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人来人往,我最怕的,就是碰到王珂琳。
虽然人不毒舌,可是那意味不明的眼神与鄙夷露骨的神色一看就让人不舒服。像是我欠了他几百万债不还似的。
这是老天总喜欢开人的玩笑,心里越是怕遇见,却偏偏遇见了。
在妇科,他穿着白大褂跟一个护士美女聊得正嗨,结果我一出现,他便有感应似的抬起头,看到他那种欠揍的脸,我无奈一笑。
我本想假装不认识没有见到他,谁知他就提步走了过来。
“顾先生还真是小,在这里都能够遇见。”他语气轻松,像是个多年老友一样地打招呼,随即打量了下妻子,眼珠子一转,笑。“你该不会是带嫂子过来孕检的吧。”
妻子不认识他,见到我没有动静,便知道俩人是认识地,便对着她嫣然地笑了笑。
“老公,这位是哪位呀,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妻子问我。
“这位是王珂琳,是内科医生。这是我老婆,苏颖”我一点都不奇怪他知道妻子的身份,但还是介绍了下。然后不给他机会地熟稔地反问,“你怎么过来这边?”
“刚好换班,就过来闲聊几句,只是没有想到咱缘分还真深,这难得过来妇科一趟都能碰面。”他说话带刺,我假装听不懂。
妻子挽着我的手臂,笑盈盈说道:“王医生一看一表人才,我想一定来这边会喜欢的女孩子。”
“这么快就确定我未婚?”王珂琳不知是真是假的饶有兴趣的问。
“我看了你无名指跟中指都没有戒指跟戴过戒指的痕迹,而且医生这个职业虽然多金,可是忙,谈恋爱也是要花费时间的。”
我顺着妻子的话看向他合在前面的手,那手骨指分明,修长漂亮,连指甲修剪得都十分地圆润。若是手控迷妹们,见到了一定会尖叫。我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指甲边上都有倒刺,指甲许久没有修,看起来真丑。
心里有点气妻子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观察得这么仔细不说,还非常熟稔地聊起天来。
我打断他们絮絮叨叨地对话,对妻子说:“时间不多,咱先去排队拿号。”
王珂琳见我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似笑非笑地跟妻子打了声招呼才离开。妻子见他走了还不罢休,说:“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帅气的医生了,人还挺不错,挺幽默的。”
“人家再好你也没有机会了。”我酸溜溜地应了一句,得到了妻子的白眼。
挂号配对等B超,我跟妻子两个人都有点忐忑,毕竟是第一个孩子。
轮到妻子的时候,没有让我进去。
……
医生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十分地严肃。她将我拒绝在外面,妻子给我递来放心的眼神,我之好坐在长廊上的排椅上等待。
妻子躺在检查床上,她穿的是休闲套装,方便掀起来检查,医生涂了一层导电糊,一边涂一边问妻子这阵子的症状。接着测探了很久,感觉有些不对劲,听了几遍胎儿心跳声,愣是没有听到,倒是听见了回声很大。
我在门外焦虑等待,妻子进去很久了,看别人比妻子慢进去的都出来了,不由地手心出了一把汗。
又过了一段时间,医生出来,脸色已经冰冷,但是带上了一股凝重。
“顾先生,进来一下。”医生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冰冷冷的。真奇怪,在医院见到的医生怎么都是这么一副高冷的姿态,真是少见。
不过我的心没有放在这上面,医生突然叫我进去,这个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医生是有什么问题吗?”我紧张地问,双手摩擦起来。她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地示意我进来。
我见到妻子还躺在床上面,衣服掀到了胸脯下的位置,带着一脸对未知的懵懂与惊慌,见到我的同时,才缓缓地咽了咽一口口水。我走过去握了握妻子略带冰凉的小手,有点心疼地对她一笑想让她放松心情。
医生开口:“顾太太可以先起来了。”
我拿着纸巾提妻子擦掉粘液,然后扶着她走了下来。医生拉了一把椅子给妻子,妻子也没有推辞地坐了上去。我站在妻子旁边,手搭在妻子的肩上,妻子将头轻微靠向我怀里,两个人的视线都对准了医生的方向,期待着听到她能够说出什么让我们放心的话来。
“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妻子急促地开口,脸色略带惨白,那是紧张焦虑的后果。我的手能够感受到她的肩膀在轻微地颤抖,若是不注意地话根本看不出来。
“情况不太乐观。”医生手里拿着刚打出来的报告,冷清地说:“因为胎儿还小,所以光是B超的话现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形状。只是,我们今天主要观察的是胎儿的心跳跟心率的问题,可是我查听了很久,都没有听到胎儿的心跳声。”
“什么?”我跟妻子异口同声地惊呼。
没有心跳?
这是什么意思?我的额头不自觉地渗出冷汗,在心里不安地揣测医生话里的意思,越想手越抖。
妻子也在抖,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都实在是太惊悚了。在我们的意识里,没有心跳证明没有生命迹象,医生的意思是,胎儿没有生命迹象吗?
妻子惊慌地抬头看向我,她的脸更白了,肩膀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着。
医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现在还不能够确定胎儿是否有问题。因为按理怀孕七周胎儿就已经有心跳声的,也有偶尔推迟到八周左右的。我的建议是,下周再来检查一下。”
“还……还不能确定吗?”妻子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
“是的,现在还不能给两位确定。”医生见惯了胎死腹中或者是宫外孕等等问题,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见,所以并没有多余地表情,“根据顾太太说的反应,都是正常的,可现在胎儿周数比较少,不能排除其他的问题。”
我心里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堵得我都快要喘不过气了。心里的喜悦在这一刻都被未知的状况给击碎,这可是我跟妻子的第一个孩子,千万不要出事。我不想他出事。我抱住妻子欲倒的身子,想出声安慰下她给她打气,只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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