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安玥璃忽闪忽闪的灵动杏眸,夙怀骁落子的角度偏了偏。棋盘上原本进入收割的大好局面瞬间翻转,反而给对手留下了进攻的机会。
夙怀骁捻了捻手指,干脆弃了棋。
“你本就是受我所托,本王自然没有让你既出力又受委屈的道理。”
“王爷的意思是说,这次算你欠我的?”
夙怀骁不置可否,只是顺手将放在一旁的小木匣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报酬。”
知恩图报,礼尚往来,夙怀骁这个盟友的确是没得挑剔。
安玥璃怀着好心情打开木匣,在看清里面装的东西后笑容却渐渐凝固了。
“这,这是……”
“青玉蓝草。”
安玥璃手一抖,差点把木匣给摔了。她赶紧把东西放回桌子上,浑身上下都透出十足的惊喜与小心翼翼。
“青玉蓝草不是稀世珍宝吗?王爷从哪里得来的这一株?”
夙怀骁摇了摇头,并没有要详细解释的意思。
“有了它,你母亲的病便可痊愈。”
安玥璃眼尾泛出微微的水红色,站起身来朝对方郑重行礼。
“多谢王爷!”
夙怀骁坦然地受了这一礼,“此事不可外传,哪怕是浣纱那几个丫头也不可说。”
安玥璃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乖巧地遵从了对方的意愿。只是在心中默默猜想,夙怀骁寻找这株青玉蓝草怕是动用了不能摆到台面上来的势力。
“王爷放心,不管我母亲能否痊愈,我都会替你治好腿伤的!我保证!”
夙怀骁深深看了她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颊,极浅地勾了勾唇角。
“好。”
得了宝贝,安玥璃便坐不住了,不等下完这盘棋,便迫不及待地返回了安国公府。
夙怀骁端详着残局,反省自己刚才一招走偏,将胜利拱手相让的行为。
江辰默默走上前来,高大的身躯在棋盘上投下一片阴影。
“王爷,其实王妃自己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姜夫人的癔症。您如此轻易把药材送了出去,等苏神医回来之后拿什么给您治腿?”
夙怀骁头也不回,把手中的棋子扔回到棋篓中。
“治腿的话,安玥璃也行。”
“可苏神医毕竟是咱们的人,而且他的医术可是名冠天下!”
夙怀骁终于操纵着轮椅转过身来,“易晏得苏启真传,不也败在了安玥璃手下?”
“那只是意外!况且,况且易晏算什么真传,比起苏神医的其他弟子,他顶多算个打杂的。”
江辰真是急了,他早在听闻安玥璃是冲着青玉蓝草去参加梦丹楼的选拔时,便担心自家主子会色令智昏,把自己救命的宝贝送出去。
没想到一语成谶,当真走到了这一步。
夙怀骁淡然地看着江辰干着急的模样,“苏启说过,本王的腿要想治好,除了青玉蓝草之外还得凑齐其他几样稀世药材。
且不说他能不能顺利把东西带回来,就算是能,以本王的腿伤恶化的速度,也未见得能等到那一日。”
江辰将劝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背过身去眨巴了几下酸痛的眼睛。
“王爷如此真心待王妃,王妃一定能感受到您的心意,十倍百倍地对您好。”
夙怀骁一阵沉默,脑海中却是快速地梳理着他与安玥璃结盟之后发生的事情。不管是所谓的关怀,还是互相赠礼,都是严格地遵照着礼尚往来的原则。
哪怕是安玥璃落在外人眼中的吃醋行为,也不过是为了保持良好的结盟关系。
并不存在江辰所谓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
……
回到安国公府的安玥璃当天就闭门谢客,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内。同时不忘叮嘱浣纱与浮烟等人,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不得打扰。
她小心翼翼地从精致的木匣中拿出青玉蓝草,虽然药材已经处于风干的状态,但仍旧能够清晰地辨别出它的形状。
按照越氏提供的毒药,安玥璃这些日子反反复复推敲,总算调配出了适合姜夫人的解毒药方。
万事俱足,只欠东风!
安玥璃看着已经风干了不知道多久的药材,陷入了沉思。
如果直接把它拿去熬煮的话,能够催发出的药性不多,多少有点暴殄天物的意思。
不如将其炼制提取,制成药汁或者精油保存。
敲定了方案,安玥璃从医疗空间中拿出了一大堆提炼药物的器具。宽敞的房间除了睡觉的内室外,所有空间都被征用。
这一忙活,便是足足十日。
等到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差点被室外灼热的阳光闪瞎眼睛。
“王妃!?”
最先注意到安玥璃的彩云和追月立刻迎上来,心疼地搀扶住她的胳膊。
“王妃总算是出关了。”
“您都不知道,这几日大家都担心坏了,连王爷都遣人来问了几次。”
安玥璃眼下乌青,浑身酸痛,好似刚打了场仗。
“母亲在哪儿?”
“夫人由浮烟和浣纱带去花园散步了,需得多等一会儿才能回来呢。王妃若是着急,奴婢这就去找。”
安玥璃摆了摆手,只觉得自己虚弱得都快站不稳了。
虽然闭关的这几天彩云都是把吃食放在门口,但她一忙起来,废寝忘食也是不可避免的。
常常饭菜怎么送进来的,又怎么拿出去。
“先去给我弄些吃的,再让我洗洗澡。”
“是!”
两名丫环脆生生地应了,并且迅速行动起来。
安玥璃吃饱了饭,闭着眼睛享受地坐在浴桶中,听追月汇报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明日越夫人设宴,邀请了京中不少有头有脸的女眷们登门。”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设宴?”
追月将花瓣水浇在安玥璃光洁的后背上,替她轻柔地揉捏着肩颈。
“王妃有所不知,二小姐的脸终归是废了。而且那日她在将军府的所作所为,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越夫人先是绝望了几日,突然加倍地收紧了对府中势力的掌控。”
安玥璃缓缓睁开眼睛,抿了下唇瓣。
追月继续说道:“浣纱姐姐说,她这是心虚害怕了,才会像受惊的猛兽一样通过圈地盘彰显自己的势力。”
“浣纱说得没错。”安玥璃很是赞同这种分析,“不过她此举只怕不是单纯彰显自己地位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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