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他终于做到了。
可是他很警慎,没有到最后完全的好清,他不会出来,他对我很小心,很认真。
我知道他从来不会这样的,他并不是懦弱,也不是怕再感染上。
每天,都细细地问着那些病人的情况,再决定药量的轻重。
他又给让我出喝上一些特配的药,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也能让我预防一些。
情况在晦涩中,越来越是乐观,可是,那种树叶,越来越少,基本上这附近的,都砍光了。
药方也在不断地防变,再思量,更多的人,好了起来,人们的脸上,看到了希望。
我甚至都能出去,让一个孩子来这里取走了半袋米,让大伙吃。
我有些后悔啊,以前我可是从来不会节省粮食,现在最幸福的事,就是吃上一碗白米饭了,一粒饭,都不舍得浪费呢?
他说:“我最想就是把把你的脉,看看你现在的情况。”
“没事,我壮壮的,孩子也很好,这些天可乖了,也不恶心,也能吃得下东西。”
“还是不想确切地知道啊,”他遗憾地说着。
“那好吧,我有一个办法,我知道古人把脉是什么样子,绑绳子就好了。”
他抗议地轻敲着门:“倪初雪,你这样是不行的,你是不是把我当神来着了。”
是啊,我就把他当神,我心中的神。
“上官,都会好起来的,我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呢?”
“要是我,我也也不怕了,就是你,我可不能冒一点的风险。”
我想,都会好起来的,这事,已是上报了朝廷,飞鸽传书了出去。
为的就是想要朝廷赶紧送米粮来啊,不然能活着,也会饿死得很多。
细水长流,我又开始将一粒米掰成二半来用了。
我们的幸福,我们的光明,就不远了,得支持下去。
天天都煮粥吃,上官雩只有一个要求,要透明化,就是开着窗,让他看着我吃饭,他怕我又少吃了一点,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我好笑,又暖透了心。
幸福是在指尖轻轻地流泄出来的,连摭掩也摭不住。
他拿着医书在窗边看着,时不时地,跟我说一些话,我在不远的地方画着那远处的漫山白花儿,如雪一般的净。
只有淡淡的药香,在鼻尖流窜着。
没过多久,在最后一点米熬成粥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七王爷亲自押送着大米进来了。
我轻笑,舒了一口气,看看上官,他正看着我。
我歪头说:“就快能出去了,上官雩你不要耍赖哟,要用鸡汤来腻死我,我好久没有吃过肉了,你看,我都面黄肌瘦了。”
他眼里静静地笑意,像是绚丽的花。
“我不会把你腻死,只是把你养得走不动。”
“现在我真的情愿在肉堆里吃得走不动,上官雩,我都不记得肉是什么味道了,反正我不会跟你客气的,要最好的。”
“那是当然,”他轻轻地说:“我的站丫头,这不知道肉的味道,来咬咬看,这是肉的味道。”他伸长了手,捋起袖子。
我无奈地摇头:“我不吃人肉。”
“不舍得吧。”他笑,收回手。
“好吧,你无非是要这样说,我当然不舍得了,上官啊,你也好得着不多了,明天,你得去领米哦,不然,孩子会饿得哇哇叫的。”我不想去,如要说我见到楼破邪,会是平静得如水,太假了,我想,我做不到的。
但是,我是下定了决心跟着上官雩,我不会再动摇了,不会再抛下他了。
就算是没有这夫妇的关系,没有腹中的孩子,我也不会再离开他了。
他轻笑,“你说谎也不看看对像,你就是肚子再大些,孩子也不会哭出来的。”
还真是没有办法:“谁叫你老呢?什么都知道。”
他脸一黑,故作生气,“你开玩笑可以哦,可是不能说我老,我上官雩怎么说也是风度翩翩的。”
“没错,整个风彩,无人不知上官雩的大名,可惜,你被我绑住了。”
“再绑实一些吧,”他轻笑,“好吧,我的娘子大人说什么,便是做什么,我怎么舍得让你肚子饿呢?也不舍得你提重东西啊。”
我轻笑,拍打着衣服,让衣服变得平实一些。
我学会了很多,我很满足于现状,虽然过得不好,可是很满足。
无需要说太多,彼此都知道心意,我知道他恨不得我一天就坐在椅子上,等着安胎呢?
