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胸腔笑出声:“倪初雪,你不知道你妹妹犯了什么错,你就开始洗起衣服,能代替她的错吗?说你聪明,真是浪费了,笨得可以。”
我不说话,依旧低着头,他不是我,他体会不出我的这种心情,妹妹我只有一个,不多,一世的姐妹情,也不长。
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发,又让我的脸对着月亮,粗鼻得让我头皮好痛,我咬着唇,不敢叫出来,我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刚才,他说话,明明是通情般。
他冷冷地说:“为什么你那么像她,可是你又长得这般普通?”
我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好痛,我制止不了的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咬着唇,硬是不让它落下来。
“好倔强的宫女。”他一个重手放下,让我差点摔在地上。
他大踏步地往外走去,我也不敢问他,是不是帮我说说情。
他只需要一句话,就会让任何人都听令的。
但是,我似乎有些知道,梨香不会有事了,我不了解这个男人,我却能感觉得到,他即然多那一句问我梨香犯了什么错,就会帮我了。
这个太子,为什么半夜出来晃悠呢?为什么看到我的样子会那样失望,他明明是带着一种异常的心情叫我。
我耸耸肩,不去想这些,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也有自知之明,我长得怎么样,照镜子都看了十几年了,闭着眼睛我都能构造出我的样子。
太子,太子,唉,又是姓楼的,我多讨厌这个姓啊。
幸好,我的猜测还是对的,结果我到才洗了没多大一会,就有人过来了。
梨香在某大方面的特意关照下,免过了什么处罚。
我感谢太子,虽然,真的很粗鲁,抓得我很痛。但是,我还是得感谢他。
我却不知道,梨香在听到东宫的人过来指定她专洗东宫的衣服,她眼里的亮晶晶,我不知道。
由东宫的太监出面,指定梨香,那么,洗衣宫的人,怎么会再处罚梨香呢?而且,她以后可能会更轻松一点吧!
我和梨香踏着清冷的月亮回到秋菊院里。
已是静悄悄的,众人都睡着了吧,拿着干净的衣服到那小房里去换上,回来的时候,却看见连秋池皱着眉头出来,大概是起来如厕,梨香也没有睡,她在等我。
我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状况,二个人眼对着眼,像是有什么仇一样。
二人四只上,各自喷着火。
她们二个,各有千秋,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美人,都是敌对的。
连秋池算不上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但是她身上那种清高而又神清的气息,让人都会多看她二眼,她们,都不是在一个地方做事,却是各看不顺眼一般。
我轻笑:“梨香,很夜了,进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连秋池的眼里写满了惊异,像是觉得我们现在回来,是一种什么大件事一样。
梨香有些得意地说:“倪初雪,我现在真的非常明白什么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人想要致我于死地,去告状,你知不知道,丽妃身边的嬷嬷亲自都过来了,说我洗的衣服不干净,我真是不知道,每天洗千千万万的脏衣服,怎么就说是我洗的呢?算了吧,是我的命,我们是宫女,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有人理会。”
她一笑:“可是,我现在什么也不怕了,东宫的公公呢?亲自过来指定我洗东宫的衣服,丽妃身边的嬷嬷就是再有能耐,我倒也不怕了,东宫啊,东宫啊,我倒是要好好的谢谢东宫的公公们。”她的眼,满是得意地看着连秋池。
连秋池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脸色有些发白,有些急地说:“借过,没兴趣听你们说这些废话,如不是自身有问题,岂会让人抓到。”
“你。”梨香瞪着她。
我赶紧搀着梨香的手:“梨香,你干什么呢?这三更半夜的,你跪得也不痛了吗?这是干净的布巾,擦擦脸,睡吧,我们是宫女,别随便评论上面的人。”
就不知道,为什么相对不对眼呢?
梨香还转过头去叫:“有些人,就是没有安好心。”
“好啦,梨香,不要再说了,回去回去。”
她看着我,很认真很严肃地说:“倪初雪,如果不是她作鬼,别人岂会只抓我,偷懒的人多了,又岂是我一个人,她是恨我说了她,装什么清高啊,明明就是倒夜香的。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我要让她们都不能随便欺负我,我殷梨香,岂是好欺负的。”
“梨香,得这些口头之利有什么好处呢?多一个冤家,倒不如多一个朋友。”多一个朋友,也不至于会受到这些惩罚。
她甩开我的手:“倪初雪,有时我在想,你是不是我姐姐,为什么你的心里总是这么的怕死,你怕她干什么?”
