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黄昏的时候,罗汝才、吕子番和李成栋等人,排成一排站在码头上翘首以盼,远方的海面上,长林号拽着海盗船从外海缓慢的向着曹操堡而来,一番操作之后,终于靠在了曹操堡的码头边。
待长林号停稳之后,首先顺着舷梯下来的是罗汝才遗留在大员的正房夫人和两个儿子,这可是罗汝才的双保险,当时罗汝才是怕自己在穿越大洋时路上出意外,才在大员留下正房夫人和两个儿子继承香火,而自己安全到达之后,那当然就要把婆姨和儿子们送过来了。
看着自己的眷属从船上下来,罗汝才是惊喜有加,惊的是自己的婆姨和儿子刚才竟然在船上参加了一场海战,喜的是他们很幸运毫发无损。
他的正房夫人看见了罗汝才亲自过来接船,心情也是十分激动,又想起刚才海战激烈的场面,竟然当场忍不住拉着罗汝才的手哭起来。
“你这个胆小的婆姨,有什么好哭的,跟着额曹操,打仗厮杀那是常有的事情,”罗汝才一看此情况,当着周围的人群有点下不来台,连忙训斥道。“这一次你们也算是参加了战斗,怎么算也能有一些功劳呢。”
连忙叫来先来的两个小妾把婆姨和儿子们领回家去,然后噔噔噔走向前,冲着紧跟其后下来的谢小鱼就是一个熊抱。
“你个小蜈蚣,如今可就威风了,可算是给哥哥额出了一口恶气,”罗汝才放开谢小鱼,然后仔细的看一眼,“哈哈小蜈蚣,几年不见,这身板可比以前粗壮了哈。”
“大当家,额这诨名叫蝎子王,不叫小蜈蚣,那是两个玩意儿,”谢小鱼纠正道,“不过现在离开老家了,为了纪念自己的根底,额已经改回额的本名,蝎子王这个诨名也停用了。”谢小鱼很正经的回答道。
“嘿嘿,好样的,不忘本,哥哥额还不知道你叫个啥名哩?”罗汝才好奇的问道。
“大当家,额的本名叫谢小鱼!”谢小鱼大声的回答道。
“啥?谢小鱼?这就是个小孩名字嘛,”罗汝才有点失言。
不过谢小鱼却早就习惯了,连忙岔开话题,把一个抱着小孩的少妇叫过来,那个小孩大概一岁多,肉嘟嘟的非常可爱。
“大当家,这是额婆姨,抱着的是额家犬子,大当家,额给这小子起了一个大名叫做谢宏图,您看怎么样?”谢小鱼跟献宝似的把自己儿子的大名说出来,你说额名字象小孩,这改不了,给儿子起一个老成点名字扳回来不行么!
罗汝才和吕子番等人听罢,都忍俊不禁,最后憋不住,个个捧腹大笑起来,这爷俩的名字就是笑点啊。
当天夜里,远道而来的船员和移民都安顿下来,美美的休息了一天,但是逃跑进了芦苇荡的塔卜齐、阿西木等人可就遭了老罪了。
塔卜齐在芦苇荡里面迷路了,小艇在里面撞了好几处死胡同,最后无奈只得往回返,海盗们想利用黄昏时分光线暗淡的时候回到海面,然后沿海岸往南逃跑。
但是往回跑的时候也迷路了,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水道。此时的天色已暗,海盗们又累又饿,只得停留下来吃了些带着的干粮填饱肚子,在芦苇荡里度过一夜再说。
这一片芦苇荡还好,没有鳄鱼前来猎食,但是马上碰到一个严峻的问题,这里的蚊子都有小拇指那么大,乌央乌央成片飞来飞去,天一黑,他们全部都出来了。
要知道,蚊子可是热带开拓的大敌,何况在这蛮荒的水网地带,海盗们成了蚊虫绝佳的美餐,那真是防不胜防啊。
不过阿拉伯人有一个好处,他们穿的衣服就是一件硕大的长袍,为了防御蚊虫叮咬,海盗们劈头盖脸把长袍整个罩住自己,这样才能稍稍好些。
被蚊虫这么折腾一夜,所有的海盗都疲惫不堪,其中甚至有几个海盗晚上靠着船舷,把屁股伸出去解大便,大便是解爽了,但是屁股上被蚊子叮了一腚的大红包,肿痒不堪,非常难受。
第二天刚蒙蒙亮,塔卜齐便命令虚弱不堪的海盗们起来划船,继续寻找通往海面的水道。
这一次倒是很顺利,七拐八拐的出了芦苇荡,到了碱蓬草区域,意料之中的是曹军的渔船仍旧在不远的海面上游荡。
“怎么办?”阿西木有气无力的问塔卜齐和巴萨尔,“被封在芦苇荡里面不饿死也得被蚊子叮死啊。”
“是啊,刚才我一路检查水道里的水,都是咸水,过两天,我们连水也该断了。”巴萨尔也补充道。
