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凝拿住沈孟金正在擦拭的手:“你就这个样子还要揍她?在她跟前你就老老实实几天吧。最好甭再得罪她,你觉得都像我这么好说话,心眼好?这个骆伊人幸亏不是个男孩子,要是个男孩子调皮捣蛋、任性乖张比你家那个沈天一恐怕也差不到哪去!”
沈孟金将手缩回来:“等我好了也不会饶了她,最起码得让她知道,得醉了沈大少爷不是好玩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真要揍她?人家可是不辞辛苦去请三师父来救你命呢。就算没有功劳没有苦劳,面对那么个小姑娘,你能下得去手?你沈大少爷就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沈孟金一笑:“看你急的!哪是我沈孟金没怜香惜玉之心?是你日光大少爷动了怜香惜玉的恻隐之心了吧!还说不是那样的妹妹?哪样的妹妹?你就甭描了吧,越描越黑知道吗?越描越黑……”说到后来,好好的声调又怪起来,好似许多不悦。
日光凝道:“我描什么了啊……你可真会无中生有。我看你才越描越黑!”
沈孟金道:“要不看她为了我这么辛苦跑远路,我肯定饶不过她……咦?不对,你说最多两个时辰就能赶回来,这三个时辰都有了吧?这小妮子到现在都没回来,是不是还记着白天的仇……”
日光凝道:“这个肯定是不会的,也许她找三师父花了些时间,说不定就要来到了。”
沈孟金一连吃了七八枚鸟蛋:“日光哥哥,我渴了,有水喝吗?”
“给你准备着呢。”日光凝走到石洞口,拿回个崭新的竹筒来,里面盛着大半下清水。
沈孟金喝了一口:“这么凉,给我烧开了喝。”
“喝开水?你想死得快吗?你这么一筒热水喝下去,身子倒是舒服了,那蛇毒可也就……”
沈孟金道:“就知道吓唬我。”
日光凝道:“我哪是吓唬你!这可是有活生生的例子在的。”
沈孟金道:“这生水……我喝的闹了肚子咋办?”
日光凝一拍脑袋:“看我傻的!好好好,你先等着,我把水烧开了,凉下来再喝不就没事了!”
沈孟金嘲笑道:“亏你还能想起来,这会子脑子在干啥呢?都在你的那个伊人妹妹身上了吧?你这才是真正的人在曹营心在汉。”
日光凝这回没有反驳他:“你还真说对了,这会子我倒是真的人在曹营心在汉……孟金兄弟,你说伊人到现在都没回来,她能干什么去了呢?”
沈孟金道:“我怎么知道!我一不熟悉骆伊人,二不熟悉这地方。”
日光凝道:“我的眼皮一直在跳……我真有点为她担心。”
沈孟金道:“你担心她什么?”
日光凝道:“我担心她贪图抄近道,冒险走栖鸦岭。就怪我当时粗心,只反复强调不要在路上耽搁,没有向她提醒不要走栖鸦岭。”
沈孟金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她走的时候像说的是一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日光哥哥,抄近道走栖鸦岭的话能少走多少路?”
日光凝道:“十来里路吧。”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沈孟金嘀咕了一句,接着劝慰的语气,“不过,日光哥哥也不必但这个心,就算她真的抄近道走了栖鸦岭,也未必就这么巧碰上铜鼓帮的人,即使碰上铜鼓帮的人也未必就能碰上那个什么烙铁头,即使碰上那个烙铁头也未必就跑不脱,毕竟骑着马呢!”
日光凝忧郁的道:“可是,你不知道,栖鸦岭这条近道虽只是个并不高陡的山垭口,却靠近栖鸦岭主峰,而且接近山垭口那半里路极其窄狭崎岖,必须下马步行。盘云鹤的老巢就在栖鸦岭上,山垭口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很容易就能发现山垭口有人通过的。在盘云鹤的眼里,这栖鸦岭就是他的铜鼓帮的后院,休说咱们汉人,便是瑶民也是绝不允许随便踏入半步的……”
沈孟金却笑起来:“你看你这担心的样子,伊人未必就抄了近路呢。”
日光凝道:“不抄近路当然好了,我不是担心她抄了近路嘛。”
沈孟金道:“也许是伊人还没有找到三师父呢,刚才日光哥哥说过的。”
日光凝道:“这个也有很大可能,三师父虽常年住在红枫谷,但每月月底都要一个人躲进石洞闭关修道。红枫谷多的是石洞,他不说去哪里,想要找到他确实不易。”
沈孟金道:“这还不到月底啊。三师父闭关修道一般多长时间?”
