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首曲子回荡在餐厅中,每一个音符与我身体中的细胞发生共振,我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我看到——
大厅中央的帷幕后,一人身穿白色燕尾服,十指翩飞,身体随着音乐微微摇晃。
竟然是段庭飞。
他这段时间应该在医院养伤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怎么在这儿?”周朗突然出声,打断我的思绪。
我摇头,“也许是偶然吧。”
这时,钢琴声停下,扩音器中传来段庭飞的声音,“这首曲子,献给罗丹女士:祝贺你拿到联赛头筹,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画家。”
餐厅中人很少,没什么人给他鼓掌,但我却在他起身向我走来时,产生一种花团锦簇、掌声雷动的错觉。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完完全全忽视了周朗。
段庭飞这个人,每个动作,每句话,都十分迷人,像中世纪小说中的骑士,又像童话故事中的王子。他满能满足女人对另一半的幻想,而且,他还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
段庭飞站在我面前,弯腰,牵起我的右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问,“罗丹,你请朋友吃饭,怎么不叫上我?”
“我……”我只觉得这句话有陷阱,但一时没反应过来。
段庭飞没等我回答,转身和周朗说:“周先生,您好。久仰您的大名,今日得见,实属荣幸。罗丹在国外,能得到您的照顾,我作为她的丈夫,非常感谢。很遗憾我最近有些事脱不开身,没能请您吃饭表达感谢,请您原谅。”
这番客套和生疏的话,一下子拉开了周朗和我的关系。我当即看向周朗。发现周朗的脸比平常要白一些。
周朗看看段庭飞,再看看我,叹息一声,“罗丹是我的学妹,我照顾,本来就是应该的。请客道谢一类的话,不是寒碜我吗?这顿饭本来只是罗丹拿了大奖,心情高兴,和朋友小聚,段先生没必要多疑。”
我心头一动,又看向段庭飞。
周朗那番话,暗示段庭飞在吃醋,但我看段庭飞一切如常的表情,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不妥。我觉得周朗应该不想成为我们夫妻的矛盾,所以才有那样的解释。
周朗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细枝末节上体贴入微。
不过……
“学长,别乱说,我和段先生已经分居三年,早就可以申请离婚了,哪里还有什么夫妻情谊?”
段庭飞一把搂住我肩膀,让我靠在他腰上,我头顶便传来他的声音,“你又在说气话了。你刚回国,不就来找我了?”
然后他摁着我的脑袋,我只觉得鼻间都充满他独有的味道。接着,他低声在我耳边说:“那晚的事,你忘了,我可没忘。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浑话?我有些心慌。使劲推他,他倒吸一口凉气,我手指上有些濡湿。
他本来就带着伤,被我一闹,伤口崩开了。
这伤是因我而起,我不免心虚,但之前还在羞恼,这心虚便有几分端着的味道,故而绷着下巴,眼神乱瞟,“不关我的事哦。谁让你受伤还不老实!”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