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竟越发不堪。
是啊，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他对她的看法的，从四年前就是这样了，是她不自量力，居然痴心妄想！
楚烟芸眼眶瞬间红了，她瞪着眼睛，哑着声音，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字开口，“沈君寒，你今天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我能用身体和你做交易，我为什么不能用身体和别人做交易？最起码，秦卫不会像你这样对待我！”
楚烟芸知道，此刻她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可是她真的已经承受不住了，她也压抑不住了，再不发泄出来，她一定会疯掉的。
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溢出，幸亏她全身湿漉漉的，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珠，她可以毫无掩饰，她弯了弯唇，还硬是扯出一丝笑。
楚烟芸最后那句话，仿佛一个重锤在沈君寒心口处捶了一下，捶得他的心四分五裂。
他脑海里不禁浮起她与秦卫之间的曾经，她说她对秦卫是真心的，与秦卫分别的时候，她哭得那样伤心难过。
当初如果没有他，她和秦卫现在已经结婚了，甚至恩爱非常吧？
那他呢？
四年前，是她先来招惹他，是她让他爱上她的，她却说不要就不要，她凭什么这样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凭什么对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沈君寒握着楚烟芸脖子的手颤抖得厉害，如果不是倾尽全力克制着，他真的会就这么掐死她，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盯着她的眼神，如那刺骨的冰刃，他忽地发出一声极其短促的笑声，然后他将她用力一拽，拽出了浴室，而后，狠狠地把她甩到了大床上。沈君寒不由分说欺身而上，双手用力禁锢住她挣扎的身体，冷笑着：“是啊，秦卫不会像我一样对待你，那是因为，你只能躺在我身－下。”
“还有楚烟芸，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之间，从你开始，却是由我结束，我们之间的交易，不是你想结束就结束，我要的，你就不能不要！否则，别说楚家，就连你们苏家，我也可以让它们都彻彻底底消失！”
沈君寒盯着楚烟芸的眼眸，不知不觉泛起了红，他明明在对着她说那么狠戾那么残酷的话，可是他的心却痛得无以复加。
他不想伤害她，不想和她说那些难听的话，可是只有这样，他才能留住她，只有假装不爱，他才不显得那样卑微可笑。
要有多绝望，才会这样低入尘埃！
沈君寒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眸底已是一片阴沉，他的手用力捏住她的下颚，而后，他的唇用力压下，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
那亲吻，带着深深的戾气，肆无忌惮地侵蚀着楚烟芸，说是亲吻，却更像是用尽全力的咬，而他的另一只手也重重用力，直接将她身上的衣服撕扯开，丢到了床下。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狠狠闯入她的身体，不做任何停留地横冲直撞起来。
和前面几次一样，楚烟芸只感觉到浓烈的疼痛，在她的身体里蔓延着，扩散着，他带给她的，永远只有痛，没有一丝丝的温柔，或许四年前的那一次，也只是她的幻觉。
眼泪不住地流着，浸湿了身下的被单，楚烟芸的手死死攥着，尖细的指甲狠狠掐入肉中，她竟也没有感觉。
比起沈君寒加注在她身上的疼，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
一结束后，沈君寒没有一秒钟的停留，快速从楚烟芸身上翻了下来，朝着浴室走去。
楚烟芸硬是强撑着一身的疼痛，坐了起身，冲着沈君寒的背影说了一句，“沈老板，要是满意我的身体，记得给钱！”
楚烟芸知道，她这样的反击极其可笑，根本不可能起到什么效果，可是，就算只是膈应他一下都好，因为他实在是让她太疼了，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沈君寒的脚步有一秒钟的停顿，他站在那儿，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用力攥着，像是在尽力压制着什么，然后他继续朝着浴室走去，再用力地甩上了门。
楚烟芸重新倒回床上，睁着眼，呆呆望着天花板，然后勾着唇，慢慢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慢慢溢了出来。
－
那晚过后，楚烟芸与沈君寒之间，彻彻底底陷入了僵局。
