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我的拳头:“瞧你兴奋的,一看,就是没有出过远门的。”
我点点头:“是啊,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出过远门,再入了宫,就更是没有了指望。”
他有些好奇地问:“你在秦淮,也不曾出门吗?这我倒是不太相信了,看你的性子,不像是养得住的。”他脸上带着戏谑地笑。
我脸一红:“倒也是的,我喜欢四处去转悠着,也不是养不养得住,我倪初雪多好养啊,粗茶淡饭是一餐,大鱼大肉也是一餐,有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也吃不到,一碗就足够了。”
他轻笑,看一眼窗外说:“经过街了,看看吧,看看京城的繁华,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我掀开小布帘看着街上,好一幅繁华安世之图啊。
最入眼的,就是满街都是高耸的楼阁,就是早上,也是热闹得不得了,人来人往的,挨挨挤挤,走的,骑马的,坐车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满街上,卖什么都有,香粉,灯笼,包子,古董,人来人往,那么的繁华不息。叫卖声,谈话声,都连成一片。
我眼却往二边的店铺看起,上官雩的药铺在那里呢?
听他吹嘘,他在京城多的是药铺。
是很多,我倒是不知道那个才是他的,我盼望着,看能不能看到那高傲的身子。
也许我大喊一声,把上官雩给吓着。
我心里低低地笑着,这千千万万的人中,我怎么会那么巧就遇到了他呢?还把他吓着,是我会震惊才是。
林珣看到我笑:“你看这些,倒也是高兴吗?”
我轻轻地摇头:“不是的,我在想,一个朋友。”
“朋友?”他看着我:“你在京城也有朋友。”
“当然有了,是开药铺的,我就想着,看看能不能看到。是不是很傻,可是心里就是这么想。”
“倒是有些傻,可是,很直接。”
我不舍的眼,又看着,看到那上写着上官药铺的几个大字,我心都要停了,就是这里吧,一定就是这里,上官药铺,上官雩怎么就这么狂傲,怎么不直接用他的名字算了。
我转过头,祈求地看着林珣。
他无奈地笑:“去吧,只有一点时间,小木子,你去买些衣服回来。”
“是,林大人。”那小公公马上就下车。
我感激地笑了笑:“我很快就回来的。”
一下马车,我几乎连走路都不会了。路边的行人看着我,似乎对我身上的宫女之衣很是奇,看看,倒又是走了,这毕竟是京城,有宫女,不出奇。
我轻快地跑过去,才开门不久,清淡的药香味,扑面而来。
一个小二在扫地,看到我,客气地说:“这位姑娘,想买些什么药?”
我定定气,眼珠子四处看看,没有看到上官雩。有些失望,不过也是,他说他有很多店铺,那必然不会天天守着一家的。
我轻声地问:“上官雩大夫在吗?”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找我们家少爷吗?”
唉,上官雩,有没有搞错,他都年纪二十六了,还自称是少爷,是公子还差不多,大夫也可以啊。
心里硬是哝出一种快意,我轻笑地点头:“是啊,我找上官大夫。”
他打量着我摇头:“我们少爷不在这里。”
这小二,我耸耸肩,也是的,我一身宫女的衣服,一出声就是找他们少爷。多少达官贵人来请他,都未必请得动。
我抓抓发:“我是他的朋友,他是上官雩。”
这话说得真是怪啊,连我也觉得好笑,别说那小二一楞一楞的脸了。
“不在。”他绷着一张脸,有些生气了吧。
我也看到不在啊:“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告诉他一声,说倪初雪去黄山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说,是告诉他我的行踪,免得他进了宫找不到我,还是我心里想着,他也能去黄山,这样我和他,就能见面多一些了。
清爽的声音传来:“倪初雪要去黄山?”