日光凝道:“三师父闭关修道有大修小修之分,每月月底的修道属于小修,只有三天,每年年底的修道属于大修,要七天。”
沈孟金感兴趣道:“三师父闭关修道都是修什么?”
日光凝道:“说修道其实就是修炼他的全息功,顺便秘炼一些独门丸药,向专治蛇毒的‘神草蓍花露’就是三师父闭关修道时秘制的。”
沈孟金问:“三师父弟子多不多?闭关修道的时候有弟子在旁边侍应吗?”
日光凝摇头道:“三师父闭关修道是不许任何人靠近的。三师父有一些徒弟,但即使徒弟也不能在他闭关修道时靠近他,三师父的坏脾气是出了名的,有一回他的大弟子没经允许出现在了他闭关修道的石洞里,他不仅当场就废了那位大弟子的武功,而且还当着众弟子的面,出重手永远封死了这位大弟子的哑门穴、听宫穴,致使这位大弟子失语失聪至今,若不是众弟子苦苦求情,三师父恐怕将这位大弟子的双眼都给挖去了……”
沈孟金失声道:“三师父这么残忍!对自己的大弟子居然能下此毒手!”
日光凝道:“三师父也许正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在他闭关修道期间不许靠近他吧。”
“那也不必如此重手惩罚自己的弟子吧!”沈孟金很有些不满的意思,接着又道,“日光哥哥一直在说三师父的大弟子如何如何,为何不说是自己的大师兄?”
日光凝道:“三师父的大弟子不是我的大师兄,我为什么说是大师兄呢?”
沈孟金奇道:“你们明明一个师父,怎么就不是你的大师兄了?”
日光凝道:“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我跟三师父只是名义上的师徒关系,并不曾行了拜师礼的。三师父的那些弟子则是规规矩矩行过拜师礼的。三师父也明确告诉我跟他的弟子们,我们不是师兄弟关系。”
沈孟金醒悟似的道:“哦,我明白了,明白了。无怪日光哥哥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怪自己没有练好全息功了,原来三师父只是你的挂名师父,并不曾将全息功的真功传授给你……”
日光凝道:“你错了。三师父的全息功只传授给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日光凝。”
沈孟金不明白了:“却是为何?”
日光凝道:“这个你无需知道。”
沈孟金喃喃道:“你这个三师父可真是一个怪人!”
日光凝道:“你知道三师父是个怪人,脾气又坏就行了。等三师父来了你可千万不要违逆了他,不然的话他不光不救你,还有可能故意治残了你呢。”
“不会吧!”沈孟金眼睛瞪的大大的,“我怎样才能不违逆他?”
日光凝道:“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不要说,不该问的事一句话也不要问。”
沈孟金道:“要我做哑巴?可以啊,我不说话就是了。”
日光凝道:“你不说话也不行,三师父问你话你不回答?他不一掌拍死你!”说着朝沈孟金头上做了个拍下去的姿势。
沈孟金吓的一缩脖子:“算了吧,你这三师父还是不要请来的好。他不来我也许还能多活几天呢,万一不小心违逆了他,死的可能还要更快些……骆伊人去请他到现在回不来,不会违逆他了吧?”
日光凝道:“这个你不要操心,伊人违逆了他,他也不会打她的。”
沈孟金又顺口问了一句:“为啥?”
日光凝没有回答他,取下吊在篝火上方的竹筒:“好了,水开了,等凉了就可以喝了。”
日光凝没有烤鸟蛋吃,他将白天吃剩的两条兔子腿又拿在篝火上烤起来。
“天这么热,没放坏吧?你就不要吃那个了,这鸟蛋不还有一些吗?”沈孟金很有些关切。
“我就吃这个吧,鸟蛋是你的,明天接着给你烤,或者明天煮了给你吃。”日光凝专注的烤着兔子腿。
兔子腿很快就烤好了,日光凝大口大口的吃着,一边拿来另一个竹筒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冷水。
“你怎么喝生水?这不是有开水吗?你还是喝这个吧!”沈孟金又关切起来。
日光凝抹抹嘴,笑一笑:“我这肚子啊,是钢铁打的,吃什么都吃不坏的,喝什么也喝不坏的。”说着时拍了拍肚子。
沈孟金看着日光凝吃过了,一竹筒冷水也喝了个干干净净,接着方才的话题问道:“日光哥哥对那条通过栖鸦岭的近道那么熟悉,是不是曾经走过?”
日光凝将竹筒往往身边一丢:“当然走过,走过好几趟呢。不过,都是跟着三师父走的,我自己独自还没有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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