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骁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假山上,那是皇后的母族从南疆运回来的一块石头,造型奇特,远远望去像是草书的“望”字,因恰好含了他母亲闺名中的一个字,先帝就赐给了她。
孟娇娇顺着谢云骁的视线看过去:“这石头瞧着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说完她又觉奇怪,她怎么会觉得一块石头熟悉?
谢云骁:“你若喜欢,只管跟母亲说,她定然会送你。”
孟娇娇:“……”
很好,但不必了。
谢云骁正疑惑孟娇娇怎的忽然不说话了,眼角余光看到丁原面色匆匆的过来了,谢云骁眯起了眼睛:“发生了何事?”
“今日黎太傅进宫见了皇上,他出宫没多久,裴玄就被无罪释放了。”
孟娇娇看向谢云骁:“之前还说黎家兄弟不团结,现在就因为黎新月和我有仇,他们就想法子将裴玄从天牢里弄出来恶心我?”
这哪里是不团结,这是非常团结啊。
连三皇子都不能改变皇帝的主意,黎崇却可以,足以见得皇帝对黎崇的信任。可既然这么信任,为何在黎新月这件事上丝毫不给黎家留脸?
黎新月虽然是四房的女儿,但在这个犯罪能株连九族的皇朝,打黎新月的脸就是打黎家所有女眷的脸,也是打黎崇的脸。
“我看不懂皇上的想法。”孟娇娇是真想不明白,只能看向对面的谢云骁,“谢世子可想出来了什么?”
谢云骁:“这件事着实古怪,皇上的态度古怪,黎崇的态度也古怪。”
“皇上的态度且不说,为何你说黎崇的态度古怪?”
自从裴玄和衡阳公主扯在一起,孟娇娇就费大力气收集了许多京中消息,也恶补了不少朝堂知识,可孟家到底不是官宦人家,她能打探的消息十分有限,现在只能抓紧时间从谢云骁这里补充一些。
谢云骁:“黎家位居于文人之首,黎家人男女都读书,家中的文风浓厚,但黎虎却是个例外,他自幼喜欢舞刀弄枪,也因此十分不得黎崇的喜爱。”
孟娇娇:“你觉得黎崇不会为了黎新月出头?”
“一根白绫勒死再报一个不堪受辱自尽才符合黎家的行事风格,且如此以来他们既可在皇上面前留下好印象,也能中伤你我两个牵扯其中的人。如此,不管对黎家还是三皇子,都是利益最大化。”
孟娇娇接上他的话:“可现在非但黎新月没死,黎崇竟然还出面保下了裴玄。”
“这事儿处处透着奇怪,必定是黎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黎崇选择了黎虎。”谢云骁眼神幽幽,“黎虎一定有一个可以说服黎崇的理由,这个理由可以让黎崇越过另外的几个儿子和自己十分爱惜的名声,主动出来为他们奔走。”
孟娇娇站的久了有些累,索性坐在廊下,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慢慢说。”
谢云骁眼底带笑,从善如流坐在了孟娇娇对面,阳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落在池塘里锦鲤身上,微风吹过,吹起一层涟漪。
即便预感很快要麻烦缠身,谢云骁还是忍不住的心生欢喜。母亲在府中,喜欢的姑娘在身旁,他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圆满过。
当然,他希望可以更圆满一些、再圆满一些。
谢云骁眼底的光太灼热,孟娇娇耳后发烫,但面色尚且维持的住,她偏过头将视线移到水中的锦鲤身上:“那依世子之言,他们可是要联手对付你我?”
“不止。”
“还有什么?”
谢云骁眼神幽幽:“太子和三皇子都已成年,且太子已经快要还朝,黎家坐不住了。”
“黎家是三皇子的外家,愿意为三皇子奔走也很正常,但是……”孟娇娇看着谢云骁,疑惑道,“可你对黎家的厌恶,好像并不只是因为太子。”
谢云骁很少如此直接的表达对一个人厌恶,尤其对方还是在士林中名声极好的黎家,包括对黎老爷子,他都非常非常的讨厌。
可是为什么呢?
“我不是要窥探你的隐私,只是现在咱们八成要跟黎家对上了,总要多了解一些对方,不过若你不方便说就算了。”
虽然她很好奇,但也不能硬逼着谢云骁说。
谢云骁看着她:“黎崇……逼死了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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