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逢凉多了个爸爸,自然要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深居简出的王夫人也难得一起出来了,全程拉着安逢凉的手,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默默头,深怕人没了一样。
“干妈,您这样我可没法吃饭了哦!”安逢凉笑着任由她摸着,一边给她夹菜,“干妈吃这个,这个很好吃的!”
“好好,吃,安安也吃。”王夫人含着眼泪夹着菜吃了,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
王品原也是欣慰地看着这一幕,思琪过世之后,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家夫人了,早知道跟安家坦白会有这样的好事,他早就这么做了。
安家啊,确实无愧于A市第一世家,行事作风,尽显大家风范。
以后有安安陪着夫人,希望她能恢复得更快一些。
那他们就能放开手脚,做接下来的事情了。
刘静茹从精神病院逃跑了。
之后不知去向。
这个消息对王思惠而言,不算个好消息。
事到如今,刘静茹就算是个蠢的,也该知道是她陷害她了。
听说她的父亲王品原最近与安家走的近了些,是不是意味着,王品原也知道了当年是她下的手了。
也是,王品原也算是个老狐狸了,能查到她身上,似乎也不奇怪了。
可,即使知道了,她也还是王品原的女儿,真想跟安家联手对付她,是打算大义灭亲了?
王思惠坐在梳妆台前,嘲讽地笑了。
她早知道自己在王品原心中的地位不如王思琪,可如今发现的这一切还是让她有些失望,好歹,她也喊了他这么多年的父亲。
她一个活人真能比不上一个死人吗?
王家是想绝后了?
可惜她不知道,王家已然绝后了。
“你父亲和安家到底什么意思?”叶笙斜靠在床边,看着王思惠卸妆。
“这应该问我父亲而不是问我。”王思惠转过身撇了他一眼,“我也在想,王品原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刘静茹跑了?”王品原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叶笙也不认为他真的会下手对付自己的女儿,倒是这个刘静茹,行踪着实有些诡异。
“你之前跟刘静茹见面,有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回来A市?”叶笙觉得这些事一环套一环,太过巧合了。
“还能有什么事?没钱花了呗!”王思惠的耐心早被这个亲生母亲耗尽了,她来找她除了钱,还能有什么?
“不过,阿笙,你的母亲,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家的宴会上?”还是跟她爸一起,这几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想到当日宴会上看着他们的那些嘲笑,怀疑的目光,王思惠杀了这个女人的心都有了。
“惠儿,她只是我的养母!”叶笙皱着眉,有些话能讲,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说。特别是在叶家,夏云本来就看他们不顺眼,总觉得是他抢了叶良继承人的地位,事实是如此,可如果叶良自己争气一点,他又哪能这么轻易回来呢?
“嗯,是,我说错了,你说她想做什么?”王思惠看他脸色不好,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不知道...”要是他知道她想做什么,就不会让她出来了。蓝伊如今,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总觉得她会坏事儿。”王思惠莫名觉得最近这一段时间做什么都不顺。明里暗里有一股力量牵制着,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你那个母亲,更像个不安分的主,找到后,就解决了吧。”九月份快结束了,离明年的选举越来越近,之前因为一档节目,拉下了不少人气,此时不能再有任何差错了。
“不用担心,已经在找了,这时候,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叶笙能够更进一步,对她而言不是坏事,到那时候,看安逢凉还能摆什么臭架子。
“蓝伊当年,是被谁救出戒毒所的?你布了这么久的局,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安家解了?”王思惠都有些想嘲笑叶笙了,好歹她还让安逢凉过了几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叶笙一场局布置了五年,最终却是把她王思惠套进去了。
“安家。”在A市能让一个人消失几年不被发现的,只有安家。
安逢凉这么早就开始防备他了吗?难怪不愿意给他生个孩子。
呵,真可笑。
“又是安家,一直跟我们作对。总有一天,要让安家在A市消失。”这口气大了点,王思惠这目标,可定了许多年了。
“惠儿这话也不全对,这又何尝不是我们在跟安家作对呢?狭路相逢勇者胜,安家仁义,咱们就只能另辟蹊径了。”叶笙是自负,可他并不狂妄,最起码现在,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哪。
“阿笙,蓝伊,刘静茹这两个女人,都找人探探他们的底,如果有合适的机会......”王思惠如今对这种事倒是轻车熟路了。
“惠儿,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是...”叶笙真觉得有时候女人狠起来就没他们男人什么事儿了。
王思惠是,安逢凉也是。
“是,她们是我们的母亲,阿笙,你是想回到以前那种上不上下不下,一点地位都没有的生活吗?我们生来就低人一等,我们是小三的孩子,会被别人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用疑惑的语气问:为什么你没有爸爸,为什么我没有妈妈?”
“这种生活,你还想过第二次吗?”王思惠不用他回答,她知道他的选择,不然他当初可能会不能娶安逢凉,不会费尽心力回到叶家,本质上,她王思惠和他叶笙才是一样的人。
“惠儿...”他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他也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接受别人注目的时候不会感到胆怯,可这些必须以他们的母亲为代价吗?
蓝伊她,没做过伤害他的事情;刘静茹是被王思惠送上去顶罪的,她们生养了他们,真的错了吗?
这个问题,无解。
诚然,生活中许多选择都是被逼无奈,他们可能也只是上一代人,一时不负责任的产物,这种事在人伦上犯了错误,又怎么能仅仅凭着是非对错就给她们判了死刑呢?
叶笙觉得他此时站在了两条分岔路口的中心,身后是无法回头的万丈深渊,前方是两条未知结果的康庄大道。
他被驱使着向前,眼见着面临双手沾满弑亲鲜血的罪恶,他能选择说不吗?
王思惠呢?她早已满手鲜血,她又能在乎什么呢?
人只有在要做出抉择的那一刻,才会特别痛苦,持续的时间越长反而越痛苦。
王思惠冷眼旁观看着叶笙一脸纠结,在想,她当初决定杀了姐姐时,是否也曾这么痛苦呢?
可惜啊,时间不长,她既然就记不得了。
可她知道她如今的感受,是轻松的,罪不罪恶,都已经做了,再难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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