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果然如林虚实所说的,楼上楼下的都爆满了,还真是稀奇,除夕夜的时候都没有满,今天却满了,那个销售部的成总监也还真是个人才,我有时会当着他面有意无意的提一下黄学梅,成总监都神态淡然的说,阿梅她跳槽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这两天也没有联系我,害我一个人在外面跑得这么辛苦。
见他这样,难道就真的不知道黄学梅已经跳楼死了?难道他真的就是一个打工的,不知道这金泰宾馆的底细?
一说起黄学梅,我就难免想起她死了以后是怎么被大姐夫给分尸加到菜里的情景,还有刚一跳楼,人事部的赵经理就立马开车过来掩盖住她的尸体,还有她们两个之前发生过的口角,这人人鬼鬼的,都险恶的很。
我在厨房倒也不算太忙,今天来的临时工很多,所以就用不着我跟着跑菜,都是孟阿姨带着我划单,厨房里那个姓钱的厨子也跟平常一样在厨房里来来回回的跑着,而鲍鱼房里面,田怡也一个人在忙碌着,奇怪,今天这么忙,她师傅鲍鱼哥怎么没来。
从鲍鱼房到传菜部还是有些距离的,要是那些石锅什么的,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抬得了,反正这里有孟阿姨指挥呢,我就跑到鲍鱼房帮忙,也顺便看看田怡,毕竟她跟着那姓钱的厨子一走,当时我就很担心,别弄得跟陈思思一样。
田怡见我进来,瞪了我两眼,就跟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一样。
“你过来干什么?”田怡问我,勾着头在用小刀在切着梅花参。
“我来帮你啊,鲍鱼哥怎么没来。”我问道。
“他回家过年了,要过几天才来得了。”
“啊?那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我问着,田怡又继续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早就陌路了。
田怡也不说话,那个姓钱的却进来了,带着鲍鱼房要的东西,该洗的洗,该切的切,还真是会献殷勤。
“你不在那面,怎么跑鲍鱼房来了?”我问着,这姓钱的回答我说“那你怎么不在传菜部,跑到这儿来。”
见我不爽,田怡拿来二十多个甲鱼粥让我送包厢去。
“你们两个别吵,王梦远,你先帮我把这个送到220去。”田怡说着,又低着头做事。
我来来回回的帮她跑了好几趟,弄得孟阿姨都有些不待见我,那个姓钱的还一直呆在鲍鱼房,是蒸箱的小四川在厨房里帮他打荷。
我端着最后一趟鲍鱼房的东西,这玩意儿还真的很沉,虽然是砂锅,但是平常哪里有这么重,我望了望菜单,上面写的房间不就是弥勒佛像后面的那个豪包吗,怎么又开了,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吗,而菜单上写着的是清蒸猴脑,一般这叫猴脑的都是用豆腐做的,我也没有多管,就一路抬到那个豪包。
看这间豪包的服务员是乐灵,她来来回回的跑着,差点都累哭了。
趁她不在,我便把这豆腐做的清蒸猴脑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可是打开一看,我靠,哪里是什么豆腐,也不是只有猴脑,而是一只只十厘米左右大小的干枯小猴子,被拔了毛,蜷缩在黄黄的药汤里,周围还飘着几根人参和枸杞,一个小砂锅里装一个,看样子补得很。
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迷你的猴子,现在的城里人真会玩,还有田怡怎么会作出这么残忍的菜来,他们鲍鱼房应该就只做点鲍鱼鱼翅海参什么的呀,怎么还弄出猴子来了。
我连忙跑回去,就见那个姓钱的这时候不在鲍鱼房了,而是跟着小四川一起在打荷。
我来到田怡的身边问她说道“田怡,你刚刚给我的那是什么菜啊?”
田怡皱了皱眉头“怎么?难道你忘了,该不会是抬错包厢了吧?那个菜可贵得很。”说完就去看了看菜单。
“清蒸猴脑,对的啊,你抬到哪儿去了。”田怡问,看来果然是出自她的手笔。
“田怡,你怎么会做那种菜,你不害怕的吗?”
田怡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猴脑之前你又不是没见过,豆腐做的好不了?”
