我,所以……”
林夏有点懵,气氛也陷入尴尬。
“周律师的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如果不是要还欠泽凯的人情,您不会答应接这个案子?”
周律师语气艰难,“是的,林小姐。”
“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您很忙没有时间?”
“实不相瞒,令尊的诈骗案引起了很高的社会关注,其中牵扯到在全国乃至全球规模庞大的穆氏财团,不怕被卷进麻烦的律师很少。”
所以只是请一个律师而已,唐泽凯就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原来她给他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却不自知。
周律师看出林夏情绪低落,“不过林小姐放心,我说出真相只是希望你能明白现在的形势对我方很不利,我既然答应了唐少爷的请求,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为您的父亲争取减刑。”
明明还没有上法庭,这是已经宣判败诉了吗?
林夏无力的向周律师道了谢,之后便是吃饭,然后谈案子。
林夏被迫听了周律师讲了两小时如上课般理论化的诈骗罪名分析,浑浑噩噩的和他分别。
她蹲在路边给唐恬打了电话。
“夏夏!”因为关系越来越好,两人单独相处时的称呼早已改口。
林夏被唐恬接回家,蜷缩着身体窝在沙发里。
“这算什么大律师嘛,一点骨气都没有!”唐恬听完前因后果之后对这位素未谋面活在听说里的周律师十分不屑。
林夏忧郁的闭着眼清修。
“好了夏夏宝贝,别这么消沉,”唐恬心疼的抱起林夏,“法庭之上最重要的是证据,就算律师被穆家的财富和权力吓到了,只要你能找到穆辞栽赃的证据,到时候铁证如山,真理还是会偏向正义一方的!”
林夏深知唐恬话中的道理,“你说得对,开庭的日子迫在眉睫,这还不是我该消沉的时候。”
受到唐恬心灵鸡汤的浇灌,林夏感觉自己像是上课发条的机器,充满干劲。
从唐恬家出来,林夏拦车回家,没想到在过一个绿灯时,侧面闯红灯而过的黑车把林夏乘坐的出租车前耳朵挂掉了一只。
林夏正在闭眼假寐,心里乱糟糟的想事情,忽然听到司机的咒骂声。
“操,红灯那么大不长眼吗!”
司机下车捡起后视镜耳朵就追过去说理。
林夏也跟着下了车,正看见坐在肇事车辆驾驶座里的顾北尧,他只将车窗摇了下来,并没有下车处理问题的打算。
林夏走到近前,正见顾北尧不耐烦的拿出手机。
“私了,”他冷着脸将银行卡付款码亮到司机面前,“要多少?”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蹭了我的车还有理了?钱肯定是要赔的,按交规闯红灯还得扣你六分,不给你长长记性你能知道怕?”
林夏在心里第十次劝自己不要多管闲事的时候,还是迈开腿来到顾北尧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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