沈君寒像是刻意要羞辱楚烟芸一样，每天晚上回来，不由分说强睡了她，然后当着她的面，打电话要人给她汇钱。
他不再大笔大笔金额地给，而是等价交易一般，她让他满意了，他就给的多，她让他不满意，他就给的少。
楚烟芸一开始还觉得特别难过，到后面，她渐渐地就麻木了。甚至偶尔，她会在他打完电话的时候，故意冲着他笑，说：“谢谢慷慨解囊！”
然后，沈君寒脸色会变得格外难看，再然后，他会摔门离去。
楚烟芸蜷缩在大床上，带着满身的伤痕，肆无忌惮地掉眼泪。
－
楚烟芸约了秦卫见面，委婉地拒绝了他提出的合作。
秦卫对于这个结果，似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他情绪仍旧有些低落，他尽力藏着这些情绪，故作轻松开口，“拒绝和我合作，那你公司怎么办？该不会真的准备着婷拍影片吧？”
楚烟芸垂了垂眼帘，手无意识地搅拌着面前的咖啡，声音低低地回了一句，“他帮我了。”
这个他是谁，秦卫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拧了拧眉头，眸光略有些沉。
他不否认，他提出与楚烟芸合作，一则的确有处于商业考量，但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能够死心。
如果楚烟芸现在过得很幸福，他自然不会起什么其他心思，会祝福她，可是那一晚，楚烟芸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的难过，让他情不自禁地重燃起了希望。
楚烟芸忽然间与沈君寒爆出那样的新闻，谁都以为他们两个地下情许久了，可是据他所知，他们才刚刚认识不久，要说有什么感情，那根本谈不上。
所以他们的这场婚姻，基本上是为了顾全双反家族的面子而结的婚。那么，沈君寒未必是心甘情愿娶楚烟芸，而楚烟芸，也或许并非他所以为的心甘情愿，而是其他什么原因。
可能是为了楚家，就像是当初她选择他的原因一样。
如果是这样，他就想要争取。
只要楚烟芸与沈君寒之间，不是相爱的，他就不甘心这样放弃！
秦卫沉默了一会，抬眸看向楚烟芸，薄唇轻启，一字一字慢慢说出口，“小芸，能告诉我，你那时候选择嫁给沈君寒，是为了什么吗？”
楚烟芸眸底略微闪现一丝诧异，似是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却转瞬即逝，她弯了弯唇角，扯出一丝笑，而后像是没有听到秦卫的话一样，轻声说：“秦卫，我待会儿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每次一提到她和沈君寒之间的事情，楚烟芸总是刻意逃避，秦卫内心的希望，不由地扩大，他伸出手，一把握住楚烟芸的手腕，继续追问着，“小芸，我只是不想要看到你不幸福，如果你嫁给沈君寒，仅仅是因为楚家，我也可以帮你，至少……我爱你，我会好好待你，会给你幸福……。”
楚烟芸还没有等到秦卫的话说完，她的手已经不由分说地挣脱开，她脸色微微有些严肃，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丝责备与警告，“秦卫，我已经结婚了，这样的话，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
“可是你并不幸福，不是吗？我知道沈君寒那个人，这些年，我就没有见到他对哪个女人有过兴趣，他与你结婚，只是为了沈家的名声而已，他不是心甘情愿娶的你，他就不会珍惜你，仅仅为了楚家，你就要委屈自己一辈子吗？你之前不是说过，你不会这样吗？”秦卫所说的每一句话，尽管楚烟芸心里已经非常清楚，却还是像一把犀利的箭一般，直直戳向她的心脏，楚烟芸的双颊，不由地染上了一抹苍白。
秦卫黑眸紧紧盯着楚烟芸，不放弃地说服着她，“小芸，如果这桩婚姻里，你不是心甘情愿的话，你可以……。”
“我是！”楚烟芸忽地开口，一下打断了秦卫的话。
楚烟芸站在那儿，乌黑的眸子缓缓转动，与秦卫对上，她慢慢开口，一字一顿，“我嫁给沈君寒，是心甘情愿的，我没有委屈我自己，这个答案，够了吗？”
秦卫一下怔住了，他愕然地睁大双眸，声音像是哑了一般的，久久无法说话。
楚烟芸没有过多停留，拎起自己的包包，便朝着咖啡馆门口离去。
－
楚烟芸坐上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儿，楚烟芸随口说了一句回家，司机又问，“小姐，你的家在哪里？”
你的家在哪里？
这么简单的问题，楚烟芸竟忽然回答不上来。
楚家本应该是她的家，可是爸爸妈妈过世之后，她在那儿，更像是一个寄宿者，后来她嫁给沈君寒了，紫苑那个紫苑应该是她的家，可是沈君寒不爱她，没有把她当成妻子，所以那里也不是她的家。
天大地大，她竟然连一个家都没有，一个落身之处都找不着。
楚烟芸闭了闭眼，疲惫地靠向椅背，而后，她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师傅，你就随便开着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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