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赵二爷原本正硬气着,这会儿看到何燕竟是这般轻易地就被刺了毒酒,直接死在他面前,饶是赵二爷方才思想醒悟了过来,现在也是吓得不轻,竟是再也顾不得自己方才那般话,直接冲着老太君跪着磕头来:“老太君,奴才知错,您就饶了奴才一会吧。”多年来点头哈腰的个性,让得赵二爷一出口便是被打回了原型,这会儿竟然是自称奴才起来,这般变化之大,让得赵昀都是忍不住瞠目结舌起来。倒是茗烟郡主似是早料到他会有这般变化,因而眼神都是未变,反而是侥有兴致地望着赵二爷,似乎是想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只不过还未听赵二爷继续开口,老太君便是怒了。
“砰!”老太君望着底下跪着的赵二爷,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那桌子上的茶水都是一颤,这般模样,显然是极为生气的。望着自己哥哥竟然为了活命冲着自己磕头,更是自己作践自己,这般,真是丢尽了赵王府的脸,老太君不由想起自己夫君在时的场景,当年的赵王是何等英姿勃发,赵王府更是一批铁血之士,如今她的夫君不过走了短短几十年的时间,这赵王府里竟然是出了这样没脸没皮,不知羞耻的人,这要是传出去,日后她下去了如何面对自己的夫君。这般想着,老太君不由闭了闭双眸,好半晌方才是睁开双眸冲着赵二爷怒喝道:“想你好歹也是赵二爷,是赵王府曾经当家主母的亲哥哥,如今做了这等错事,不知悔改便罢了,还这般为了活命自称奴才,我赵王府没有你这等贪生怕死的货色!”说着,老太君不由微微闭眸,随即对着两旁站着的护卫喊道,“来人!给我将他给赶出赵王府!”
听到老太君这样的决定,那赵二爷也是明白自己这条命保住了,当下,也是对着老太君猛磕头:“谢谢老太君,谢谢老太君。”这样说着,那赵二爷也顾不得身份,两旁的护卫听到老太君的命令不由对视一眼,随即也是上前一步将赵二爷自地上架起来往府外拖去。赵昀听得老太君这样的惩处,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偏头就想说话,却见老太君已是闭了眼,一副满脸疲惫的样子,那搭在桌子上的手掌都是在不断颤抖,想来,老太君能做到这步也已经是极限了,到底还是偏心了些,若是让老太君亲手将自己的亲哥哥送入大牢,只怕是不可能的了。无论如何,那赵二爷毕竟是老太君的亲哥哥,血浓于水,这么些年过去,老太君娘家也只剩这一个赵二爷了,到底是老太君娘家的独苗,传宗接待可也就指着赵二爷了虽说赵二爷已是年纪大了,可若是老太君亲手处置了赵二爷,怕是日后下了黄泉都是无颜面对父母了。
想到这些,赵昀也就没有再开口,可是望着赵二爷的背影,赵昀不由眯了眯双眸,老太君这么快就做出判决,连赵二爷的意图都是不问,无非也就怕赵二爷是当真要图谋不轨,到时候,纵是老太君有心想要救赵二爷,怕也是救不了了。毕竟若是赵二爷当真做了那般阴毒的事,按照国家律法,也理当处死,到时,谁都救不了他。只是,现下老太君明显是存心包庇那赵二爷,他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就顶撞老太君。
想着柳西然这会儿也该是睡醒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赵昀也没必要还留在这里,当下也是站起身子向老太君请辞。老太君也是乏了,直接让一众人都是散了,自己颤颤巍巍地往里屋走去。想来今儿晚上这个事,对老太君打击打了。赵王妃望见老太君那般模样,也是有些不放心,刚准备跟上去,老太君却是挥了挥手,示意赵王妃回去。想来老太君是心里烦闷,不愿让人望见,想要自己静一静的。
赵昀回屋时,柳西然正倚在床柱之上发呆,见赵昀推门进来,柳西然这才缓过神来,偏头冲着赵昀浅浅一笑:“回来了?方才醒了找你找不到,绵儿说你是去老太君屋子里了,怎么样?是那人揪出来了么?”这般问着,柳西然眼眸之中也是浮现些许欣慰之色。这些日子,被那暗中下手之人给折磨得不轻,近几日,她总是一闭眼便望见赵昀被那人下毒口吐鲜血的模样。如今那人找到了,柳西然心里也可以松一口气,自然是开心的。只是见赵昀回来时脸色也不算好看,因而柳西然也没有敢多问。