我摇头:“这不是怕,梨香,为什么要闹得不开心,我们都是宫女,大家的命,都冷苦啊。”
她冷笑:“你要宫女我倒是不拦你,我是不会一辈子做宫女的。”
“三年以后,你不想出宫吗?”一辈子,不,我不要一辈子困在这里,高高的红墙绿瓦,折了多少人的翅膀,困了多少人的梦。
我不喜欢宫里,不自在,我不喜欢这里,做什么也不自由,为什么宫女没有允许,连笔都不能拿,宫女就不是人吗?
如果没有宫女,这宫里,又是怎么的一番景色呢?一切下等的事,都是宫女做,这里的宫,也不是皇上做起来的,这里的地,也不是皇上扫的,这里的花花树树,也不是皇上栽的,可是,这一切,都是皇上做主的。
我并不是抱怨,我只是觉得有些无奈,想不通的事,我不想去钻牛角尖,在宫里,越是事非多,越是不好,小小的一个问题,都人致人死地。
我越发的想念秦淮,那是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地方。
她瞥我一眼:“我出什么宫啊,我不出人头地一番我不出宫。”
“梨香,那也只能做到才女的份上,这里,始终不是我们的家。”宫女做上才女,那是和皇上选的秀女都差不多了。或许,因为进上宫久的缘故,身份上,还要比秀女高上一些。
她一笑,似乎在笑我的笨:“你以为我非要做下人吗?我告诉你,我要做,我就要做人上人。”
我一惊,人上人,那可是皇上的妃子啊。“梨香,这个梦想太远了,你不想回去见爹爹了吗?”
她有些酸涩:“见什么见,爹爹现在有什么消息,说不定还等不到我们出去就走了呢?”
我一怔,一种热热的东西从我的脸上流下来。
我捂着嘴巴鼻子,不让自个哭出声,好难过,爹爹不会有事的,我一定要想办法知道爹爹的音迅。
我的很在乎他,我急切地想要知道他的一切。
我恨我自已为什么那么理智,不冲去找林司记,让她一定要帮忙,可是,我拿什么理由去说呢?我拿什么好处去说呢?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是。
我抬头,看着那秋菊院上空的月亮,澄净得像是银盘一样。那么美,那么清,那么无邪。
它对着我,它无语,我对着它,我无语。
连秋池再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用得很轻地语气说了一句话:“倪初雪,你还真有办法。”
我不知道,我也不要云猜想她的话,我很累,我不想活得这么累的。
可是,我不能软弱,我的身边,没有爹爹没有娘来扶持着我,来安慰我,我已经长大了,我要自已学会照顾自已,自已安慰自已小,在我哭的时候,没有人再哄我,再帮我擦泪。
我倪初雪,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
如果我不坚强,我不适应,我就会越来越不开心,越来,越生存不了,或者,到那时候,我连自已,我都不再认识了。
同一个月亮的,是的,无论是那一地都是同一片天,同个月亮。
我在这里想着爹爹,爹爹在另一边也会想着我们,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上官雩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会去的。
虽然我和他相识不久,了解不深,可是,我相信。
我已是了无睡意了,坐在秋菊院的石凳上,我又听到了那一声一声寂寞的萧声,这个宫女,好是大胆啊,竟然会在夜半吹这些,也不怕让人治罪。
但是,很好听,我听得很入神。
风轻轻地吹来,月色下的一些小雏菊,那么美,轻轻地点着头,送着它们独有的菊香。
这雏菊,是宫里最不名贵的吧,可是,开得很美,每一朵花,都有它们的生命,一草一世界,一树一天堂。
只要给它们一点的泥土,不论是低下的地方,还是养在玉盆里,它们都会开出它们的灿烂,开出一片荼靡。
我闭着眼,深深地吻着这安心的香气,但愿我是一株野菊花,也能开得那么自在,独自放着我自个的味道,不和牡丹攀艳,不和荷花比清丽,不和玉兰比清香,野菊花就是野菊花,别的花无法生存的地方,它都可以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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