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开头:“少说那些没用的,死了就送去殡仪馆,没死就送去医院。”
“哥——”郑新柔睁大了美丽的眸子,不是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嘛,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哥哥会无情到这种地步。
“新爵,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诗雨毕竟是你的妻子,是我们不好。”施若琳假装愧疚的劝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她投放的这颗炸弹,威力猛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吃饭——”郑新爵冷冷的扔下两个字,端起碗来继续吃。
其实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心里一阵阵的荒凉,没有她的日子,他会怎样,她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她死了,他换来一身残疾。
两败俱伤已是注定。
郑新柔起身快步的走到郑易楠面前:“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嫂子她情况怎样,四叔你不是一直跟着她嘛,怎么还会让她出事的?”
“她上飞机之后就感冒了,白天她一直哭,我想她应该不想让我去打扰,就不没过去,谁知道她发烧发的这么严重。”郑易楠粗略的把事情跟郑新柔说了。
“嫂子她真可怜!。”郑新柔不由的同情起她来。
郑新爵机械化的吃饭,那张脸始终没有多一分表情。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郑易楠陪着夏诗雨去医院了。
郑新柔呆在别墅想找机会再劝劝郑新爵,她这可不是为了夏诗雨,而是担心哥哥会被爷爷打死。
郑新爵直到救护车离开,都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男人心狠起来,真是可怕!施若琳在心里嘀咕,背过身去,微笑开来!
******
医院。
“脑膜炎?”郑易楠倒吸一口气,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这种病,拖久了真会要人命的。
“你是他丈夫么,我需要你在这里签字,因为我们即将要用的药,本身有一定的危险。”
“我不是他丈夫,不过我是她家人,我可以代为签字么?”
“最好还是让丈夫来一趟,我们不能保证这针打下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麻烦你,通知她丈夫赶快过来签字。”
郑易楠沉着的点头:“好吧!”
手机早已没有电了,他来到医院外公用电~话厅给郑新爵打电~话。
嘟嘟的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了电~话。
“喂——”是郑新爵冷静却又疲惫的声音。
“需要你来医院一趟,马上过来吧。”郑易楠直截了当的说道,若不是必须让他签字,这通电~话他是不会打的。
“她又在玩什么把戏,快要死了,交代临终遗言么,那你告诉她,我没兴趣听。”郑新爵以为是夏诗雨让他打来的。
郑易楠捏了捏听筒,深呼吸:“她至今昏迷,医生说是脑膜炎,必须到丈夫签字,你晚来一分钟,医院都不会给她用药,我想,她即使是到死了那一刻,应该也不会想要在看到你的脸,你以为她下辈子投胎,还会想到遇到你这个混蛋么,来不来随你好了。”
他愤怒的切断电~话,靠在电~话厅的玻璃门上,慢慢沉静。
窗外下了朦朦的细雨,这个深秋,是如此的感伤。
郑新爵怔怔的放下手机,身子绷的像钢铁一样硬,他不想暴露自已此刻那翻江倒海的痛楚。
“哥,四叔打来的么。”郑新柔正问着,郑新爵就猛的站起身,往楼上走。
“哥——”
一口气走到楼上,郑新爵倒躺在沙发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
郑易楠靠着玻璃窗,仰头看着黑夜。
郑新爵侧躺在沙发上,有液体滑落他的眼眶。
医生焦急的等着家属,夏诗雨躺在病床上,任由那泛滥的病毒侵蚀她的大脑,她能感觉到自已正一点一点的从这个让她绝望的生活中抽离,她会化作一把尘土,随风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郑新柔绞着手,在楼上着急的走来走去,好像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可究竟是什么事么,不会是……不会是……嫂子死了吧。
楼上,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郑新柔看到哥哥从楼上飞驰下来,张口正要说话,这人就像一阵风似的从她面前掠过,朝着门外而去。
“新爵,你去哪里?”施若琳去追他,生怕他又回到夏诗雨的身边。
“哥——,我也去——”郑新柔撒开步子往外冲。
郑新爵根本不去理会她们,发动车子,像箭一样的射出去。
郑新柔穿着拖鞋追了几百米,见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除非自已变成哪吒,脚踩的风火轮的,不然绝不可能追的上的时候,她放弃了,手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施若琳杵的门口,粉拳攥紧,心有不甘,但是她不相信郑新爵还能原谅夏诗雨。
郑易楠正在医院跟医生交涉由他来代签这个字。
医生一开始是不同意,但是时间紧迫,经过商量了之后,就同意让他代签了。
就在他拿笔要签下去的时候,郑新爵来了。
他抢过他的笔,就在家属签字栏里,刷刷的写下自已名字。
医生放好签好的表格,立刻进去,护士紧随其后。
走廊上,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们两人。
郑新爵扔下笔,手插在口袋,步伐懒散的往外走。
“只因为她坚持要上班,没有乖乖听你的话,你才这么对她?”郑易楠在他身后质问。
郑新爵停下脚步,侧身冷笑:“是又怎么样?”
