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吃早饭了。”画眉探出头来。
“知道了。”唐清如朝着画眉比了个OK的手势。
余客愁的目光自从唐清如出现起便控制不住了，她这是做什么，这些动作很是奇怪。
唐清如拉筋完毕正准备走回屋子，一对面便看到了余客愁的左脸，她刚才出门时还没发现，他白皙的脸上红红一片，那明明是五个指印。他是怎么回事，竟然带着一脸伤来上班。
余客愁被她看得不自在，虽然是自己故意这般处理，为的是引起她的同情心，可在她打量的目光下还是心生胆怯，不敢对她对视。
“夫人？”画眉摆好了碗筷，见唐清如看着余客愁发楞，便又喊了一句。她不是都清楚余客愁的身份了，怎么还看得这般起劲，再说，他的脸再好看也比不过庄主啊。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唐清如淡淡道，当她圣母心泛滥吧，即便早知道他是袁飘飘那边派来的奸细，可他没怎么伤害他，她就忍不住了要把他当自己宫里的人看待了。
余客愁的语气也是淡淡的：“是卑职昨晚不小心摔的。”
“摔的？啧啧啧，是怎么样的摔跤能摔出个巴掌印？厉害啊，我看你是摔倒别人手里了吧，看这掌印，对方估计是个美女。”唐清如半是调侃，半是吐槽。
她这调笑听得余客愁对面的秦武忍不住笑了出来。
唐清如一转身，对着秦武质问：“笑什么，你说，他这脸上的巴掌印是哪里来的？”
秦武简直抽自己一嘴巴子，叫他这张破嘴忍不住，叫他笑。“卑职不知。”
“不知？你们两个不住一起？”唐清如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这颜值差距太大，她没心情磕cp。
秦武急忙撇清关系：“卑职昨晚睡得早，而且卑职向来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的，雷打不动。”#@$&
“哦。”她转身看着余客愁的脸，“余客愁，你跟我进去，我有话问你。”
“是。”余客愁低着脑袋跟着进了屋。|
画眉见余客愁进屋也是摸不着头脑，他不是奸细么，夫人又想玩什么。看样子，余客愁的脸似乎被人打了，难不成是他主子打的。
唐清如在饭桌前坐下，见画眉有些呆愣便道：“楞着干嘛，坐啊。”
画眉看了眼余客愁，满脸问号地坐了下来。%&(&
“我再问你，你脸上的伤从何而来？”唐清如直接开启了审犯人的模式。
余客愁沉默。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错过就没有了。看你这样子，你卖命的人似乎并不值得。”
画眉闻言一惊，夫人这是打算摊牌了？
“是，是琴妃娘娘打的。”余客愁颤声道。
唐清如对这个名字并不意外，他卖命的不是袁飘飘就是李芜琴，按照她对两人的了解，袁飘飘还不至于这么自降身价，反而是李芜琴那个嚣张惯了的泼妇可能性更大。
“现在这里就我们三个，我也不怕把话摊开来说。你为谁卖命我不管，如果你只负责监视我，为了自己的主子无可厚非，何况你也在无意间帮了我们，我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但也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一码归一码，我同情你不代表我认同你，也不代表我会继续留你在我身边。”唐清如说这几句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早就想这么与他摊牌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今日总算是把话说出来了。
一直藏着心思，互相试探她也烦，本来是想借着他让严湘吃醋的，可那日见了严湘后，她就改变了想法，自己还是别这么剑走偏锋比较好，严湘现在不比以前，脾气差得很。
“卑职该死，求淳妃娘娘恕罪。”余客愁喊了一声跪倒在地。“卑职自知对不起淳妃娘娘的好心，可卑职也是没得选择，求淳妃娘娘别将卑职赶出清宁宫。”他坦白为的是拉拢唐清如，而不是将自己彻底暴露。
唐清如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下跪向她求饶，她的心太软，看不了这些。她转头望向了画眉，画眉拼命地摇头示意，不能答应，她们现在自己的处境就够艰难的，如何还能留一个危险在身边。谁知道他会不会是一个白眼狼。
“恕我不能答应，毕竟我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妃子，若我恩宠正盛，说不定还能帮帮你，可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弃妇罢了。”
“淳妃若执意将卑职赶出清宁宫，卑职还不如一刀结束了自己，反正出去以后也要死。”余客愁说着便抽出了腰间配刀，手腕一转便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你！”唐清如伸手正想阻止。
画眉眼疾手快，手中的筷子一掷，正好打在余客愁的手腕上，余客愁手腕一软，配刀掉落在地。
