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人们看的眼花缭乱之时,猛可里听得张三弦喊了一声:“啊呀!”随后就见张三弦一手捂着面门,一手乱挥着手中琵琶,脚步渐渐的凌乱起来,霍如烟却一招比一招攻的凌厉凶猛。
眼看张三弦抵挡不住,就要落败,但闻霹雳一般一声怒喝:“无耻小人,暗器伤人,算什么好汉!”一个高大人影疾风一般卷向霍如烟。
霍如烟暗器偷袭得手正自得意,突见斜刺里杀出个大个子来,一时恼怒,骂一声:“老子使不使暗器,要你来管!”只把棒槌的棒头对准来人,轻轻一按手柄上的机关,一枚毒针悄然射出。
高大个子不是别人,正是孙机子,因为实在看不惯霍如烟暗器伤人的下三滥手段,又担心张三弦吃了大亏,毅然冲出来想要帮张三弦解困,没想到霍如烟上来就使毒器问候。
但孙机子并不躲闪,手中长剑只在身前一竖,道声“着”,那毒针便整个的给吸进剑身里去了。
霍如烟心下骇然,正要再施毒针,孙机子的长剑已然刺到面门。孙机子出剑之快实在不可思议,霍如烟退无可退躲无可躲,仓促间甩动棒槌试图将长剑撩开,不想棒槌接触长剑的刹那便似给长剑吸住一般不由自主的随着长剑一圈一圈的绕起圈来。棒槌跟着长剑绕圈,霍如烟人也骨碌碌的跟着绕圈儿,绕到后来越绕越快,但听得孙机子低低一声喝道:“撒手!趴下!”霍如烟果真扑到地上,棒槌撒手,孙机子轻舒猿臂,一把将棒槌拿在手里。
孙机子一招将霍如烟制服,惊的在场群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拿解药过来!”孙机子将长剑指着躺在地上尚自感觉天旋地转的霍如烟。
霍如烟道:“你将棒槌还我,我便将解药给他,不还我棒槌,杀死我也不会拿出解药。”
金蝉玉蝉早飞身过来扶住站立不住的张三弦,急急地问:“张叔叔,张叔叔,伤哪里了?”
张三弦浑身痉挛着,月光下面目甚是狰狞,牙关紧咬一语不发,像是中毒已深的样子。
“甭啰嗦!再不拿解药,姑奶奶这就把你鼻子割了!”玉蝉走向霍如烟,在他眼前亮了亮手中的柳叶尖刀,尖刀在月光之下闪着寒光。
“不还我棒槌,我便是死也不会交出解药的。”霍如烟仍不让步。
“信不信姑奶奶这就割你鼻子!”玉蝉急了,将刀子放在了霍如烟的鼻子尖上。
霍如烟将眼睛一闭,不再说话。玉蝉哪里知道,这棒槌乃是霍如烟的立身至宝,霍如烟视之简直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
玉蝉没奈何,看着孙机子:“孙掌门……”
金蝉已经将张三弦小心的放倒在地上,也在看着孙机子急急地叫:“孙掌门,孙掌门……”
孙机子答应一声,正要向前逼迫霍如烟交出解药,身前鬼魅一般闪出一个人来,却是王直,阴森森一声冷笑:“孙掌门真不愧是一代武学宗师,居然出手就将王某门下弟子拿下,莫非……就不怕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身份?”
孙机子报以一声冷笑:“孙某眼里只有善恶,惩恶扬善是孙某历来的行事准则,孙某才不管他是阿猫还是阿狗,只要行下作不义之事,孙某该出手就必定出手!”
王直又冷笑两声:“孙掌门不会存心要跟王某为敌吧?”
孙机子铿锵有力的道:“王某只跟奸邪凶顽之徒为敌!”
王直恨恨的道:“孙掌门可不要后悔!”
孙机子傲然答曰:“孙某从不做后悔之事!”说罢就要迈步走向霍如烟。
“慢着!”王直伸手拦住孙机子去路。
“王教主要动手吗?”孙机子掣剑在手。
王直也从腰间取下兵器拿在手上,却是一杆长竿大烟袋。这长竿烟袋即被武林中人称作拦面叟的一种奇门兵器,使用这种兵器的差不多都是武学休养极高、武功深不可测、尤其内功极其深厚的宗师级人物。这拦面叟的上部分是烟袋锅,下部分是烟袋嘴,上部分的技法以劈、砸、扣、挂为主,下部分则以戳、点为主要手段。
王直掌心向上,做出要接东西的动作:“非也。孙掌门请将我们的东西交还王某。”
孙机子晃一晃左手的棒槌:“可是这个玩意吗?”
