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谢云骁,询问他对裴玄勾结草原人的看法。
“回皇上,调查此事是刑部大人的职责,真相如何,等调查结果出来就清楚了。”
景阳帝盯着态度恭敬的谢云骁,微微眯起眸子:“朕要听你的看法。”
谢云骁惊讶的抬起头,“末将和草原人是死对头,自然不愿意朝廷中有人与之勾结。因为一些原因,末将也很不喜欢裴大人。可末将不能因为这些就咬定裴大人和草原人勾结。”
“那弯月刀的确是草原人所用,还有那些皮子……”
景阳帝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他也不希望裴玄和草原人勾结,可现在东西摆在眼前,他很难不去想。
“若他当真和草原人有来往,又为何回到庆国?可是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任务?还有衡阳公主,他们在一起三年,难道会对此事一无所知?”
谢云骁低下头:“裴大人和衡阳公主在草原上蛰伏三年,虽然并没有制止两国战争,可好歹也是吃了大苦头,若没有证据就冤枉两人实在不妥。”
景阳帝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倒是难得你会帮他们说话。”
“末将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损害朝廷利益的坏人,但也不想冤枉一个无辜之人。所以此事末将觉得在刑部调查出来确切结果之前,还是按兵不动。”
“你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
“末将不敢欺瞒皇上。”
皇帝摆摆手:“罢了,这件事就等刑部那边。你和孟氏成亲的事情,可都准备好了?若有什么欠缺的让内务抓紧准备。”
“末将谢皇上隆恩。”谢云骁踟蹰了一下,有些为难道,“还有一件事情,末将想要请皇上示下。”
“说说看。”
谢云骁抬起头,一脸的不好意思:“前几日母亲安排人去给娇娇下聘,送去了不少府中库房的东西。娇娇觉得那些东西十分珍贵,但总放在库房里落灰也是可惜,就问问末将可否选一些变卖?”
变卖?!
景阳帝惊呆了,还没成亲呢就想卖夫家给的聘礼?
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说这样的新鲜事儿。
“朕听说那孟氏开的客栈生意很不错,怎的还想着要变卖东西度日了?”
谢云骁:“娇娇是受衡阳公主变卖东西筹款的启发,觉得这些东西放在库房里也是可惜,若能换成银子帮一帮百姓也是好事儿。”
景阳帝越发的不明白了:“既如此你们自己将事情处理了就是了,为何还要特意禀报于朕?”
谢云骁垂眸不语。
一旁的大太监小声道:“皇上,御赐的东西是不能随意变卖的。”
景阳帝明白过来,想了想道:“既是御赐的东西流落太多在民间也不好,你们挑着不那么好的卖个几件就是了。”
卖的多了,他脸面也不好看。
顿了顿,他看着谢云骁:“云骁,你可怪朕?”
他不是不知道谢云骁在前线打仗辛苦,也知道朝廷中有人阻拦粮草,更清楚大长公主这些年变卖家产。
可谁让谢云骁是那个人的儿子,父债子偿,他对谢云骁防备是在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谢云骁像是没看到皇帝眼底的复杂情绪,依旧态度恭敬:“皇上为末将的婚事操心,末将感激不尽,又怎么会怪皇上?”
“你知道朕的说不是这个。”
谢云骁叹气:“皇上,末将跟着母亲来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做了选择。”
景阳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痕迹,可什么都没有。
谢云骁眼神坚定、忠诚。
“朕知道了,回去歇着吧。”
“末将遵命。”
谢云骁离开,景阳帝看着虚空中的某处,幽幽道:“你说谢驸马当真是大长公主杀死的吗?”
大太监低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将耳朵埋进去。
当年前途大好的谢驸马忽然谋反,震惊朝野,朝廷派了大军去诛杀,几员大将都在驸马面前败下阵来,眼瞅着皇帝伐逆大军要一败涂地的时候去,大长公主出手了。
她用和驸马定情的匕首杀了谢驸马,之后就带着谢云骁一路逃到了京城。
自那之后,皇族里的人多对大长公主敬而远之,不少人都议论,能亲手杀死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大长公主得有多狠?
在京城被人孤立,也只有皇帝隔三差五的赏赐才能维持主大长公主母子的体面,这种状况直到谢云骁投军并自请去了黄兰城才有所改善。
大长公主也常年在青城山上念经。
“先帝曾说过大长公主若是男子,皇位也可一争……她连自己的夫婿都能下手,更何况他人?”景阳帝也不在意大太监是不是回应。
许久,他道:“太子离宫五年,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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