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艘蓝色的救援船在驶离荒岛边的时候便停了下来,接着从船上跳下来两个救援人员。
他们望着面前的四个男人,用越南话道:“你们几个还在这找吗?人已经找到了。”
在这四个人里,唯一懂得越南话的就只有靳严。
在听到这里之后,靳严那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变,心头反而不由得一沉,他竟然感到莫名的惊惶。
毕竟谢琯陶消失到现在已经过去太长时间了,一个不会游泳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在海上幸存那么久?
靳严一时不知道这个人所说的“找到了”指的究竟是什么,是活人,还是……
在这一瞬间,靳严忽然感觉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让人听得无比清晰。
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一些,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清楚的听得到他语气中的颤抖。
“她……她还好吗?”
“放心吧,她很好!”那个男人说道:“说起来你们可能都不信,当时飞机在坠海之后,她抱着一块木板漂了很久,后来被一个渔民给救下来了!”
如果说之前靳严还有些担心的话,那么此刻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那眉宇间的颓废之色倾刻间烟消云散,就连精神都不由得为之一震。
“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我要见她!”只见他忽然伸出手去紧紧的抓着那个男人的肩膀,用力的摇晃起来。
在他那有些癫狂的脸上,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她在医院!”那个男人被靳严摇的头昏脑胀,语气痛苦道:“就在海防市的医院!话说回来……我觉得我的头有点晕!”
一旁的三个男人见到靳严这疯癫的模样,面面相觑了一番。谢瑾年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靳严终于松开了那个男人的肩膀,他缓缓的回过身来,咧嘴一笑道:“找到了,她现在在医院里,平安无事!”
之前谢琯陶飞机失事的噩耗来得太突然,而现在她平安无事的好消息也还是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
“你……你说是真的吗?”谢瑾年脸色变了一变,语气颤抖道:“琯陶真的还活着吗?”
靳严点了点头,语气难掩激动。
“是的,这些搜救人员告诉我的。他说飞机失事后琯陶抱着一块木板漂流了很久,后来被渔民救下了!”
见到这里,一旁的霍池那一脸的紧张之色顿时一松。
他抬起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拍了拍胸脯道:“真的是吓死人了。如果再没有消息的话,我觉得我可能会疯掉的!”
一旁的助理望着靳严那张欣喜若狂的脸,只觉得他那笑容甚至已经有些癫狂。他还从未见过自己的老板露出这种笑容。
这么长时间的担惊受怕和辛苦搜寻,终于有了一个好的结果,这让靳严感到语言无法形容的开心。
他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他要亲眼看看这个让他牵肠挂肚又险些把他折磨到崩溃的女人!
“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靳严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他二话不说就踩着脚下那湿软的沙滩,朝着船的方向走去。
然而在过去的这些时间里,他一刻都没合过眼,东西也很少吃。最重要的是他的精神一直都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就像是一张被拉紧了的弓弦。
他早已经身心俱疲,但是心底最深处那一团希望之火,硬是让他强行撑到现在。
而此刻谢琯陶有了消息,并且还是个好消息,在他的心里那紧绷了很长时间的弦,瞬间松开了。
只见他还没有走出几步,忽然就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一样,直接一头就栽倒在湿滑的沙滩里。
见到这里,众人顿时吓坏了,他们连忙七手八脚的将靳严扶着坐了起来。
只见在他那凌乱的发梢下,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眸子此刻已经紧紧闭阖,单薄的嘴唇上干裂出了几道沟壑,那线条分明的脸庞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别慌,都别慌!”谢瑾年半蹲下身子,将手指往靳严那鼻子下一探,接着又缓缓的收了回来。
只见他神色凝重道:“没什么大碍,应该只是昏过去了,他可能是太累了。”
“那我们得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去啊!”霍池挽起衣袖道:“来,都帮忙搭把手把他抬到船上去!”
……
在医院的走廊里,助理焦躁不安的来回渡着步子,他那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担忧和惶恐不安。
坐在一旁长椅上的谢瑾年和霍池倒是显得淡定了许多。
见到那助理一直在眼前晃悠,谢瑾年皱着眉头道:“好了,你不要再晃了,我的眼睛都被你晃晕了,坐下歇息会儿吧。”
“不行,我担心啊。”助理紧张道:“老板这次真的是太辛苦了,我担心他这身子万一垮了,那靳家诺大的产业可该怎么办?”
“他应该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一旁的霍池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助理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来到了病房的窗前站定,透过那扇玻璃窗朝着病房里看了一眼。
只见他的老板此刻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身边围了一圈医生和护士,此刻正在对他进行各项身体指标的检查。
正在这个时候,楼下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听起来就像有人在吵架一样。
“真是过分,在医院里怎么能够如此大声喧哗?”
谢瑾年知道现在的靳严需要一个深度的睡眠,他担心那个男人被吵到,于是便站起身来朝楼下走去,想要劝下面吵架的人收敛一些。
结果当他刚走下楼梯的时候,顿时愣在那里。
因为他惊讶的发现,吵架的不是别人,居然正是他的妹妹谢琯陶!
只见谢琯陶的身上穿着一件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那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烦躁。
看样子她是想离开这里,但是面前却有医生和海警拼命拦着她。再加上双方语言完全不通,又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因此听起来就像吵架一样。
站在台阶上的谢瑾年见到谢琯陶的一瞬间,只觉得心中思绪翻涌,甚至鼻子有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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