他也恨不得将世上最好吃的,最美味的,都捧到我的面前。
他眼中的那抹伤意,我可是说了好久,才让他想开一些。
他喃喃自语地说:“倪初雪,为什么你会和别的女人不同啊。”
“要是相同的话,你岂会看上我这具丑女。”加重那二个字,刻意要他认错。
“就是太美了,美得不好看了。”
我轻笑出声,“你这句话,真是难理解了,反正就这样了,一辈子好长,你将就看吧,看了左边,看右边。”
他笑,低低地说:“瞧,做了上官夫人就是不同了,连说话,也变得让人难以招架了。”
我真想去掐他,“你还没有给我聘礼呢?”
“我整个人送给你,不就是聘礼吗?你的,还不是我的。”他扬扬眉说:“送来送去多麻烦啊。”
第二天一大早的,上官雩就出去了。
我身子懒洋洋的,困倦得很,我总是想睡,他说,这是正常的。
有时觉得好幸运,庆幸他是大夫,什么都懂。
而人的生活,总是离不开这些一样。
我越来越是依赖他,我曾经独立过,可是,依赖的感觉太好太幸福了。
这也是我从来都没有试过的感觉啊,沉溺下去,怎么会想要爬出来呢?
静静地聆听着小鸟的欢唱之声,风吹过的屋院子的声音,闻着轻淡的药香,这一切,安静得多美啊。
又迷糊地睡了一觉,上官雩叫醒我的时候,已是日头高照了。
他在门外笑着,那双眼里,不再幽深得不见底,不再是寂寂冷冷的。
满满的幸福都溢了出来,阳光在他的身后,灼得人睁不开眼,光彩罩着他,越发显得容光焕发起来了。
我几乎都看呆了,他挑挑眉,“起来吃饭了,小丫头。”
“你煮饭?”他不是怕吗?
他轻轻地笑:“我让几个御医给我把了脉,当是能自如了,就是我自个还是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了,不然的话,我非狠狠地把我的权利夺出来,亲个够。”
我脸微微地热:“上官雩,你又欺负人了。”
他走近,举起双手让我看,“洗得干净了,小丫头,我给你梳发,你的头发,总是乱得可以,杂草一样,以后就是归我管了。”
他将我的被子拉开,我伸出手,让他二手抓着,一个使力,就将我拉了起来。
好舒服啊:“我越来越爱睡了。”
“我瞧瞧。”他打量着我的气色,轻柔地将我眼边的异物扫去,拂出额上的发,一手握着我的手腕,慢慢地把着脉。
“我的宝贝儿子很好,脉息不错,我最爱的小丫头身体也不错,就是气太虚了。”
我咕哝:“我可是不要再吃药了,好难吃。”在这里吃的药,几乎是我以前所有生活中的双倍了。
“不吃药,就食补也是可以的。”捏捏我的脸,“是得好好地补一补了,不然人家会以为我上官雩虐待上官夫人呢?”
一手按在我的小腹上,我抓住,“上官雩,你想干什么呢?”
“我就摸摸我的儿子啊?”他眨着眼笑。
松开他的手,“可是你的神情,很不正经,上官雩,要是我生个女儿,怎么办?我喜欢女儿。”
“不是儿子也没有什么啊。再生就是了,呵呵。”他坏笑着:“任你一直生下去。”
我轻抚着他的发,这一刻,好温馨啊。
我轻轻地说:“上官雩,我们的孩子会多么幸福啊。”
我和他,没有完全得到父母的爱。
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很幸福的,完整的爱,不会是孤单。
他有些哽咽一般:“倪初雪,谢谢你。”
“谢什么呢?”他想有一个家,我也想啊。
“你让我知道,我并不是一直被人抛弃,被人利用的,我那名义上的亲娘,一个夫人,她不想入宫,不想生孩子,因为,她事实上就是怕死,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将我送走,不曾有问过,不曾有提过。那天凤公主,与皇上私乱之名,我早就知道,知道我爹爹是怎么死的吗?是给气死的。皇上竟然在上官药铺里,微服私出与自己的亲妹妹,我爹的原配夫人淫乱,他死的时候,告诉我,我一辈子,都是上官家的孩子,那里,我就怀疑了,我的身世是什么?我上官爹爹一辈子不能生养孩子,我不想把这个丑陋的事实揭开,我怕有好些的事会暴露出来,可是,我无法忍受玉贞公主,我急切地,和你在一起,真相却远比我估计的还要惨,我居然是我最厌恶的人的儿子,你曾说过,你不会嫁与王子,我信你,我恨我,恨我的无情,逼着将这血淋淋的一幕说了出来,我恨我的身世,我恨皇上,我恨你。”他几乎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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