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思念,只要留在心中,就够了。
日子永远不会停留在每一刻,他走了,日子还是要过。
三天后,我恢复了体力,但却是没有拆纱布,还是不能作画。
没有人去查毒的来历,但是,画宫里的宫女,差不多全都换过了。
跟着林珣去画御花园里的春水,我站着看,用左手磨着墨。
他摇头:“你真是硬脾气,叫你不要跟着来,你非要。”
“你总得给我一些事做啊,不然的话,我就太无聊了。”
他边画边说:“初雪,出宫去给我买点上好的红砂吧!”
“不了,不出宫。”我焉不知道他的用意。现在出宫,只会让上官雩更担心的。
他笑,指着御花园的一侧:“你看,谁来了。”
他抬起头,竟然是上官雩,跟着一公公走着。
林珣推推我:“初雪,去看看。”
“不要去。”我低声地说着。
“去去去,别打扰我作画。”他干脆推着我走。
我无奈地看他:“真不知上官雩给你什么好处了。”
“他珍惜你就是了。”他笑语。
林珣也真是的,上官雩能入宫,想心也是有理由的,最大的理由,自然是玉贞公主。
玉贞公主要是看到我又见上官雩,不剥了我的皮才怪。
我往画宫里走,没有去上官雩的那条道,才走几步,就瞧见他在前面看着我。
他得意一笑:“我早就看到你了。”
“让你堵到了。”我咕喃:“狡猾的上官雩。”
看到我手上的伤,他紧皱着眉头:“你手怎么了?”
我缩回手:“没有什么?只是不小心割伤了。”
“我看看。”他瞪着我的眼睛,不容许我退缩,连我小小的哀求也没有放在眼里。
我知道骗不过他,手伸出来让他看。
不用他问,我叹了口气,就将如何受伤的事告诉他,当中,少了七皇子。他很固执的,不到目的不罢休的。
他握住我左手:“初雪,宫里如此多的事非,什么时候,你才能离开。”
我也不知道啊,日子那般的长。
一边的公公提醒着:“上官少爷,玉贞公主已在宫里等候了。”
为怕事非多,我抽出了手,朝他一笑:“去吧。”
他眼里,浓浓的是无奈。
“别这样,上官,我没事了,御医说了,毒素已经清除出来了。”
他长长地一叹:“初雪,真累啊,是不是?”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就跟着公公而去。
那一去,他决定了一些事情。
终究,他还是不够了解我的。
皇上就要回来了,这个消息,来得很迟,也很突然。
当宫里知道的时候,皇上已经在途中了,宫里,马上就开始忙活起来。
今年皇上回来得特别早,没有到万物复苏,天气回暖,就回来了。
什么原因都有人猜测,说皇上,病得重了,又说边关打得乱了。
什么都有,我索性什么也不去听。
春风似剪刀,当花叶海没有绿,柳枝就先飞扬起来了,青青碧碧的绿芽儿冒了出来,细细长长的。
柳枝欢快地在水波上,轻轻地舞动着枝儿。
我手还不能作力,甚好,柳是柔软之一物,不用画得磊落大气。
我细细地描着,喜欢柳得轻松和自在。
柳多为文人之喜欢,也喜欢用来比喻人,女子的腰,也称为柳腰,女子的眉,也有叫柳眉。
秦淮的河边,最是少不了柳了,要是这时,印着水烟之气,就葱葱笼笼成一片绿波了,杨柳依依,说不尽的何等风情万种,柔情似水。
画柳,主要着重于事柳的细,柔,以及软,还有那不拘一格,自然自在。
风一吹,就会一个方向弯去,这不讲究狂草,线条要画得优美。
我细细地画着,从后面,一双手将我眼合了起来,低笑着说:“画得这么入神。”
“是太子啊。”我轻笑,一手去拉下他得手:“刚才还真是入神了,没有听到有人来的声音,你也不让人叫一声,让我迎接你啊。”
“画得好极了,我都能看到柳的柔绿之性了。”他朝我一笑,舒了一口气:“这等好风光,你自是会来画了。”
他像是意气风发一样,心情极是好。
“太子今天倒是有空?”我边提笔添着几处的柳叶,边抬头问他。
他也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靠在我的身侧看着画说:“画二只燕子上去不更好,春天嘛,总是少不了的。”
“这时候,还早了些吧?”现在还是极冷的时候呢?那有。
“你把柳叶画长一些,我来画二只燕子上去。”他兴致极高地说着。
我侧头笑:“还没有见过太子画呢?”