王直道:“正是。”
孙机子道:“这破玩意孙某还真不稀罕拿着,但是现在还不能还你,现在张岛主中毒昏迷,孙某还要用这破玩意换解药呢!”
王直道:“王某只问棒槌,不问解药。”
孙机子针锋相对:“孙某两者全要!王教主只问棒槌就请来拿!”
王直哏哏一笑:“王某当然要拿。”说着伸手就去孙机子手中强夺棒槌。
孙机子心有防备,将棒槌往玉蝉那边一扔:“沈姑娘,接着!”
玉蝉伸手接在手里,还未拿稳,一道人影风一般闪到跟前,玉蝉一愣,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眼前一道剑影划过,两个人影齐齐的从眼前掠过。
玉蝉心里抖了一下:“这么快!看这身手,丝毫不比师父慢!”
从玉蝉眼前飞掠而过的两个人影正是王直和孙机子。孙机子将棒槌扔给玉蝉的时候就已断定王直会出手去抢,待王直甫一起身,便即刻启动如影随形般跟将上来,长剑挥动将王直硬生生逼在了玉蝉的外侧。
王直没有得手,心生恼怒,也不说话,将拦面叟交予左手,右手变掌,运足内气向孙机子当胸拍去。孙机子并不慌张,气运左掌,迎着王直的右掌猛推过去。两掌相交,但闻“嘭”的一声闷响,两个“嗖”一下同时向后震退五六步远。
两个正要再斗,但闻一声厉喝:“都住手!”人随声到,就见两人中间已经站定一人,却是韩愈。
“王教主、孙掌门,都请住手。”韩愈向两个分别抱下拳,“孙掌门是韩某特别邀请的客人,王教主虽非韩某邀请却也是专门为韩某之事而来,甭管怎么说,两位都是韩某的客人。如果在这场合两位伤了和气韩某也是实在没有面子。两位且请回到自己的座位,但有什么诉求只管找韩某说话。”
孙机子、王直都看着对方“哼”了一下,却不走开。
韩愈道:“两位还有什么话说吗?”
孙机子忿然道:“韩总舵主,既然不是生死决斗,比武过招本应点到为止,以和为贵,赢就要赢得光明正大,令输掉的也输个心服口服。但韩总舵主应该看到,张岛主此刻正在中毒昏迷,还不是因为受了小人偷袭暗算?这岂止是伤了和气?最起码也应该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吧?可是有人站倒是站出来了却不肯承担责任反而耍蛮使横,动粗撒野,亏得还是什么教主掌门!”
孙机子这些话明显是针对霍如烟、王直说的,王直自觉理亏,并不争辩,但也不服输认孬,仍然强词夺理道:“有人贵为掌门之尊却与人家普通弟子一般计较,不仅打了人还缴了人家的器械,这倒是真让王某开了眼界了。”
韩愈道:“两位勿再争吵,若给韩某面子,就请回去坐了,这段公案就请交给韩某解决。”
孙机子、王直都朝对方唾了一口,身子微晃,风筝一般飘然飞起,再看时早已坐回原来的竹椅。
韩愈急忙走向张三弦,关切的问:“张贤弟怎么样了?”
此时金蝉玉蝉俱在张三弦身侧蹲着,玉蝉忙答道:“韩伯伯,张叔叔服了解药,已经好些了。”
韩愈疑惑道:“解药哪里来的?”
玉蝉反身指着一旁老老实实待着的霍如烟:“解铃自须系铃人,不他给谁给!”
原来玉蝉从孙机子手中接过七孔棒槌,突然灵机一动,拿着棒槌一直走到霍如烟的身边,将棒槌头对着霍如烟吓唬他说不拿出解药来就用毒针射他,看他拿不拿解药救自己。霍如烟却是不怕,反而嘲讽玉蝉根本就摸不清机关射不出毒针。
玉蝉受了嘲笑差点跳起来,发火道:“我射不出毒针,这辈子你也休想再射出毒针,我这就去江边把泥沙灌到你这破玩意里面去,回来还你根烧火棍!”
玉蝉本来是一句发泄的话,没想到霍如烟听了却立刻软下来,哀求玉蝉千千万万不要往里面灌泥沙,满口答应亲自为张三弦起针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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