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军官吧,我长这么大除了军训的时候见过军官还真没有见过了。”
“我也是我也是,要不俏俏,你把你老公叫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好不好啊。”
刘蓉也跟着瞎起哄:“我也觉得这个主意儿靠谱,赶紧的,俏俏,电话,让我们见见这位神秘的军官吧。”
简俏一张嘴哪里是那么多张嘴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可是她断然是没有胆子打电话叫程子恩出来的。
“嘿,还藏着掖着怕我们觊觎啊,就你那胆子,小样儿不是,手机给我。”刘蓉拿出大气度,一锤定音,“你不打我打了啊。”
简俏的手被他们抓着,就听到同学叫:“打吧,打吧。”
打是打了,不过无人接听,简俏暗自松了好大一口气。
一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六个人,不甚唏嘘。一直闹到十一点半,刘蓉说明天早上还有采访,大伙才想着撤了。
简俏在心中哀嚎,这么晚了,回去的时候部队都关门了,她可怎么办啊。
低头跟在众人身后出门,谁知道一个脚刚跨出去,整个人就被人拦下了。
刘蓉也没想到曾御冥居然还会在门口等她。一个箭步上前挡在简俏的面前:“曾御冥,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
曾御冥微微不悦:“我找的是她,不是你。”
“有区别吗?人是我带来的,我就要负责把人带回去!”刘蓉说什么都不肯单独把简俏留下。
曾御冥直接越过她对身后的简俏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
“什么地方?”
刘蓉与简俏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
“老地方。”
曾御冥的三个字触动了简俏心底最柔软的一角,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这三个字她都有特别的感触,那是一个她应该知道却又被她遗忘了的地方吗?
“好,我去。”不顾刘蓉的阻拦,简俏上了曾御冥的车。
宝马车前脚刚拐过一个转角,后脚就有一辆车军占据了刚才的位置。刘蓉惊异的看着从上面跳下来一个穿军装的男人。
那一身橄榄绿在黑暗的夜里格外的醒目。
刘蓉怔了怔,惊呼:“程教官?”
程子恩已经越过她大步朝里面奔去,骤然听到她的叫声停下了脚步,敛眉看她:“你是?”
刘蓉兴奋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我记得你,我记得你,你是我们大学军训时的总教官,我见过你的,你还记得04年夏天XX师范大学的军训吗?”
那一年。是简俏所在的大学军训的日子。程子恩记得特别清楚。但是对于刘蓉,他真的不记得,或者说,他从来不曾认识过。
“你好,你好,我叫刘蓉,你不认识我,但是那天你送俏俏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你了。”刘蓉只差没有手舞足蹈的去提醒程子恩的记忆。
但是俏俏两个字勾住了程子恩的心思:“你们是简俏的同学?”放眼望去,根本没有简俏。
“你还记得俏俏?”刘蓉瞪大了眼睛。
程子恩没时间解释:“她我老婆,人呢。”
“啊”面瘫的不止刘蓉,还有随行的几个同学,这么说简俏的军官老公就是面前的这位?
程子恩不耐烦的催促:“简俏人呢。”
刘蓉立即想起了正事:“被曾御冥带走了。”
程子恩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去哪了?”
刘蓉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她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老地方到底是哪里。
她抓抓头发,苦思冥想,其中一个人举手说:“也许是学校松竹园前面的那条河堤。我以前看过他们在那里约会。”
死马当活马医了。程子恩没有逗留,直接驱车走了。
刘蓉目送着程子恩的车身融入暮色。突然觉得世界真的很小。这阴差阳错的一次次错过又一次次的相遇,到底是为了证明什么?
其他同学有幸见过程子恩但也没了印象,纷纷问刘蓉到底怎么回事,她摆摆手:“时间不早了,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回去的路上,她想起了简俏,想起了曾御冥,也想起了自己飞扬的大学生活。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们还会不会选择这样重重的伤害?
