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灵动、秀气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一般目光炯炯在那女子身上凝视着、游动着,片刻不离。犹如看着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一般。同时口中低声道:“娘,对不起,今天只有我,爹爹似乎有些累了。”嘴上虽然说着歉疚的话,但她知道,父亲是有意躲着自己,心里多少有些不开心。但是面对母亲的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不开心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语气有些颤抖,但很平静。略带着一丝歉意又显娇柔,只见诗诺忽然俏皮的绽出满面笑容,巧笑嫣然道:“娘,你不会怪爹爹吧?”温声细雨,嗓音清脆仿佛风铃轻荡,幽幽回响。她不由得轻声叹息,空荡的石
室中,迎面而来的冰寒冷气,让自己微微皱起眉头,稍稍动了下身子,靠得里边了些,修长的十指触到了雪那仿佛如水一般晶莹的肌肤,仿佛眼前这个女子,周身被似有似无,宛若游丝一般的雾气包裹着,显得朦朦胧胧,好像立刻就会消失一样。
阵阵冰寒气透过指尖,缓缓传来。但却无意缩回手指,忽然有种若是此时不握紧母亲的手的话,她就会忽然消失的错觉。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但这念头,却总像孤魂野鬼似的徘徊在自己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原来,娘亲的手是那么的细致柔软,仿佛流云细雨一般洁白无瑕,而脸颊上的笑意也似乎比之前更浓了些,对着她,温柔的笑着,仿佛知道自己就在身边似的。她甚至觉得娘亲似乎在恍惚中看着自己似的。忽然他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这些日子在陆家庄上的生活可谓无忧无虑,陆依对自己是既体贴又
照顾,虽然一直被自己称做冷冰冰的“怪女人”她对此也不做说辞。心中也觉得这称呼倒也颇为贴切。一日三餐,尽是美酒佳肴。
只是很少与父女俩交谈罢了,却时时惦记着,每日吩咐下人拿些滋补食物来。自从赛罗之前在后山莫名其妙的倒下后,几乎天天如此。
尽管她这么做,只是想尽可能的帮助他们而已,不过是朋友之义而已,可自己毕竟是女儿身,日子久了下人、家仆不免议论纷纷,有了些闲言碎语:“老庄主就是被这伙人给害死的,真搞不懂小姐为什么还对他们那么好!”那男仆话音未落,望见她站在远处中庭看来的冷冷目光,顿时脑袋就是一缩,再也不敢多言了。像做贼似的低头摆弄起花草来。
这时陆依眼前白影一闪,她先是微微吃了一惊,只见诗诺仿佛一阵疾风骇浪似的跑过自己身边,她不禁面露讶色,也是征了一会儿。眉头微皱,目光中隐隐有赞赏之意:这么快的速度,竟还能保持平衡,并非一般人能做到,尤其对于一个二八年华的孩子来说。
片刻之后,目光便转向了别处,跟着那窈窕身影望去,只见那身影稳稳落地后,便火急火燎一阵风似的冲进屋中,同时口中道:“爹,起来了,下面镇子中有好戏看。”
她边说边扯着父亲的衣袖,一遍遍的催促着。赛罗看了看一脸兴奋得面红耳赤的女儿,颇为无奈。只得道:“好了好了,我起来了。不会是你又惹什么麻烦了吧?”不料他话音未落,门就被狠狠地撞开了,有什么东西忽的哀鸣一声,重重的摔砸在地,碎的是四分五裂,都几乎认不出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一膀大腰圆的壮汉怒目圆睁,额头根根青筋爆起,整个是面红耳赤。目光恶狠狠地望着自己,不由分说便吼道:“俺季步辛辛苦苦摆摊,做的可都是小本生意你这姑娘好没道理,竟然赖账,还说俺家的粽子不好吃,今天非......”
那壮汉话音未落,便被她不由分说打断了,接着理直气壮似的指着那恶汉道:“是你要我尝的,我可没偷没抢,再说,还没冰糖葫芦味美!”边说身子边往赛罗身边移去。这时,她见父亲脸色相当复杂,那摸样就像在说:“期待你没惹麻烦的我,就像个笨蛋!”