没关系,要是不行,也就毁一幅画而已。
反正,做画女,所画的东西,还不是给皇家,这自然也是包括给太子。
画完之后,我将笔交给他,他沾染上浓墨,重重落笔,又轻轻地转,二只有些模糊的燕子雏形就成了。
“倒是不错。”我轻笑地说着。
“别拍马屁,这类话,我可听多了。”他将笔交给我,看起甚是满意的样子。
我边收拾边说:“太子,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太子,你说,花是不是各有其色,各有其美啊,不能用一个人的眼光评断谁才是最好的,是吧。”
“你倒是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他满意地取下画,交给后面的公公:“这画,就归我了。”他挑挑眉。
我一笑:“你每次来,见到我画,你都想要,太子,你那么忙,怎么有时间看画呢?”
“这你可就不懂了,要是总是忙着事,就会觉得压得很重很重,要懂得,适时的放松一下,才能更有精力。”
我点头,含笑地看着他:“说得对极了。太子得学问,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初雪,我父皇就要回来了。”他看着我。
“我听说了,就过几天。这几天,宫里人都忙着呢?”
“那你知不知道,上官雩要娶玉贞公主了?”他一挑眉。
我手微抖着,眼睁得大大的:“这不可能的。”
“你不信吗?上官雩和玉贞说好了,拜堂的那一天,你就可以出宫了。”他如鹰的眼,锐利地看着我。
我站在那里,有些怔住,觉得风特别的寒,上官雩,就这样的决定吗?
“初雪,别伤心。”他一手揽着我的肩。
为什么呢?上官雩,那所有的坚持不是白坚持了,这就是他的不放弃吗?哦,我有些不信的,才那么一刻,我就觉得太没有可能了。
“初雪,别去想这些事,承诺什么,都算不了的。”
我摇摇头,轻笑说:“我不伤心。”也许,这是上官最好的选择,毕竟,要是坚持,我们都会好累。他那样一身骄傲而又有才华的人,不应该让我拖累的。
他的什么选择,我都不会反对。就算是真的,我也会祝福他。有缘无份的东西,可多了,不是吗?
“初雪,做我的宠妃吧。”太子蓦然地说出一句。
物品“噗”地笑了出声,轻轻地捶他一拳:“别开玩笑了。”
“初雪,不是玩笑。”他抓住我的手,正经地说着:“若风,早就是过去,我喜欢和你一起的感觉,很轻松,很舒服,听你说说话,也能让人如沐春风,初雪,做我的宠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也不会抛弃你的。”
我抽了手出来,还是笑,摇摇头道:“太子,我只是一个宫女啊。”
“我不介意的。”他眼里有些着急。
“我介意。”我淡笑:“而且,我还是一个不干不净的宫女,宫里的人,只怕多的是人知道,太子,以你的身份,无论是太子妃,还是宠妃,还是侍妾,都得是家事清白,配得上太子身份的显赫之女才是。”
“初雪,没关系的,只是一个妃子,我还可以作主。”他想要说服我,可是,他的话,这般的苍白而无力。
我自然是知道他可以作主,而问题是,我能答应吗?
我看着他的眼镜,轻笑着,还是跳上了那独木低栏,扶着他的手,慢慢地走。
仰起头,吹着凌厉的冷风,极是舒服啊。
“太子,我不想和皇家的人,有什么关系?”
手被抓紧了一下,我轻笑:“是真的,无论是你,还是七皇子,我都不会和你们有什么的关系,我只想着,能出宫回我的秦淮,过我想要过的生活。”
“皇室的人?”他轻问着:“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我的生活,是和宫里,完全不一样的。太子,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和你之间,只是知己朋友一般,哪里谈得上喜欢,谈得上别的呢?这个玩笑,倒是把我吓着了。”我看着他,轻轻地吐着舌。
要他明白,仅是如此,玩笑一个。
太子明白了,眼神黯然失色:“初雪、、、”
“呵呵,太子,你可别打乱了我的步子哦,我会掉下来的。”我轻轻地叫着。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抓着我的手,陪着我走完那段路。
我跳下来,笑着说:“距离才是美丽,太子,你要是就近看着我啊,你就饱受折磨了,你看,我长得还真不好看,五官不精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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