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看她眼睛红红的,关心的问:“宁姐,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到了苏老,我去苏家送苏老一程,你好好照顾若谷。”
“嗯,我会的宁姐,你放心吧!”
她怕小红看出什么破绽来,不敢放任自己的情绪。一直走到门口了,才终于回身看了看,小若谷玩游戏玩的很开心。
但愿,他能一直开开心心的长大吧,她不能带走他,他是楚家两老的命,也只有楚家,才能给他最好的生活,让他有一个很好的环境得到很好的教育,跟着她,也只是吃苦而已。
她走了!
谢英伦的的车子已经在楚家大门外等着了。
她上了车。
“不带若谷走吗?”他问。
“嗯!让他留下吧,比跟着我更好!”就算再舍不得,也得舍得!
谢英伦没再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她都没再说话。
天逐渐黑了下来,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眼中的泪水,她把脸转向窗外,竟然发现,走的这条路,是途经楚临风医院的路。
明明不想再见到他的,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经过医院大门前时,她忽然说了一声:“楚大哥,停一下车!”
他想问她怎么了,发现她眼睛盯着窗外,他看过去,是医院的大门,他静静的开口:“想去看看他吗?”
“楚大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最多十五分钟。”她问。
“嗯,去吧,我们还有时间。”他倒是希望她走不了,如此一来,她也不会受苦了。
她终究还是来到了楚临风的病房前。
看护正好从里面出来,她问:“楚先生现在怎样了?他好吗?”
“楚先生刚睡着,因为中午沈律师把工作带到了医院,楚先生忙了好一阵子,下午又做了好长时间的运动,现在睡得比较熟,楚太太,要叫醒楚先生吗?”看护尽责的问。她知道宁臻在楚家的地位,也知道她常常来看楚临风,只不过,每次都没有走进房间而已。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看看他。”
“好的!”
看护走了。
宁臻进了病房,看到他睡得很熟的样子,她在他病床前坐了下来,也不开灯,就着窗外的灯光看着他。
说真的,到底为什么要进来看他,她自己也没有答案,或许,这是一种冲动吧!
她很少冲动的。
他睡熟的样子,安静的像个孩子,一点都不如清醒时候的那么残忍。从他们认识,到他们现在,一幕幕影片在她眼前晃过,所有能记起的,都是他欺负她,他戏弄她的画面。
他对她,应该没多少真心的吧?
本来就是一个花间浪子,女人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各种各样的女人应有尽有。而她宁臻,不是最漂亮的,不是最聪明的,甚至一点都不温柔,不可爱,他怎么会爱她呢?
纵使曾经有过,也是兴趣而已,稍纵即逝。而女人,往往一旦投入了真心,就很难在收回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而他,很快就会忘记她,也或者说,现在就已经对她没什么兴趣了。
以后不可能再见了……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她心上划过,想到以后再也不可能相见了,她一股冲动涌上心头,竟然浮上唇,在他额间轻轻一吻:楚临风,希望你能善待若谷!
一滴泪,落在了他的脸上。
她怕他醒过来,不敢再待下去。
“宁臻……”
他仿佛感受到了她,喃喃的呓语着她的名字。
然而,宁臻已经匆匆走出去了,在他低唤的那一刻关上房门,并没有听到他的低喃。
看护就等在外面,不敢走开。
看到宁臻出来,她问:“楚太太不再多待一会儿了吗?”她知道,楚临风是想念他太太的,她常常看到他拿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在看。
“不了,还和以前一样,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可是……”楚先生真的很想她。
“请你答应我!”宁臻很坚持。
看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好,我答应你!”
之后,谢英伦将她送到了机场。
面对着通往各个方向的航班,他问:“臻臻,你准备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他没想到一直要走的她,竟然没有一个方向。
“对!”她点点头,“如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那么他们要找我,肯定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你……”他忽然发现,她是决心要离开了,决心不要被任何人找到。
“谢大哥,谢谢你把我送到了这里,你回去吧!”
“你要去哪里,我再送你一程。”否则他走的不安心。
“不,不要知道我去哪里,谢谢你!”
“连我也不能知道?”虽然他知道,她决心要走,这么做是对的,也很符合她的作风。
“对不起,谢大哥!”人家该做的都做了,她却还是要这么残忍。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明白她的意思,没有方向的离开,会随便买一趟航班,走到哪里算哪里,所以,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那么别人也就没有方向可寻。
他也只能答应了:“好吧,我不问了,也不说什么了,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我不会换号码的,任何时候,只要你想给大哥打电话,大哥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虽然知道,她不会打这通电话,永远都不会。
“好!谢谢大哥!”