哎。她在心底叹气,过了今晚,怕是那个秘密就藏不住了吧。
熟悉的校园,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河堤静谧的在眼前缓缓流淌,两岸璀璨的灯火静静的在河中央投下波光粼粼的暗影。
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这里四下无人,安静的能听到自个儿的呼吸声,她张开双臂,深呼吸,似吐纳:“好舒服。”
曾御冥站在她的身后,那是她最喜欢的姿势,每次来这里,她必然拥抱这里。一切都没变,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老地方吗?”她回头对他笑。
曾御冥说是:“那个晚上,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整夜。”直到所有的学生都走完,他还傻傻的等下去,到底是不甘心。
简俏心颤:“等我,为什么?”
她的表情终于彻底激怒了曾御冥,他上前紧箍着她的肩膀:“简俏,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跟我装傻,你折磨折磨的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假装不认识我?”
她几乎被摇散架,他的话就是最严重的指控,可是简俏只能求饶:“你摇的我头晕,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我折磨你什么了啊,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折磨我啊,我对你告白你拒绝我最后还害得我出车祸,到底是谁折磨谁啊。”
一口气说完,简俏终于感觉四肢落地了。可是曾御冥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简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啊,是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简俏有些害怕的想与他拉开距离,这才发现孤男寡女的来这里太不合适了,要是有个好歹,连个能帮人的人都没有。
曾御冥嗤笑:“我拒绝你?简俏,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此刻内心的愤怒与震惊。对她的一无所知,对自己的茫然无措……就像一个有力的拳头出击,却打在了一团毫无着力点的棉花上,他暴躁的踢着一边的石凳。
简俏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不要离开我!”曾御冥发狂一般的抱住简俏,“悄悄,你真的忘了吗?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怎么忘了我呢,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呢。”他抱得她喘不过来气,可是简俏听到了他的哽咽声。
陌生的怀抱,却有熟悉的温度。她的视线定定落在微波粼粼的湖面上的一点,随着波纹荡漾开去,荡漾开去……
远处的长凳上,她似乎看到一个顶着苹果脸的女孩笑眯眯的拿书递到一个长相好看的男孩跟前。而他则推着她的小脑袋,故作深沉的说:“别闹,看书呢。”
“我也知道看书啊,就看一眼,一眼……”女孩嘟起了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她摇晃着他的胳膊,不停的撒娇,最后男孩终于拗不过她,纡尊降贵的看了一眼,仅是一眼,他却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那上面字迹娟秀的刻着曾御冥与……简俏?
简俏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他们的名字中间还画着一个大大的红心。
他揉着她阳光下跳跃斑驳的碎发,宠溺的责备:“这可是你的专业书……”
“可是一看到这个书我就想到你啊,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简俏感觉自己的四肢都麻痹了,脑海里翻滚的影像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勒的她喘不过起来。
那些画面,真实的好像就在她的眼前发生一样。不停的有刺激性的画面涌进她的脑海里。
绿茵操场上,有个男孩高兴的抱着女孩转圈圈:“我过了,我过了。”
女孩甜甜的笑:“嗯,我们晚上庆功去。”她搂着他的脖子,笑的比他还高兴。
男孩放她下来:“可是你自己都没过,你怎么一点不伤心呢。”
“那有什么关系,你过了就跟我过了一样!”她一脸满不在乎。
他摇摇头:“你每天跟我看书都看到哪里去了?”
“我每天都在看你,把你看到我心里去了。”她趴在他的背上说,“你看我成绩那么差,你得负责养我一辈子。”
“好。养你一辈子。”
年少的承诺,而今宛若一阵风,吹过他们早已不再平静的心头。
曾御冥的痛苦无法言语,那种被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遗忘的痛苦痛彻心扉。
忘?她是真的忘了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和一些重要的事情。
头好疼,好乱……好像老旧的电影情节不停的在她的脑海里循环循环,她感觉肺部火辣辣的疼,呼吸困难。
曾御冥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刚刚放松了一点,嘴角就受到了攻击。
他的身手不赖,要是没有简俏一定能躲过去,可是他的手上还带着简俏,所以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程子恩的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瞪着曾御冥:“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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