我笑着转身,这声音,多熟,就是他,上官雩,怎么会说没有缘份呢?不然不会认识,不然不会总是遇到。
他就站在门边,阳光在他的身后,让我只看到他高大的身躯,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过,我知道,他必然是惊愕,不敢相信的。别说他,我也还是云里雾里飘着呢。
我笑得开心,心里轻轻地颤抖着:“是啊,倪初雪要去黄山了,一次连想都不敢的机会。我去黄山画画儿,经过这里,我就想着,来告诉你一声。”
“和林珣?”他轻淡地问着,走了进来。
我点头:“是啊。”上官怎么越看,越是看不够,我又不好意思总是盯着他的脸看。
他见状,眼里含着一些笑意,摇着着,一手将我脸颊边的发轻柔地拢到耳后,手在脸上的感觉,火热热的。
“怎么脸那么红呢?是不是得风寒了?”他轻声地说。
我一抬头就看到他脸上的轻笑,我就知道他又是嘲笑我,揉揉鼻子,拉下他的手:“才不是呢?唉,不跟你说了,我要出去了,林珣在等着。我一个宫女走得太久,不太好的。”
“你告诉我为什么呢?”他晶亮的眼眸看着我,里头幽幽深深的,让我不敢看。
我张口了半声,就是想不出来,嗔怒地说:“不知道,我是来看看这里是不是要倒了。”
怎么可以这样问我,还嘲笑我,真是啊,我真是太差劲了,连耳根子都红起来了。
他大笑,一手抓我的手,摸上那天珠。阳光下,那深红的天珠,散发着让人迷醉的光芒,他轻轻地主:“不逗你玩了,去看看也是好的。”
我笑:“我知道,我也很想去的。”
“这天珠,戴着可喜欢?”他问我。
我顾左右地看着,就是不看他的脸:“还好。”
他一掐我的手,微痛让我瞪眼:“上官,我要走了,不理你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免得你又催我画画儿。”
“是真的么?”他说得好轻啊,还带着嘲笑呢?
“是啊,是啊。这样吧,我去了黄山,给你也画一幅黄山云海,倪初雪之画,独一无二。”我有些得意:“保证会一心一意地画,不三心二意地想。”
亲昵地敲着我的手:“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抬起头贪婪地看着他的眼:“我要走了。”
“等等。”他牵着我的手,走到柜台前:“林子,拿几绽银子出来。”
那小二眼珠子看看我,又看看他,没敢说什么,一低头就从下面拿了二绽银子出来。
上官雩抓起塞在我的手里:“带着,路上看到有什么想吃的,就试试,有什么想买的,就买下来。”
这算不算是污辱我啊,给钱我用。
可是我没有生气,朝他皱皱眉:“小气鬼,上官雩,二绽银子能有多少,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少贪心了,去吧。”他笑着,眼里满满是宠溺。
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他的眼神了:“上官雩,得多带几件衣服啊,不然大夫自个生病可真是直接自己打自己了。”心里一个劲儿地甜啊。
他吐出一口气:“这二天还不行,去吧。越来越是会猜人心思,以后还得了。”
“好,我走了。”
我走到门边,上官雩轻快的声音就说:“怎么倪初雪的牙缝那么大啊,二绽银子不够塞。”
回头狠狠的瞪他:“给我记着。”
然后就是他不羁的笑声,放肆地响起。
红着脸回到马车里,林珣正在看书,看着我的脸,没有说什么?垂了下头去。
没一会儿,小木子就拿着衣服回来了。
马车一辗一辗地出京城,朝黄山的路而去。
我捏着二绽沉沉的银子,心里也满满的。我等着,上官雩也来黄山,他也是不安于室的人啊,我多了解他,真好运,这千万人之中,就遇到他了呢?呵呵。
马车在官道上走着,现在才知道出门的辛苦。
原来,我竟然坐得头昏眼花,全身的不适,行走江湖,竟然也需要本钱的,我的身体,太安定了,一个奔波就受不了,偏我又想游遍天下。
这都要怪上官雩,如果不是他鼓动我,不是他老说我见识太少,我或许不会去想的。反正,我也不想怪自己,想来想去,就是怪他比较好。
黄山地处皖南山区的中部,偏就这一路,都不太好走。
林珣关切地递给我水:“很不舒服吗?让他们放慢一点速度。”
我摇摇头:“不用,不要因我而拖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算一算,也就二十天左右。”
他一手抚上我的额:“幸好没有发烫。”
“又不是着了风凉,我这身子,和我的志愿怎么就反道而驰呢?”我自嘲地笑着,灌下凉凉的水。
扬起手抹着唇角的水渍,漂亮的天珠让我轻轻地笑。上官雩怎么那么慢啊,好几天了,还没有赶上来呢?
林珣看着我把玩着腕间的天珠,不经意地问:“初雪,你喜欢这些吗?”
我轻笑:“还好,是挺喜欢的。”
“应该是,你看着的时候,你都会傻笑。”
“有吗?”我睁大了眼,我不会那么傻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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