他重重的一点头,在她面前转过了身,终于还是走出了她的视线。
从此以后,天涯海角,天各一方……
楚临风在她离开以后没多久,竟然醒了过来。
被她的泪水划过的地方,有些皱皱的紧紧的,他伸手摸了摸,心里的一股不安在蔓延,只好把看护喊了进来:“我睡着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没有楚先生。”看护按照之间答应宁臻的,告诉他。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的楚先生!”
房间里又剩下他一个人了。
漆黑的夜,他也不开灯,静静的坐在黑暗里,感觉有一种刺骨的疼痛从心上划过,他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为什么会这么痛?
宁臻,你来过,是吗?
你竟然不想让我知道你来过!
这种强烈的感觉侵袭着他,他能感觉到,她来过。就像那天晚上,他偷偷的从美国跑回去看她,她哭着从家里追出来,在冷冽的风中喊着他的名字……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永远也忘不了她的神情。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管家里人多么反对,第三天,他自己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楚家两老也阻止不了他,当天,楚临川带着小若谷来接他出院。
他一把抱起了小家伙:“儿子,妈妈呢?”只有这小家伙不会瞒他。
尽管心里明白,宁臻不可能来接他的,她现在一定恨死他了。
“妈妈,不知道……”小家伙撇了撇嘴。
“怎么会不知道?”楚临风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转向楚临川,“大哥,宁臻现在?”
“你还是回去看看吧!”楚临川也不好说什么。
在宁臻走的当天晚上他就发现了她的失踪,但是找了三天,仍犹豫石沉大海一般。他才猛然记起,宁臻坚持转院的时候,要求避开楚临风安插的保镖眼线。他才如梦方醒,明白过来她一定那时候就计划着走了,所以她安排好了一切,而他,再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根本没人知道宁臻去了什么地方。
楚临风二话不说,和临川还有小若谷开着车直接回到了他的公寓。
这个家,自从宁臻那天锁上之后,就没人打开过了。
他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异常的安静,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清寂,好像好多天没人住过了。
他立刻走了进去,触目所及,是放在客厅茶几上的一个纸袋,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拿起纸袋打开时,手都在颤抖。
但,他也不得不打开。
里面,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一份签了协议的离婚协议书,不过不是他的那份,而是她自己的。放在一起的,还有两张支票,一张是空白的,是他给她的那张,还有一张是五千万的支票。另外,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楚临川亲启。
“给我的?”楚临川将信拿了过去。
楚临风把纸袋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有一串钥匙,是这个家的所有钥匙。还有一枚结婚戒指,和楚父生日那天,楚母送给她的那个宫心锁的手链。
她都留下了。
楚临川也将信打开了,字不多,寥寥数句:
大哥,我走了!
若谷我也只能拜托给你了,阿三是个好女孩,你们在一起会幸福的,你们一定会把若谷当成自己的亲生的,对吗?
我知道你一定会的,所以,我放心的走了,请不要找我!我会好好的,去过我自己的生活,祝你阿三幸福,祝愿楚家的每一个人都能过得好!
宁臻敬上!
楚临风看完了这封短短的信,手一抖,信飘到了地上。
小若谷正在一边玩,见到信纸飘落,他捡了起来,不过他看不懂,好奇的左看右看。
楚临风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留下的这一切——
她走了!
她真的走了!
对他没有只字片语,甚至不相信他,宁可把若谷托付给临川这个‘大伯’,也不肯托付给他这个亲生的‘爸爸’。
他,是彻底伤透她了……
“她连若谷都没有带走,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要了!”楚临川深深的一叹。
还想告诉临风捐肝的事,不能让宁臻的苦白受,那孩子已经吃了太多苦,但是看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楚临川也不忍在这个时候给他雪上加霜。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谷我先带走了。”
楚临风没说话,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他呆呆的坐着,将宁臻留给楚临川的信一读再读,耳边还回荡着那句话“她连若谷都没有带走,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她真的是什么都不要了,不要了……
那天,她也不是纯粹去看他的,她是去告别的,他为什么没有立刻去追她?
他上了楼,来到他们的房间里,打开衣柜,里面那些华丽的、楚家人为她添购的衣服,她一件都没有带走。只有她自己的那些衣服,一件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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