她说的一时语塞,恼羞成怒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得怒道:“你......你......胡说八道,俺要教训教训你!”说着挥舞着仿佛树干般粗壮的手臂便冲了上来,诗诺不慌不忙,身子向旁边迅速一闪便躲了开去,那恶汉扑了个空,更是羞得无地自容,这般一阵扑打,几个回合下来却见这女孩儿步子轻盈如燕,身子娇小,动
作迅速灵活,闪转腾挪仿佛泥鳅一般。那恶汉气喘吁吁、挥汗如雨,指着她,心中大似不甘,只觉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你抓不到我的,还要再试吗?”却见赛罗嘴角也隐隐有一丝欣慰的笑意,只是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语。
碧莲站在血煞身后,身子有些微微战栗,脸上带着一丝镇定的笑容,他总是给人心安的感觉。望着那寂寞的双肩,是如此的憔悴,她忽然有种隐隐的心酸莫名地涌上心头。目光紧紧注视着那男子,心中默默祈祷着。
眼见那黑炎披荆斩棘般如疾风骤雨似的掠去,两旁树木荆棘都纷纷向后弯折倒去,笼罩在仿佛墨色如天般的黑雾当中,传出阵阵碎裂、断折之音,声声震耳欲聋,仿佛苍穹、大地都被撕扯、碾碎了一般。
只见那黑炎越燃越旺,黑色火苗直涌上天,遮住了半边天幕,如一张墨色巨网,一泻千里!铺天盖地压来,仿佛连空气都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拼命撞击着;怒吼着,传来阵阵破空之音。引得地动山摇!一股无形却重如千钧的力量,自茫茫苍穹伴着惊雷狂电,直直打下!只听得一阵巨响,岩石飞溅似雨;沙尘波波似潮,狂风阵阵犹如蛮兽嘶吼,天地静默骇然。
只见血煞一声如狮吼龙吟一般的啸叫,似一柄利剑似的,不偏不倚喝退浓雾,正打在那九尾妖狐背
上中心,只听得一阵尖厉哀啸传来,细看那黑炎似乎还没尽力,此时正一寸寸剥皮蚀骨,一点点慢慢地钻进它的身体里。正一寸寸缓缓地,犹如千刀万剐一般啃噬着皮肉筋骨。
只见那九尾妖狐疼的是满地打滚,哀号不止。九尾不断地拍打扫荡着四面八方,疾如风;重如锤,瞬间山崩地裂,引得沙石烟尘四处飞溅,仿佛大雨般一泻千里,倾盆而下!直有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势。
翻云覆雨的威势似乎只在眨眼间,片刻之后只见血煞转头,面有愠色,随即身影一闪,成一缕青色电芒一阵厉啸,阵阵破空余音回荡不绝,直向妖狐所在之处掠去。落地后,不由分说双手便死死地扼住九尾妖狐的脖颈,犹如一个金箍似的“我再问一次,婉儿在哪儿?!”一字一句寒入骨髓;侵入心房,让人不寒而栗!
但他语气平静,不急不躁。只是听来却句句似刀剑入喉一般。凌厉无匹的杀意赫然喷涌溢出,扑面而来。
九尾狐瞳孔微缩;面色青紫;只有处得气没了入的气。碧莲看着这一切,看得出神。心下却不敢怠慢,转身掩护着众人后撤。说来也是失算了,谁能料到这九尾狐会在他俩走后,便折返回来血洗青菏寨。
再加上这儿是自己的家,于是她便苦苦央求血煞救救寨子里的人。血煞见实在是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了。
众人也不得已想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便好。他也不想牵连无辜,更不想被连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根
本来不及照顾他人。“回答我!”九尾狐仰天大笑,它知道血煞着急了,纵然知道此刻难逃一死,但它却深知他此时不会杀死自己,心中自是有恃无恐,得意万分。
血煞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一双寒似冰雪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九尾妖狐,似利剑般锐利无匹的目光温润似玉,却让人深切的感觉到了他深心处那熊熊燃烧的愤怒!眼眸中映射的是那比黑夜更深、更暗的情感,仿佛在他眼中,看不见任何事物,只有那一团如潮水般翻滚着的愤怒。
在看似那波平如镜的冷漠目光背后,掩藏的是一颗无比冰冷,却又灼热似火的心。不问对错却明辨是非;不管是非却随心所欲,只是在做他认为值得去做,值得付出的事。
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罢了,为了接近巅峰。血煞手上的力道,几乎拧断了九尾妖狐的脖子,看上去没有丝毫留情,再进得尺寸便可要了它的性命,正在这时,耳边忽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公子,手下留情。”清脆的嗓音传入耳畔,使得他不由得一怔,转头看去,碧莲正面含微笑看着他。
“公子,饶它一命,再怎么说,它也是天地所生的灵物,再说,若是杀了它,我们怎么找你婉儿姑娘?”他凝视
了碧莲一会,带着惊奇的目光,若有所思道:“今日若是饶了它,他日,它可愿放过我?”
是啊,刀剑害人;仇恨害人,当杀戮被风沙掩埋;古剑在残风中腐朽,这个时代;这个江湖没有给你我选择,只能选择不择手段的生存下去。任何的怜悯、仁慈之心在纷乱如影随形的刀光剑影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但今时今日的他,也不同于过去的自己了,尽管九尾妖狐为害人间,死不足惜。但若杀了他,唯恐婉儿也因此性命不保,片刻沉吟,权衡厉害后,还是松开了五指。
其实他心中也不想取九尾狐性命,只是它番两次挡自己去路,忍无可忍之下这才出手教训,况且留它性命找到婉儿之后,再作定夺也可,何必急于一时呢?目光扫过正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的九尾妖狐,寒声道:“再耍花招,本座定会取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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