“什么?豆腐做的?”我书读得多,你最好别骗我,刚刚里面哪里有豆腐,明明就是猴子好不,难道又有鬼魂作祟,或者又是我的幻觉。
不对,我仔细一想,这鲍鱼房的东西都是那个姓钱的拿过来的,我问田怡说“那个清蒸猴脑你掀开来看过没有。”
田怡摇了摇头“里面的材料都配好了,只要煮熟就行了,我掀开来看什么。”
看来田怡也不知道里面根本不是豆花,而是真的猴子,我正想着,那个姓钱的就又带着装小猴子的砂锅过来了,他看了看我,对田怡说“材料都是配好的,你煮熟就行了,别掀开,掀开了里面的气跑出来就不好吃了。”
田怡点了点头,我哪里肯听他的废话。
你不让我掀,我偏要掀,姓钱的看我要掀开盖子,连忙怒喝道“你干什么!?”
“你凶什么,我是传菜部的部长,有责任试菜的,要是这菜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想替你们背黑锅。”
姓钱的依旧压着盖子不让我打开,他说道“老板说的,以后的新菜除了指定的人以外,在厨房里面不准任何人掀开,包括你传菜部,出了事直接算厨房身上,与你无关。”
这狗逼话说得很死,我也不好当着田怡的面跟他硬来,反正待会儿那些吃饭的肯定会吐骨头,让田怡去看一下,从她手上出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把手收了回来,冷哼一声便走了,这一刚出来,就见过道上的灯闪了一下,把我的目光吸引到一边的洗碗间,吱吱吱,却不见一个洗碗阿姨在里面,只是那个泔水桶怎么又空空荡荡的了,我来的时候明明是满的,难不成被饿鬼们都给吃完了不成,我有些放心不过,跑回到鲍鱼房,田怡和姓钱的都看了我一眼,我假装回来拿托盘,悄悄的在门口贴了一张黄符震着,用一个推车挡住,免得被人给撕了。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那个姓钱的倒也不在了,鲍鱼房里就只剩下田怡一个人,我问田怡道“那姓钱的呢?”
“不知道,刚刚还在呢。”我走去厨房那里望了望,也没见着那个姓钱的,真是神出鬼没,只有蒸箱的小四川在忙活。
我又回到鲍鱼房的时候,经过洗碗间就见一个洗碗阿姨背对着我,好像用手在抓着什么东西吃。
我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洗碗阿姨在吃客人剩下的点心,她见我过来就连忙把盘子里的东西给倒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领导,肚子饿了,悄悄吃一点,你别给其他人说哈。”
“上次你打破盘子我都没说,这次也就算了。对了,那个收泔水的人来了没有,怎么这桶里的泔水都没有。”
洗碗的阿姨看了看,也说道“对哦,中午的时候都是满的,那个收泔水的人也没有来,我当时还想怎么办呢,没想到现在都空了,是不是你们传菜部的阿姨给倒了。”
我想绝对不会是传菜部阿姨倒的,平时让她们多跑两趟菜都叽叽歪歪的,这又不是自己的活,怎么可能给你白干。
我摇了摇头,便自己出去了,走出去的时候就又听见洗碗间里传来有人吃东西的声音,那声音很大,简直可以说是狼吞虎咽。
我回过头去,泔水桶那里倒是很平静,只是这个洗碗阿姨依旧背对着我,在咔咔咔的啃着骨头,我又走了过去,这次我一直走到她面前,她也没有抬起头来看我这个领导一眼,简直就是无视我,继续在那里吃着。
她的吃相极为难看,整个嘴巴都给塞满了还往里面塞,边吃边吐,有的都掉到地上了,她也毫不介意,捡起来继续吃。
“阿姨,阿姨。”我叫了两声,她一开始没有理会我,直到我又大着嗓门叫了两下,她突然猛的把脑袋抬起,眼睛居然带着杀气,很愤怒的在看着我,还用手将那些残羹冷炙给抱过去,生怕我要去吃似得。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禽兽在保护自己的食物一样,话虽然难听,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我心想不对,我手上的佛珠此时也发出预警,在灼热着我的手臂,洗碗阿姨看来是被鬼魂给上身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洗碗间里的那些饿鬼道的饿鬼,如果真的是他们,我今天晚上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洗碗间的大门这个时候猛然的一关,灯也闪了两下,但是好歹没熄灭。
那些盘子碗什么的都在抖动着,洗碗池里的水也在荡漾起来,就跟恐怖电影似得。
“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命令道,只是现在整个洗碗间里分明就只有洗碗阿姨一个人,之前那些饿鬼都是成群结队的。
果不出其然,泔水桶那边,一群像得小脑症的饿鬼道亡魂就显现出来,他们好似饥肠辘辘,要拿我来果脯一般。
我退无可退,就被身后的两个饿鬼给摁在了洗碗的铁桌子上,如果我是那大草原上的大公牛的话,那么这些饿鬼无疑就是围猎我的群狮,准备将我开膛破肚,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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