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司马云罗的优点是什么,那就是一个,脸皮厚。
她装作和宋溪姐妹情深,直接走过来就挽起了宋溪的手臂,一边还推开了安之毓。
“安小公子虽年龄小,可再怎么也是男儿身,问说男女也授受不亲,还是我来吧。”
说着她转头就对着宋溪一笑,若不是之前在丞相府赴宴时被这女人给摆了一道,宋溪瞧着她这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当真以为她与自己情同姐妹呢。
“司马小姐也要下山?”
她不想暴露安之毓的女子身份,便不和司马云罗有过多计较。
司马云罗一听,一边道一边扶着宋溪上了马车。
“我刚刚听说宋妹妹要去岳陵城的衙门里,我这不是一直待在京城不出门嘛,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了也想和妹妹一同开开眼界呀。”
说完这句话,司马云罗已经顺势将宋溪扶进了马车中,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妥。
随之而来的安之毓撇撇嘴,“无事献殷勤。”
安之毓说的小声,可还是被司马云罗听到,她本要起火的,可一想起了之前桃儿说的话,顿时压下火气。
对着安之毓招手。
“小弟,来来来!到姐姐这坐下,把正位子留给宋妹妹,你跟我坐。”
安之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
装腔作势,谁是你小弟啊,呸!
宋溪倒是没什么反应,只要这司马云罗不会对自己做什么逾越之事,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她做什么。
前方高骑大马的月一皱眉问玉无忧。
“爷,司马小姐来了,会不会对宋姑娘有什么不妥。”
玉无忧眸光淡淡朝着马车方向一瞥,摇头道。
“溪儿心中有数,她没说什么,那就无妨,走吧。”
月一一甩马鞭!
“是!”
——
马车徐徐前行,司马云罗表现的尤为激动,时不时就拉开车窗帘子看看前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时不时还偷笑。
宋溪一直闭目养神,什么也没说,倒是安之毓越看司马云罗越不顺眼。
“司马小姐我说你坐得来马车不?怎么一动一动的烦死了。”
司马云罗立即皱眉,“臭小子胡说什么呢,再这么没有规矩信不信我告诉你大哥,让他好好教训你!”
安之毓向来就是直脾气,刚要生气,手就被宋溪一握,她一回头就对上了女子的双眼。
宋溪朝着她递了个安定心神的眼色,用内力密语传音到了安之毓耳中。
“之毓,听过一句话吗,不与傻瓜论长短。”
一听这话,安之毓忽地掩唇。寂静的马车中就传来了她的偷笑声,弄得司马云罗皱眉不解。当她看出了面前两人之间的名堂时,一哼。
“宋妹妹,你这肚子也快足月了吧。”
宋溪挑眉。
“还差两个月。”
司马云罗哼了哼,轻蔑一笑。
“这摄政王也是大度,能容纳一个怀着他人孩子的女子。哎呀姐姐真是好生羡慕妹妹哦~”
宋溪就像没听出她这话里的嘲讽之意,淡淡笑笑。
“哦?那司马小姐还得多多加油啊,宋溪在这里预祝司马小姐能早点怀上孩子呢。”
要说毒舌,谁能敌的过宋溪。只需一句话,她就将司马云罗怼得哑口无言,若不是看在司马云鹤的面子上,宋溪估计更不会“嘴下留情”。
屡屡碰壁,司马云罗也不想继续和她们多费唇舌,别过头去再也不说话了。
——
就在车内几人这说话的档口,马车已经徐徐驶到了衙门门口。因为玉无忧怕马车行驶太快将宋溪磕着碰着,所以当到了衙门口时,行驶了约摸一个多时辰吧。
一停下,玉无忧就直接长腿一迈下了马,箭步流星走来同安之毓一起扶着宋溪下车。
宋溪叹了口气。
“离临盆还早呢,你们这么着急干嘛。”
玉无忧凝眉,不悦道。
“本王的孩子自然金贵。”
安之毓一脸羡慕看着两人。
“摄政王殿下当真男子气概,我家溪姐姐和未来的宝宝有您照顾,真是幸福呢。”
玉无忧自然而然的揽过了宋溪的腰肢,得意一挑眉,低头看了眼宋溪。
“只要是溪儿的孩子,本王都爱。”
而就在几人朝着衙门口走去时,司马云罗孤零零下了马车,这时她看着宋溪的眸光,犹如淬了毒般狠辣。
宋溪,等着瞧吧!
——
岳陵城的衙门地牢,条件自然比不得京城,一进地牢门口,就飘来了一股腐臭味和腥气。
宋溪闻之,也不过皱了皱眉,想她曾经闻过的比这还要难闻。
几人一前一后走着,都没什么反应。倒是随之而来的司马云罗,直接用绢帕捂住自己嘴巴。
“好难闻呀!”
