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释一下你的身份吗?”
沈佳曼冷冷的问。
前方的男人停下步伐,转过身:“十年前,我跟父亲因为一些矛盾离开了家,然后就去了苏黎世,怕父亲找到我,便一直用林川这个名字。”
别人的家事她不需要也没权利问的太多,林川也好,霍凌东也好,都跟她没有太大关系,所以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懒得去深究。
“知道了。”
沈佳曼漠然的态度令林川挺意外:“你不问我为什么离开苏黎世吗?”
“你有你的理由,与我无关。”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相信吗?”
她冷哼一声:“我早就不相信你了,把我害成这样,你还有什么脸问我相不相信?”
林川颓废的笑笑,道了句再见黯然的离去。
房间里恢复了先前的宁静,沈佳曼走到窗前,凝望着窗外的明月,听说星星很多,但月亮只有一个,此时此刻,是不是也有一个人,跟她欣赏着同一轮明月?
原本很想知道答案,却在终于见到林川后突然就不想知道了,已经走到这一步,知不知道答案还重要吗?就算林川说孩子不是他的,她跟慕远辰也不可能回的去了,有些伤痕,不会因为误会解开就痊愈,那一段感情太过疲惫,她已经累到,没有勇气再回去了……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为了爱受伤哭泣;很久很久以后,因有了爱而学会勇敢前进。于是终于明了,爱情,往往都是泪水堆积而来,纵然失去了,但仍不后悔曾经奋不顾身努力过。
沈佳曼重新回了工作岗位,她每天认真的工作,不跟别人太接近,也不跟别人太疏远,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一些流言蜚语也跟着起来了。
她早已经搬出了星河湾,也不再享受用餐的待遇,尽管如此,还是堵不住悠悠之口。
关于她未婚怀孕的版本有很多,尽管听到那些不实的版本心里也会难过,但在公司里,她却从不表露出半分,因为她明白,有些事愈描愈黑,就像当初去印度旅行时,那位老僧说的第二个故事一样,只要心灵健康,别人怎么想都影响不了我们。
周末晚上,她早早躺在了床上看书,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随手拿过来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以后也许会更辛苦,但是我相信,你会是天底下最坚强的妈妈。”
她愣住了,愣了好一会,才编辑了一条:你是谁?可想了想,却还是删除了,把手机又扔回了桌边。
心里明明知道是谁,又何必要多此一举。
这半年来,她刻意避开与林川见面的机会,但他却一直在暗中关注她,她一直都清楚,却丝毫不为所动。
桌边的手机来电了,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打来的,她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喂?”
“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在你家门外。”
“我已经睡了。”
她冷冷的把电话给挂断了,也没什么心思再看书,关机,关灯,然后睡觉。
夜里,她有些口渴,便下了床找水喝,端着一杯白开水习惯性的站到窗边,竟诧异的发现,林川的车停在不远处,而他的人就靠在车门边。
他竟然还没走?
沈佳曼觉得不可思议,她蹙眉思忖片刻,穿了件外套走出去,走到林川面前,冷声问:“你在这里干吗?”
“等你。”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已经睡了!”
“那你现在是在梦游吗?”
林川戏谑的反问,身上有一股酒味儿,他的眼圈有点红,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你怎么了?”
沈佳曼很不情愿的问。
“没怎么,就是想见你一面,现在见到了,心里舒服多了,你回去睡吧,我走了。”
林川摇摇晃晃的开了车门,却没有立刻坐进去,他叹口气,哑声问:“你心里一定很恨我吧?”
“你现在才意识到吗?”沈佳曼没好气的哼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转眼之间,冬天到了,距离预产期也越来越近,北方的冬天特别寒冷,对于习惯南方温暖气候的佳曼来说,真的很难熬,尤其是晚上,几乎一整晚被窝里都冷冰冰。
因为怀着身孕她也不能用电热毯,只能每晚抱着个暖水宝,屋里开着暖气,却还是冷的不行,最冷的时候,她就会不争气的想起上一个冬天,在苏黎世的日子,那个她最深爱的男人每晚都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世上最保暖的,是情人的体温。
十二月的深夜,外面飘起鹅毛大雪,沈佳曼被一阵刺痛惊醒,她赶紧开了灯,掀开被子一看,似乎羊水破了,床上湿透了一片。
她惊出一身冷汗,昨天才去中介公司找的保姆,说好后天过来,现在离预产期还有二十天,怎么就开始有生产的征兆了呢?!
腹部越来越痛,她赶紧找出手机,想打电话给红姐,可是号码拨出去,竟然提示关机了……
她一下子慌了手脚,因为手机里只存了红姐一个人的号码,阵痛越来越厉害,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咬着牙下了床,她迅速穿好衣服,准备自己出去打车去医院,门一开,才发现外面雪下的极大,北风呼呼的刮,凌晨时分,又是这样的天气,想打车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
情急之下,她突然想到上次林川给她发的信息,虽然没把号码存起来,但信息还在,她赶紧回拨过去,谢天谢地,他的手机没有关机。
“喂?”
一声磁性的嗓音,透着朦胧的睡意,显然是被电话给吵醒了。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沈佳曼真不想打这通电话,她没有忘记,她今天辛苦无助的局面,都是谁造成的。
“我要生了,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短暂的错愕,那端立刻说:“我马上过去!”
二十分钟后,林川赶到了沈佳曼的住处,把痛得坐在地上的她抱到了车里,迅速赶到了妇幼保健院。
准备进产房之前,沈佳曼已经痛得面色苍白,林川一把握住她的手,气喘吁吁的说:“加油,一定要平安的出来,记住我们的约定,孩子出生后,我就会告诉你真相……”
沈佳曼的眼泪流了下来,不是被林川感动,而是在她人生最重要的时刻,那个陪在她身边的,竟然是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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