他是不会告诉郑易楠自已遭到了背叛,他的人生不允许别人来嘲笑,特别是他郑易楠,他不会让自已留下任何笑柄的。
“不怎么样,看来你还是老样子,我一直以为诗雨对你来说不同的,如今一看,是我高估了你。”郑易楠对他失望的笑了。
郑新爵,这是你逼我不要放弃诗雨的,你不要怪我!
“呵——,我哪有你痴心,可你这么痴心有什么用呢,她夏诗雨心里没有你的存在。”郑新爵狠狠的讥讽。
他恨郑易楠对她这么好,恨他对了表现出来的无怨无悔。
“而你心里有你,你却不想要是么。”
“我想不想要是我的事,她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实话跟你说,我跟她结婚,是想要顺利继承公司,是她自已蠢,以为我们能白头偕老。”这些话,他想让郑易楠转给夏诗雨。
他要让她明白,别以为这些年他有多么在乎她,他要让她感到挫败。
郑易楠点点头:“她是蠢,她真是我见过最蠢的女人,走吧,郑新爵,不要再来卑鄙的伤害她了。”
郑新爵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他恨她,所以报复她,把她推远了,他们正在以反方向加速的走出彼此的世界。
那些年他们一起晒太阳,一起种花,一起度过春夏秋冬,她在梧桐树下奔跑,笑的那么的美丽,他们接吻,他们拥抱,她给他做饭,洗衣服,她说过要守护在他身边,要好好爱他,要永远跟他在一起……
霸道的爱,让他学不会宽容,他恨她,恨她推翻了那些年的回忆,让他如今想起来,全是一场可笑的戏。
夜,停止的是呼吸,时间仍旧在寂静中汹涌的向前。
******
郑易楠靠的病床边假寐。
他从上飞机到现在,没有好好睡过觉,他本身是个易失眠,且睡觉时不能有一点声音的人,所以即使是再疲劳,环境不合适的话,他还是无法入眠。
夏诗雨从无尽的迷雾中昏沉的苏醒过来。
外面的天仍旧是黑的。
她听到耳边有心电图滴滴的声音,还有那加湿器咕嘟咕嘟喷洒出来的水蒸气,她混沌大脑一点一点的组织拼凑起那些发生过的事。
她睁着空调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直到天明。
窗外的鸟儿喳喳的叫,晨曦中有光线非常非常的美,她一直相信,那是天使撒给人间的希望之光,把人从绝望中拯救出来。
“诗雨,你醒了。”郑易楠坐直身体,想去看看她醒了没有,没想到她早就醒了。
夏诗雨轻轻的点点头,对他感激的微笑,张张干渴的嘴:“水。”
“我给你倒。”郑易楠站起来倒过水,走到她床边,扶她起来,喂给她喝:“慢点吞。”
“咕,咕……”
病房里回响着她吞水的声音。
等她喝够了,她把水杯推开:“谢谢,喝了水喉咙舒服多了。”
郑易楠把水杯放在一边,扶她躺下,她平静的模样,让他放心多了。
稍后,医院护士送了早餐进来,这是郑易楠昨晚就订好的,他怕一离开他的视线,她就又会干傻事,所以订了早餐,现在看来,他是小看她了。
他喂她吃,她也乖乖的张嘴吃下去。
病房门开了,郑新爵走进来,后面还跟着施若琳跟郑新柔。
“胃口不错嘛。”郑新爵看了一眼碗里的汤,又去看她的脸。
目光中充满了讽刺。
“诗雨,你身体好些了么,我们买了水果。”施若琳把水果蓝放在一边。
她特意加重我们这两个字,就算舞剑的人,无意间一挥,插进了别人的心脏一般。
夏诗雨在他们脸上带过一眼,用手点点他手里的汤。
郑易楠温柔笑笑,明白她的意思,继续勺给她吃。
郑新爵跟施若琳看她这副淡定的模样,反而觉得自已无趣了。
他们找地方坐下。
郑新柔抱着花瓶,说去是把花插起来,实际是逃离战场。
吃完了送来的早餐,夏诗雨打了一个饱嗝,靠躺下来,她脑袋转向窗外,盯着天空中的那朵白云,从这一头飘到另一头。
她安安静静的呆着,像一朵在寒冷的冬日,孤独绽放的白莲。
她哭过了,绝望过了,也死过了,如今她又醒了,世界仍旧残忍的没有一丝改变,必须要改变的是她自已。
“夏诗雨,跟你说一件事,我跟若琳确实是发生了,你要生气呢,也无可厚非,不过我不想跟你说对不起,相比较我的坦白,你会更喜欢我狡辩的对不对。”郑新爵坐在那,用一种无所谓的口吻说述说他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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