“呼。”唐清如松了一口气，吓死她了，要是真有人又一次死在她面前，她估计又要做几天的噩了。“你这又是何苦。”
“淳妃娘娘不帮卑职又不让卑职去死，是什么道理？卑职只是负责看着淳妃娘娘，并不会打扰淳妃娘娘，倘若卑职连这也做不到，对琴妃来说便是完不任务，卑职一人倒没什么，可卑职的家人在李府。何况淳妃也知晓了卑职的底线，想对付卑职还不是易如反掌？”
想不到过了这么些年，李家还是惯用威胁手段，几年前的李忆烛如此，几年后的余客愁也是如此。她是打心眼里佩服他们李家的不要脸，不过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比拿亲人威胁更直接有效的办法，那种六亲不忍的人除外。
“夫人，想想我们的处境，三思啊。”画眉在一旁看得急眼，她可不能因为善良再答应了，当年能帮助李忆烛，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严湘宠她，可如今的情况很是不好说。
唐清如侧了侧脸，她当然想过，她又不傻逼，只不过真看着他和他的家人因为她去死，她怎么忍心，那些都是一条条的人命。
“卑职求淳妃了。”余客愁跪着磕起了响头。
“你给我三天时间考虑行不行？”唐清如还是妥协了，就当她圣母吧，希望好人有好报。
余客愁大喜戏，哽咽道：“谢淳妃大恩大德。”
“你谢早了，我没说过一定会帮你，出去吧，三天后给你答复。”
“卑职告退。”
画眉简直有种骂人的冲动，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唐清如便开始服软撒娇，“画眉，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想骂我圣母白莲花，可是我跟你不一样，我受的教育也跟你不一样，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和他的家人因为我而死。何况他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不是么？”
“若是他真做出什么伤害夫人的事，那便完了。”画眉气得背对唐清如。
“哎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他，你会不会想我帮你嘛。”唐清如起身坐到了画眉身侧，拉着她的手臂摇晃，“你肯定也想的对不对，何况我也没说一定会帮他，只是说想一想，说不定我能跟四年前一样想出个好办法，想不出就只能回绝他了，而且真想出了，说不定我们还会多一个内应，岂不是美滋滋？”
画眉叹气，无奈道：“行了行了，画眉说不过夫人。”
唐清如讨好道：“可能是我说地有理有据吧。”
“那夫人准备怎么帮他？”
“这不是在想嘛，哪有那么快。”她如果能在这三天内勾搭到严湘倒是最好的办法，只不过，有困难。那就只能靠自己了，祁之旸也不在，他的主意可是比自己还要多。
“夫人就不怕余客愁使是苦肉计，毕竟这招他上次就用了。万一他得了夫人的信任，回过头去又帮琴妃，那我们岂不是亏本了。”画眉看地多了，想地方面也多，自然不会只看表面，她主意是没唐清如多，可对于人心的认知还是比她高。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还是得留个心眼。”唐清如点点头。她不能完全信任余客愁，万一被反咬一口，她就是哭都来不及。起码李芜琴手里还有余客愁的把柄呢，她有什么，余客愁再怎么叛变也不可能和她作对，自己就不一样了，不但是任务对象，还是一个没什么权利的人。
“神经病啊，我看你脑子不清醒，有皇后那个第一美女在，我打扮到天上去也比不过的好么。”唐清如拉着被子一卷又将自己裹了进去。
画眉再次扯着唐清如的被子一抽，将她整个人带了出来。被子忽然离身，秋日的空气中泛着凉意，唐清如冷地浑身一抖，谁叫她只穿了件中衣。
“夫人你还想不想挽回庄主的心了？”画眉站在床榻前，两手叉腰，叫唐清如起床真是一件千古难事，不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想想想，但是不能牺牲我的睡眠时间，女人睡眠不足老得快，我花那些心思在打扮上还不如好好保养一下。”说着，唐清如便去扯画眉手里的被子。按照她的计划，完全来得及嘛，真是的，这么急干嘛。
“夫人，”画眉说什么也不妥协，她将被子紧紧抱在手里，任唐清如怎么扯也扯不走，“那些嫔妃们哪个不是一早便摩拳擦掌打扮的，只有夫人还安稳地睡在床上。”
唐清如跪在床榻上，睡眼惺忪，完全没打算起床的样子。“你不懂。等到她们一个个都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就剩我还保持着平时的样子，那不是显得我很清新脱俗么，绝对在她们之中脱颖而出。怎么样，可以让我睡了么？”
画眉无奈地耷拉个脸，手中一松，她这个皇上都不急，她一个太监急什么，而且，夫人说地似乎还有点道理，毕竟当年在王府里，她和那些官宦小姐就是区别大了，严湘才会注意她的吧，说不定她这招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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