“我们冲出去,然后往南沿着海岸走,南方有海岸山,能顺利登岸。”塔卜齐坚定的说道。
“不知道靠我们划桨,大家还有没有力气能坚持到海岸山附近啊,追击的渔船可都是有风帆的。”阿西木看了看远处不怀好意的渔船。
“不管了,先冲出去再说。”塔卜齐下令道。
但是他们的企图又失败了,一艘曹军的渔船就在碱蓬草水道出口八十米之外停泊,而且这群渔民在打渔的时候竟然还带着火铳,而火铳正好把碱蓬草水道出口给封锁住了。
“啪啪”几声铳声响起,小艇附近铳弹飞舞,溅起的水花激了阿西木一脸,不得已海盗小艇又退了回来,这些杀千刀的异教徒,是想把弟兄们困死在这个滩涂里啊。
“对面的海盗们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扔掉武器出来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而我们可以保证,如果你们能够交出海盗头目,你们都可以活命,否则,你们就等着喂鱼吧。”从渔船上传来一阵葡萄牙语,这些话海盗们都听得懂。
这是阳谋,是塔卜齐无法破解的阳谋,不信任感顿时就在众海盗之间弥漫,塔卜齐看所有人都像是要抓他去邀功的叛徒一样。
“弟兄们,不要听异教徒们胡说,被他们抓了去,都是要下火狱的。”塔卜齐猜疑不定的喊道,“大家一起使劲,我们冲出去吧。”
话声未落,在没注意的当儿,塔卜齐听到“嘡”的一声响,就感觉到后脑勺一疼,便失去了知觉。
“阿西木,你这个叛徒!”巴萨尔大喊一声,让手拿弯刀的阿西木惊愕了一下,就是他刚才用弯刀的刀柄把塔卜齐给打昏了。“兄弟们,把阿西木给抓起来吧,他可是烧掉中国人仓库的罪魁祸首啊。”
话音未落,旁边的小艇便跳过来两个海盗,拿着弯刀朝着阿西木砍去,阿西木连忙站起身来举起刀挡住,他的党羽也从另一艘小艇跳过来,几个人乒乒乓乓的战成一团。
这一次内部动乱的最后结果便是阿西木受伤被擒,他的几个党羽被巴萨尔的人砍死,不过在抓住阿西木之后,巴萨尔并没有释放塔卜齐,他转身对着守在水道口的渔船大喊。
“中国兄弟们,你们不要放铳,我已经抓住了头目,巴萨尔愿意弃暗投明。。。”
海盗内讧的消息传到罗汝才跟前时,他正在安排新来人员的住宅、生活等琐事,忙得不亦乐乎,当他得知海盗最后的头目都落网时,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第三天,罗汝才召集这一次参战的骨干,举行战后总结会。
一连几天,罗汝才都是喜笑颜开,海战胜利是一码事,自己的眷属能顺利到达是另一码事,以致于会议的气氛非常的好。
“这一次额们可是收获不少啊,几乎全歼了来侵犯的海盗,前后打死海盗有五十余人,最后抓获包括海盗头目塔卜齐在内的海盗九十六人,缴获桨帆船两艘,六磅的铜炮八门,火绳铳一共八十余杆,其他各种武器和火药、炮弹若干。”吕子番在会上大声的汇报此次的缴获,“还有,此次搜集到海盗船上的财物,包括黄金六百两、银币七千五百余枚,也算是少有收获。”
“这一次大家都有功劳,其中功劳最大的当属谢小鱼和李三雷,他们俩一海一陆,奠定了胜局啊。”罗汝才眉花眼笑的表扬道。
“从这一次战斗来看,说明一个问题,额们投资海军,购买船只是非常好的策略,而且说明一点,购买的北港级战舰性能非常优越,海盗船打不过也跑不掉,估计他们最后该气得吐血了。”
“大当家,哦不,董事长,还有一点,额们花大价钱请大员海军训练基地的教官培训船员这个决策非常正确,如果没有这些经过培训的老兄弟和聘请的老海员顾问,别说打败海盗了,额们还知不知道能把船开过来不!”谢小鱼显然还不太适应罗汝才的新称呼。
不过他这一记马屁可拍到罗汝才的痒处,因为这个决策可是他罗董事长制定的,当时为了找最好的培训教官,罗汝才甚至去求过西岸社委赵华强赵主任,在大领导的关照下,才如愿以偿的请到正规的海军训练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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