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骁道:“雁过留痕,当年和裴玄同一批科举的学子、还有教过他的老师都在。只要去查,就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依照他的性子,那些狠毒的心思必定不是从遇到你们家才开始的。”
孟娇娇抬起头:“你是说他极有可能还做了其他类似的事情?”
“江山易改秉性,尝过甜头的人尤其如此。”
查!一定要查!
“此事多亏世子援手,日后定会报答世子。”孟娇娇认真道。
谢云骁看出孟娇娇不喜欢欠人情,微微颔首,见她因为有了目标恢复了一些精神,转而说起他们接下来的安排。
“现在还不知道军中奸细是何人,所以我们暂时不能露面。”
“你刚刚说过了,那咱们去哪儿?一直藏在这山坳里吗?”
她也不是不能吃苦,但这山坳里可没什么吃的,总不能让谢云骁每日夜里去城里弄粮食吧?
“翻过这个山坳就是回纥的地界,是一个不起眼的部落,尚没有被战火波及。”
“你想做什么?”
她可不相信谢云骁只是为了找一个地方老实窝着,再者,他能在打仗之余还关心一个不起眼的部落,那这个部落一定有值得他关注的地方。
谢云骁眼底染上了笑意:“现在草原上实力最强的是东突厥,西突厥次之,回纥远逊于东西突厥。但二十年前,回纥才是三个部族最强大的。”
孟娇娇脑子转的快,立刻道:“难道回纥衰败的原因,和这个不起眼的部落有关?”
“二十年前,回纥王庭发生兵变,老可汗被杀,身怀六甲的大妃在几个忠仆护送下逃到了这个部落,自此隐姓埋名。”
想到画本子里的故事,她惊讶道:“该不是大妃将孩子养大,暗中报复,才导致回纥实力一落千丈吧?”
谢云骁摇头:“从前的回纥之所以兵强马壮乃是因为手里握着金矿,而这位大妃逃走的时候将金矿地图带走了。”
孟娇娇稍稍思忖之后道:“你打这个金矿的主意?”
谢云骁手底下的兵马都饿红了眼,现在知道有金矿,还能干看着?
“我想跟他们做一笔交易。”
孟娇娇看了看他:别狡辩,你就是惦记上了人家金子!
第二日傍晚,谢云骁就带着孟娇娇乔装成一对落难兄妹去了回纥的部落。
虽然是回纥人,但大概是距离黄兰城很近的缘故,他们不住帐篷,而是在山脚下建了房子,稀稀拉拉有百十户。
谢云骁带着孟娇娇敲开了村尾的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妇人,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你们找谁?”
“我们迷了路想在这里借宿一晚,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行个方便?”谢云骁拿出一块银子递给老妇人,“只需要两间屋子,一点热水和吃食即可。”
老妇人看了看他们:“屋子只有一间。”
谢云骁看孟娇娇,见孟娇娇点头才道:“劳烦老人家多给一床铺盖,让我妹子睡床,我打地铺就是了。”
老妇人侧身让开请他们进去了。
院子有正房三间,东厢房一间,西边的手厨房和养着的牛羊,很寻常的农家小院,院子里墙角还扔着孩子的小木马。
天完全黑透的时候,老妇人的儿子、媳妇儿带着孙子孙女回来了,整个院子顿时热闹鲜活了起的来。
做好晚饭后,老人的儿子过来敲门叫他们去吃饭。
谢云骁拿了一块茶砖,和孟娇娇一起走出去。
饭食十分丰富,一锅野菜汤,半筐子馒头还有两盆子炖肉。屋子的空地上烧着一堆火,饭桌就摆在火堆旁,火光将屋子照的亮亮堂堂的。
他们的生活习惯一半遵循草原上的习惯一半又学习了汉人。
两种不同的风格组合在一起,透着怪异的和谐。
火光下,老妇人脸上的皱纹根根清晰,可即便如此,仍旧可以看出她年轻时是个十分明艳大气的美人儿。
儿媳十分清秀,一直在低声哄两个孩子吃饭,年纪较大的男孩约摸着七八岁,年纪小的女儿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这是一户富裕且生活很幸福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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