当她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之前桃儿对她说,让她多多在摄政王跟前走动,且表现的一定要比宋溪好,展现出她的优点。
叫前面几人都没什么反应,她这才呼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
只是这牢房处在地底之下,阴气本来就重,加上牢里的血腥味和遍地秽物,让人只觉得越朝着里走越叫人恶心。
宋溪余光瞥了眼在他们身后艰难前行的司马云罗,心想为了给玉无忧留下好印象,还真是苦了她了。
就在几人刚没走多久之时,从牢里走出了几个衙役打扮的男子,一见到宋溪和玉无忧就连忙行礼。
“见过摄政王殿下,见过千户大人!”
宋溪皱眉道。
“见你们几人神色慌张的,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几名衙役对视一眼,立即跪下,由为首的那人道。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方才午时大家伙困极了,不小心打了会儿瞌睡,刚刚去一看,却发现那儿犯人竟然逃了!”
什么,云莫凡逃了!
宋溪一震,立即和玉无忧对视一眼,玉无忧旋即就派月一前去查看,地牢重地,越朝着里走血腥气越浓,他不忍宋溪遭此罪。
月一顷刻间出了来,拿着一个像白瓷瓶样的容器碎片。
“回爷,那云莫凡的确跑了,地牢里只剩下地上碎了一地的铁链,还有这个,是属下在地上发现的。”
衙役补充。
“回殿下,这铁链可是玄铁打造,一般人当真逃脱不了!”
月一也点头。
“属下也看了,那铁链结实的很,若不是内力深厚估计也没人挣脱的开。”
玉无忧听罢,伸手接过那白色碎片,先是看看,然后一闻,再皱眉。
“这味道……”
宋溪从她手中接过,轻轻一闻,立即道。
“这东西之前应该装了刺鼻的药,是药瓶。”说着她仔细看了看那碎片,“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在云莫凡逃走之前,一定是服下了这里面的药,说不定就是因此而功力大增。”
宋溪说罢,几人面色皆有变化。
玉无忧看了眼她,眸光幽深不见底。
“此事想必还是要回去问问南衣再从长计议。”
宋溪点头。
“好,咱们快走吧,我怕云莫凡会趁我们不在对万象山做什么……”
几人来的急,也走的快。
见他们三言两语的已经把这事分析透彻,跟在后面的司马云罗根本追不上他们的思路,到几人这已经走了,她才反应过来。
“哎,等等我啊!”
她话音刚落地牢里也只留下她的身影时,一道冷风霍然朝着她袭来!本就吓的不行了的司马云罗直接尖叫一声就打算朝外面跑!
正在这时,一股大力直接将她一扯,瞬间扯进了地牢深处。
司马云罗不知自己是如何就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中,咚地一声被那股扯着自己的大力丢下!
直接将她摔的头晕眼花,当她睁开眼,只觉得自己四周全被黑暗笼罩,以及这种强烈得窒息感让她害怕极了!
当她看清了那抹突然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身影时,司马云罗立即捂着自己的脸,害怕到大叫!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人一身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吓得司马云罗动也不敢动弹。
“想死吗?”
任凭谁在这般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压在墙角说一句“想死吗”,都会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吧。
司马云罗也就平日里骄横跋扈了些,一用到正事上,她比谁都没用,特别是现在,感觉她已经被吓成了傻子般。
“不……我不不不想死……”
“不想死,那就听我的话。”
“什么?”
司马云罗抬起此时已经被泪水糊了的脸,双眼红肿,嘴唇颤抖,完全没了平时的小姐姿态,眸中程度上,她现在的模样才是恐怖,吓人。
男子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递给司马云罗。
“你不是讨厌极了宋溪那贱人吗?”
听着这“贱人”二字,司马云罗似乎有了些精神。
“是,我讨厌极了她,从她出生后便事事压我一头,我的样貌,我的才华哪点比不上她!凭什么曾经太后那般喜欢她,凭什么她出生就指了好婚事!她凭什么拥有我只能奢望的一切!”
司马云罗这模样像极了疯子,她睁大哭肿了的眼,身子颤抖异常!
“凭什么!凭什么!”
那人站在司马云罗身前,用睥睨她的眼神告诉她。
“拿着!你有了这个,摄政王的宠爱都是你的,宋溪这个贱人有的一切也将会是你的!”
司马云罗此时此刻就像被面前之人给下了蛊,将她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带进了深渊!
她立即从男人手中抢过了那瓶子,不停的用脸蹭着,蹭着……就是不肯放手,如吸食了罂粟般上瘾。
“自己想办法把这东西混在摄政王的饮食里,当药效发作的时候,一定要当着那贱人的面,一定要!”
一定要!一定要——!
男子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旋,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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