可这事毕竟还是要提一下的,多少,赵昀也得同她说一个结果,听到柳西然问,赵昀唇角的苦涩不由加大了些,想到柳西然今儿个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结果抓到人后却因为老太君那层关系就那般轻飘飘地放了,赵昀不自觉地攥了攥拳头,随后对上柳西然担忧的眸光开口:“人抓到了,是赵二爷。”
赵二爷?柳西然听到这个名字,心下不由一愣,随即也是想起这么一号人物,只是它记得那赵二爷不是向来都胆子小怕事,性子懦弱,最多也不过是阿谀奉承,什么时候,这样的人都是散做出这般大胆的事来?这般想着,柳西然也是感到有些不能理解起来。只是赵昀既然说了是赵二爷,必然就是赵二爷无疑了,见如今证据确凿,柳西然不由想起何燕:“那何燕,如今在哪儿呢?她是被赵二爷胁迫的才做出那等心肠狠毒的事来。”更何况,赵二爷似乎是老太君的亲哥哥,因而柳西然心下也是好奇老太君是如何处理的,只是想来,老太君必然是不会秉公处理的。
想着方才赵昀进来时脸上的神色,柳西然心下也是了然,不出意外的,老太君自然是包庇了自己的亲哥哥。赵昀这样,无非是为柳西然抱不平。这般想着,柳西然心下也是一暖,伸手抚平了赵昀紧皱的眉头。
距离上次那事已经是过了大半个月,因着赵二爷被赶出府,赵王府内倒是平静了许多。只是老太君自觉失了公正,自那日后便是进了佛堂专心礼佛,这般,府里的生杀大权便是交给了赵王妃,偏生赵王妃也是个温吞的性子,这府里的下人月度一向是老太君把持,她这都散了这么多年,再加上年纪也是大了,不似年轻的时候那般什么都想争,说到底,赵昀娶了亲,只等着柳西然为赵家生个孩子,她也是可以颐养天年了。
何况这府里左右不过赵昀一个能担得起事的男人。因而赵王妃竟是直接将这府里的权力给交给了柳西然。因而这半个月柳西然也没闲着,反而因为账房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这赵王府走了一个人,开销也是要小许多,这半个月来,柳西然不知道辞退了多少在赵王府混吃等死的货色。这些下人,多是靠着走关系进来的。
对于她这番动作,老太君那里自然也有所耳闻,只不过她既然已经将权力放给了赵王妃,赵王妃这般处理,老太君也无话可说,再加上,赵二爷那件事上,柳西然的确受了委屈。老太君自觉冤枉了柳西然,多少有些对不住这个孙媳妇儿,因而也是任着柳西然折腾去了左右不过是一些下人,柳西然既然要换,换了便是,回头府里若是缺人,再派人去伢婆子那里挑些个底子干净的便是。
这日,柳西然正忙着为府里的女眷度量衣裳,便是见绵儿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柳西然见她这番模样,心下不由“咯噔”一声,随即走上前去关上门窗:“绵儿,你这是怎么了?”想起今儿个早上叮嘱绵儿去办的事,柳西然见绵儿这般,只以为绵儿受了欺负。当下眼眸之中不由划过些许恼怒之色。她今儿个见账房盈余充足,便想着让绵儿给赵二爷送件衣裳,毕竟现在日子热了,这衣裳若是不换得勤快些可是要染病的。
虽说赵二爷做了那些个畜生的事,可到底也是老太君的亲哥哥,若是被老太君望到赵二爷如今过得这般凄惨,也是要内疚的。其实柳西然原本打听过,这赵二爷原本自己也有些房产,只是赵二爷这些年在外面借着赵王府的名头吃喝玩乐赊账赊惯了,以往挂着这赵王府的名头,那些个商铺还不敢上前去要账,如今赵二爷被赶出去,那要账的人便是蜂拥而至,赵二爷不得已,只好买了屋子还债,只是可惜了,赵二爷那些院落也是好的,偏生赵二爷也不是个会做买卖的人,又被催得急直接便是贱卖了出去,还了债后,自己原本到还有些银子,只是他这些年一贯是在赵王府吃喝等死,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这没多少时日就将自己身上的钱给花了个七七八八。
上次柳西然出府时恰巧望见他睡在街上,身上就裹了条毯子,柳西然本来不想管,可转念一想,赵二爷虽说是被赶出了赵王府,可说到底,毕竟是老太君的亲哥哥,血浓于水,赵二爷这般样子说出去,赵王府的名声也不好听。因而柳西然也是让人替他在城北租个先院子将赵二爷给安置了下去。如今添置衣裳他也是想起赵二爷来,只是看绵儿这般模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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